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碗……壞……面……債……算……你……的!”
阿蓋那低沉、壓抑、卻蘊含着風暴的嘶吼,如同死神的催賬單,在錢記當鋪裏回蕩。他空洞眼神裏燃起的“僵屍綠火”(錢串子視角),死死鎖定保安隊的方向。
錢串子看着地上裂成兩半的粗瓷大海碗、粉碎的仿青花瓶、散落的雞毛撣子……心疼得直抽抽!但當他看到阿蓋那前所未有的憤怒姿態和鎖定的目標時,小眼睛裏的精光瞬間蓋過了心疼!
“高!實在是高!” 錢串子激動地一拍櫃台(差點把算盤拍飛),“阿蓋兄弟!你終於開竅了!對!就是王德發那個王八蛋!他的歪門邪道(科學)弄壞了你的碗!弄壞了我的青花瓶(仿的)!弄壞了我的新雞毛撣子!這損失!這精神傷害!必須找他賠!連本帶利!算上你的面債!還有我的……呃,當鋪名譽損失費!”
他飛快地掏出算盤,噼裏啪啦一頓操作:“王德發!總共欠我們……一百五十塊大洋!阿蓋兄弟!走!討債去!討回來,給你買……買十個新碗!裝十碗肉絲面!”
“十……碗……肉絲……” 阿蓋的怒火(面債怒火)瞬間被“十個新碗+十碗肉絲”的超級承諾點燃!他喉嚨裏發出一聲短促的“嗬!”,不再猶豫,一步一頓,帶着前所未有的“殺氣”(討債僵氣),直挺挺地朝着保安隊駐地殺去!麻袋鬥篷在身後無風自動(其實是走得太急扯的)!
錢串子趕緊抓起算盤和“債務清單”(現編的),像只聞到血腥味的鬣狗,興奮地跟在後面。他甚至提前掏出了一個小本本,準備實時記錄王德發的“破壞損失”,方便後續加債!
保安隊拆遷辦(僵屍分辦)開工!
保安隊偏房,王德發還在滿頭大汗地調試他那台冒煙、雜音不斷、紅光閃爍的MK-II型僵屍催眠儀。
“不對啊……能量輸出不穩定……幹擾太大……剛才好像……好像打偏了?” 王德發自言自語。
“哐!!!”
一聲巨響!偏房那扇本就不太結實的木門,如同被攻城錘擊中,瞬間爆裂開來!木屑紛飛!
煙塵中,一個穿着破麻袋、頂着歪斜禿杆頂戴、雙眼燃燒着幽幽“綠火”(憤怒值MAX)的身影,如同地獄魔神,一步踏了進來!
“What the 發——!!” 王德發嚇得魂飛天外,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德……發!” 阿蓋鎖定目標,喉嚨裏發出含混但目標明確的怒吼,“碗……壞……賠!一百……五十……大洋!” (他精準復述了錢串子剛報的數字)
“賠……賠錢!” 錢串子從阿蓋身後探出頭,揮舞着算盤和“清單”,狐假僵威,“王隊長!你的破儀器!弄壞了我們阿蓋兄弟的祖傳寶碗(路邊攤粗瓷碗)!弄壞了我的唐代青花瓷(上周仿品)!還有限量版雞毛撣子(批發市場)!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總計一百五十塊!現銀!立刻!馬上!”
王德發看着殺氣騰騰的阿蓋,再看看錢串子那張寫滿“敲詐”的臉,又看看自己還在冒煙的儀器,一股熱血沖上腦門:“Nonsense! 胡說八道!我的科學儀器……只是在測試!你們……你們這是訛詐!是……是非法闖入!我要……”
他話沒說完!
阿蓋動了!
他根本不聽解釋(也聽不懂),他只知道:碗壞了!面債黃了!眼前這個人(王德發)欠債不還(錢串子說的)!
他僵硬地抬起手臂,指向王德發……身後工作台上那個嗡嗡作響、紅光閃爍的MK-II催眠儀!正是這玩意發出的聲波和紅光,害死了他的碗!
“債……物……抵!” 阿蓋的邏輯簡單粗暴:賠不了錢?就用這破機器抵債!
他一步邁出,朝着工作台就沖(僵沖)了過去!
“No——!我的科學結晶!” 王德發發出絕望的哀嚎,試圖撲過去保護他的發明。
晚了!
阿蓋那僵直的手,帶着千鈞(憤怒)之力,一把抓向那個方盒子!
“滋啦——!嘭!!!”
盒子裏的劣質水晶在王德發絕望的呼喊和過載的能量沖擊下,猛地爆出一團火花!隨即徹底熄滅!一股黑煙冒了出來!
阿蓋被電火花閃了一下(毫無感覺),但手上動作不停,抓住盒子,用力一扯!
“譁啦——哐當!!!”
整張工作台被這僵屍巨力帶翻!銅鈴鐺、留聲機喇叭、破竹竿、手搖發電機、各種零件電線……如同天女散花,稀裏譁啦摔了一地!
“我的……我的MK-II啊——!” 王德發看着一地狼藉,心如刀絞,撲在一堆零件上嚎啕大哭,“科學……我的科學夢啊……”
但這只是開始!
