夏星覓心情大好,回到座位上,特地把林沐橙拉來分享戰果。
聽完大概,林沐橙抓住重點,大驚失色:“你真的要和沈聿修復合?!”
她不顧場合,雙手捧住夏星覓的臉,神色嚴峻,這小腦瓜子裏還有水沒排幹淨吧!
夏星覓輕嗤:“當然是假的,嚇唬蛤蟆魚呢,我現在就算要和沈家聯姻,也不會找沈聿修。”
“那就好那就好。”
林沐橙剛要鬆一口氣,卻沒想到夏星覓下一句冒出來的話,令她原地從凳子上彈起來。
“什麼!!!”
這聲驚叫連樂器演奏聲都蓋了過去。
周圍嬉笑聊天的賓客不約而同地看來,林沐橙自知失態,笑着四處點頭表示歉意。
“你剛才說,沈望野——”林沐橙做賊似的,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問,“被、你、睡、了?”
“是啊。”夏星覓不鹹不淡點頭,“幾天前的事了,特別好撩,到底是誰在傳他難釣,咬一口就把持不住了。”
啊啊啊!!!
OMG!!!
林沐橙拼命把尖叫聲抑制在喉嚨裏,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救命!你,你主動的?你怎麼敢的啊......”
夏星覓:“你幹嘛這麼怕他,我覺得他待人處事挺溫柔的。”穿上衣服的時候。
後面半句她選擇保留,沒講出來。
林沐橙對於沈望野的了解,僅僅停留在哥哥的口述中。
想起哥哥前幾天說的話,林沐橙眼底閃過一絲猶豫和擔心,夏星覓的性子她特別了解,看似嬌蠻作精,其實心思單純直來直去,只怕會被對方吃得骨頭都不剩。
看出林沐橙欲言又止的神態,夏星覓說:“橙子,想說什麼直接說,不用顧及我。”
“寶貝,我聽我哥哥說,沈望野有喜歡的人了。”林沐橙擔憂地觀察夏星覓的表情。
“你千萬別一頭栽進去了,他和沈聿修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他上頭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可他身爲最小的兒子卻能獲得沈老爺子的信任,成爲繼承人,沈望野絕不是等閒之輩,城府深手段狠,你小心玩脫了。”
夏星覓端起高腳杯。
慢悠悠輕晃,低頭望着酒紅色液體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孔,輕聲應:“嗯,讓我心動的是他的權勢和外貌,他有沒有喜歡的人沒關系,我只想當沈太太。”
城堡需要守護者,王子也好,惡龍也罷。
高腳杯忽地被放回了桌面,她沒再喝,想起自己剛才離開過座位很久,不確定有沒有被動過手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紅酒表面的波紋趨於平靜,像極了剛才她亂了一瞬的心湖,重新恢復平靜。
*
這場慈善晚宴舉辦得非常成功。
本該畫上圓滿的句號。
可是就在活動散場前的十分鍾,發生了一場大風波。
當紅頂流小生祁連宸把一個新人男星按在地上暴揍。
幾個保安上去都沒能拉開。
場面一度極爲混亂。
記者爭相拍照。
最後還是多虧那個新人的經紀人,把祁連宸生拉硬拽帶離現場。
衆人驚嘆。
那個經紀人看着個子嬌小,倒是一出手就把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制服了。
夏星覓不放心,拎起裙擺小跑着追過去,生怕林沐橙受到什麼傷害。
穿過主會場旁的花園區,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
借着噴泉池的燈光,夏星覓沿着造景邊的小路追前面兩道人影。
一個不留神,十厘米的細高跟卡在木板路間的縫隙裏,腳踝處猛地傳來一陣劇烈刺痛,夏星覓身子一歪,整個人往邊上摔去。
心想完了,這洋相比口紅沾牙還嚴重,但願後面沒有人跟過來。
然而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個寬厚堅實的懷抱。
鼻尖縈繞着清爽凜冽的薄荷香,還有淡淡的煙草味摻雜在其中。
這個氣息,夏星覓不陌生。
“着急忙慌的,投胎去呢。”沈望野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夏星覓顧不上懟他,語氣急切:“我好朋友可能要挨揍,我得去看看。”
“你去幹嘛,一起挨揍?”
夏星覓不想廢話,剛要使勁拔出鞋跟,齒縫間重重“嘶”了聲,腳踝傳來一股鑽心的疼。
看樣子剛才腳崴到了。
沈望野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不經意露出瞳中一絲深沉的黑,他彎下腰,蹲在腳邊幫她解高跟鞋的系帶,
“別擔心,他們倆認識,不會出事。”
聽到這話,夏星覓這才放下心來,轉念一想林沐橙的哥哥和他相熟,真有事他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
說話間,沈望野舉起她的腳架在他的膝蓋上,將卡在木板縫的鞋跟拽出。
隨後,索性將另一只高跟鞋也脫了。
夏星覓忽覺一條手臂穿過她的腿彎,雙腳瞬間離地,她在驚呼中抓住他的領口,隨後攀上他的脖子。
沈望野只用單手打橫抱起她,另一只手拎着一雙高跟鞋。
“沈望野,你要摔死我嗎!”幸虧她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對你的臂力有信心,前不久不是還在我賭場的出風口裏練引體向上麼。”
夏星覓:“......”
沈望野特意繞過有人的區域,把她抱進了宴會廳樓上的一間貴賓休息室內。
手指一鬆,高跟鞋滾落在圖案繁雜的波斯地毯上,夏星覓被放到沙發上。
沈望野從櫃子裏拿出應急醫藥箱,調侃起來:“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啊,小公主果然是嬌滴滴的,動不動就受傷。”
他在暗指那天給她擦藥。
“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夏星覓倏地臉紅,“我這次是意外,上次是人爲,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好嗎。別把我形容的跟脆皮一樣,我才不是嬌滴滴的!”
一聽到“嬌滴滴”這個詞,她就不自覺聯想到顧小魚那副全世界我最可憐的模樣,讓她生理性反感。
沈望野:“那你是什麼?”
夏星覓:“我是鐵坦,啊,疼~!”
她的腳踝此刻腫的像個小饅頭,一碰就疼,偏偏沈望野還握着她的腳踝按捏。
“忍一下,我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那聲呼痛隱隱帶着撒嬌和埋怨,像有一根羽毛撩撥着他的耳膜。
沈望野抬眸看她,喉結滾了滾。
只見她咬着下唇瓣,唇彩鮮紅晶瑩得像是櫻桃,引人采擷。
這不是極致的嬌,是什麼?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緊緊吸住,腦海裏就剩一個想法,想弄哭她。
空氣裏繃着一根快斷的弦。
血液在血管裏被撞得咚咚響,像是要沖破皮肉。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眸底的洶涌被強大的定力壓下去。
那張單子上寫的醫囑,他每個字都牢牢記在心裏。
短時間內,不能再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