阿蓋似乎覺得這破機器(現在是一堆廢鐵)不足以抵償他的“碗債”和“面債”。他那燃燒着“綠火”的眼睛掃視着偏房。
“賠……不夠……” 阿蓋喉嚨裏咕噥着,目光落在了牆邊一個高大的文件櫃上。
他一步一頓走過去,抬起僵硬的手臂……
“砰!譁啦——!”
文件櫃被他一掌(爪?)拍得凹陷進去,櫃門大開,裏面的文件像雪片一樣飛了出來!
“阿蓋兄弟!那是……那是機密文件!值……值錢!” 錢串子在一旁興奮地記錄,“破壞公物!加債二十塊!”
阿蓋沒理他,目光又轉向王德發坐着的椅子。
“咔嚓!” 一腳下去,椅子腿斷裂!王德發“噗通”摔進文件堆裏!
“我的腰!我的屁股!” 王德發慘叫。
“醫療費!加十塊!” 錢串子奮筆疾書。
阿蓋如同一個無情的拆遷機器,在偏房裏橫沖直撞!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掛在牆上的仿德式軍裝?扯下來!撕拉——!(債務+衣料費)
•放着水杯的茶幾?掀翻!咔嚓!(債務+茶幾+水杯)
•掛在門後的癢癢撓頭盔(MK-I遺物)?抓過來!揉成一團!嘎吱——!(債務+材料費+精神象征損失費)
•甚至……牆角一個無辜的痰盂?踢飛!哐當!滾到王德發腳邊!(債務+衛生用品費)
……
整個偏房如同被龍卷風掃過!兩個巡警早就嚇得抱頭鼠竄,躲到院子裏瑟瑟發抖。
王德發癱在文件堆裏,臉上糊着墨水(打翻的墨水瓶),頭上頂着幾張文件(“關於加強僵屍防範的通知”),看着自己畢生的“科學”心血和辦公室被拆成廢墟,再聽着錢串子那不斷飆升的債務播報……
他眼神空洞,喃喃自語:“科學……是脆弱的……僵屍……是拆遷辦的……”
下遊小鎮的“真假”債主:
與此同時,在幾十裏外的下遊小鎮。
劉老六正領着他的“新作品”——穿着半幹官服、頂戴歪斜、眼神迷茫(宿醉+落水後遺症)、散發着淡淡酒味和黴味的“僵屍阿貴”,在集市上尋找“目標客戶”。
“瞧一瞧!看一看啊!” 劉老六壓着嗓子,神秘兮兮地對一個看起來像小老板的人推銷,“正宗‘清代出土’護院僵屍!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專鎮宅辟邪!防賊防盜防王德發!工錢日結!只要一塊大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那小老板狐疑地打量着“阿貴”。阿貴很配合地(其實是宿醉未醒)翻了個白眼,喉嚨裏發出無意義的“呃……”聲(打酒嗝?)。
“看着……是有點邪乎……” 小老板有點心動,“不過……一塊大洋一天?太貴了吧?而且……看着不太精神啊?”
“哎喲!老板!” 劉老六拍着胸脯(濺起一點灰塵),“一分錢一分貨!這可是……剛從‘錢記義莊’(瞎編的)請出來的!有年頭了!不精神?那是低調!內斂!高手風範!您看看這氣度!這……”
他話沒說完,一個洪亮的、帶着濃重本地口音的聲音插了進來:
“讓開讓開!都讓開!錢老爺家收租子!閒人閃避!”
人群分開,幾個穿着簇新短褂、一臉橫肉的家丁簇擁着一個穿着綢衫、搖着折扇、留着兩撇鼠須的幹瘦中年人走了過來。正是本地有名的土財主——錢二爺!據說……是錢串子的遠房堂兄!爲人比錢串子更吝嗇,更跋扈!
錢二爺搖着扇子,目光隨意掃過人群,突然!他看到了劉老六身邊的“阿貴”!尤其是“阿貴”身上那身破官服和歪斜的頂戴!
錢二爺的小眼睛瞬間瞪圓了!手裏的折扇“啪嗒”掉在地上!
他指着“阿貴”,聲音因爲激動和難以置信而尖銳變調:
“僵……僵屍?!還是……還是穿着官服的僵屍?!你……你是從哪弄來的?!是不是……是不是從‘錢記當鋪’跑出來的那個?!”
劉老六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遇到真識貨的了?還認識錢串子?!
他剛想否認。
錢二爺已經激動地沖到他面前,一把抓住劉老六的胳膊(差點被劉老六身上的“底蘊”熏暈,但強忍着),壓低聲音,帶着狂喜:“高人!您一定是世外高人!居然能抓住錢串子家那個‘討債僵王’?!太好了!快!賣給我!多少錢都行!我錢二跟錢串子那個摳門精是死對頭!我買了這僵屍,往我家祠堂一擺!看他還敢不敢來催我的舊賬!順便……還能幫我催別人的租子!哈哈哈!妙啊!”
劉老六:“……”(內心:臥槽!還有這種操作?!)
他看着錢二爺那狂熱的眼神,又看看身邊一臉懵懂、還在打酒嗝的“阿貴”,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這哪裏是山寨僵屍?這分明是……金疙瘩啊!能坑……不,能賣給錢串子死對頭的金疙瘩!
他瞬間換上最“高深莫測”的表情,捋了捋並不存在的仙須(手上還有灰):
“咳咳……這位老爺好眼力!此僵……確實非同小可!不過嘛……這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