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向導，你得聽我的。”
商尋可不管他的反應，明千斛目前在她眼裏就是一個不聽醫囑的固執病人。
尤其是她這幾天剛補充完哨兵畸變的知識。
總之，少女試探的動作並未停下。
卻在下一秒。突然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攥牢。
？
商尋轉眼看過去。
哨兵先生嘭一下就扯開了金屬手銬，隨即啪嗒兩聲，將她一只手扣在桌邊。速度快到沒反應過來。
而她整個人也被推就到角落，後背緊緊貼着牆壁。
形勢徹底反轉。
就仿佛，原來禁錮哨兵的手銬只是擺設。拿來哄騙她的。甚至連那看上去牢固的止咬器，也輕鬆被卸開。
商尋：這對嗎？
哨兵居高臨下地俯看她，眸中微微泛起冷意。他滾燙的手掌摁在少女的肩胛骨上，密閉狹小的空間裏，二人呼吸交纏在一塊。
“我奉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明千斛展現出來全然的攻擊傾向，可他又不能真的傷到小向導。只能把人扣着，架在那惡狠狠威脅。
然而常年脫離社會、少與人交流，他連狠話也不會說。
幹巴巴的幾句，一點都沒恐嚇到人。
“嘶。”商尋倒抽口冷氣，商量着詢問，“可以輕一點嗎？有點痛。”
她說這話的時候乖乖巧巧的，哨兵下意識地鬆了些。
手上動作卻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彼此僵持着，都沒有退讓。
明千斛固執地在等商尋開口主動放棄精神疏導，商尋則決心勢必完成疏導工作。
直到少女的聲音率先打破寂靜，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明千斛，看着我的眼睛。”
商尋從言溫給的那份資料裏，簡單歸納出來哨兵的行爲特征。而拒絕向導的精神疏導，最基礎的，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一點。
通俗的話形容，生病了從來不去看醫生結果把身子越拖越垮，還是不去看醫生。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棉花般輕輕柔柔的一句問，把明千斛整得表情微變。
“繼續放任下去的後果，你很清楚。從未接受過疏導，且一直抗拒，你是抗拒精神疏導本身，還是疏導失敗的結果？抗拒和別人有接觸？”
明千斛下意識作答：“沒有。”
“或者，抗拒疏導下的自己？你覺得你失控了……”
商尋大腦飛速轉動，一條一條羅列、梳理可能的緣由。
同時，時刻注意着哨兵臉上的表情。
卻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倏然覺得不對。聲音也停住。
只見明千斛紅了眼，左手握緊成拳硬生生掐出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則突然掐上她細嫩的臉頰。
用力掐緊。
一時間，所有動作仿佛無限放慢。
明千斛洋蔥般層層包裹的心，一下被剖進了最深處。
整個人迸發出無端的冷意。
慌亂、無措、憤怒，或是別的什麼，席卷而來。
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不能說。
哨兵漆黑的眸子注視着小向導，看她白皙的小臉，被他的指腹掐出紅色；嘴巴張開着，舌頭粉粉嫩嫩的。像是果凍，淺淺的水漬襯得更加水潤。
一定很軟吧。
接着，在小向導無比震驚的眼神中，他俯身上前，銜住了那張開的嘴。
報復似的用力啃咬，發狠地想，要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再也不敢靠近，可又矛盾地喜歡她的接觸。
嘴巴香香軟軟的，誘他更加深入。
明千斛像條野狗一樣，只知道猛用力，空暇的雙手緊緊桎梏在少女腰上。齒尖悄然擦過唇瓣。
不知過了多久。
尖銳的牙齒竟又刺入她的軟舌，鏽蝕的鮮血味彌漫在口腔，被他貪婪地舔舐。
怕是要留下深深的牙印。
明千斛還沒有要停止的想法。
……
小向導只能被動地接受哨兵蠻橫的動作。
身體乏力地軟癱下，後背出了一身汗。黏膩膩溼噠噠的，包裹住她。和嘴巴的感受一樣。
她更多的是麻了。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就當是被狗啃了……嘶。
她正這麼想着，就感到舌頭傳來的一陣刺痛，一下把她拉回到迷亂的現在。
哨兵的動作愈加過分。
而長久地唇齒相依，她覺察口中的空氣越發稀薄，隱隱有被吞噬殆盡的意味。卻絲毫推不動此刻，沉浸其中的哨兵。
“唔。”
嘴角剛發出一個字節的音，便被哨兵毫不留情地吞沒。
接着腰間的那只手往下滑動些許，把小向導整個人往上帶了帶。
她的舌頭又疼又麻，偏偏對方還在貪婪地咬着啃着，像是要吞咽下去。
商尋手無力地垂至腰間，碰到那個小巧的、突起的遙控器。腦子已經無暇思考其他，她果斷摁了下去。
隨着指令開啓，哨兵脖子上黑色的項圈泛起紅色的光。緊接着強大的電流刺激向哨兵。
白塔出品，必不會是廢物。
針對於高級哨兵們定做的電擊項圈，電壓達到上百伏。會隨着感知神經設定，傳遞到全身。
對普通人來說是一觸即死，在哨兵眼裏只是有所疼痛。
當然，對S級哨兵來說，效果沒那麼好。
而明千斛沉迷於軟香的小嘴，壓根來得及反應。全身便一個激靈，理智逐漸回籠。
啪嗒。
商尋感到有滴滾燙的液體滴在胸前，抬頭便看見哨兵先生淚盈盈的雙眼。
像只可憐無助的落水小狗，渾身溼噠噠的。那雙眼睛裏又只有你。毛發粘在一塊，很萎靡的樣子。
他這輩子都沒經歷過的情緒，在這短短數分鍾內，全部體驗了個遍。
最後只剩下茫然，和無處安放的眼淚。
“……”不是，你怎麼哭了？
她還沒哭呢。
不知道爲什麼，小向導總感覺她看過去的時候，對方眼淚掉得更起勁了。
啪嗒，啪嗒。
如雨點子般砸落。
帶着哨兵體溫的溼意突然降臨，讓她更加無措。
不是，她就不應該摁下按鈕的。看把人欺負慘成什麼樣了。
呸，不摁的話，她才是要被欺負成什麼慘樣呢！
商尋捂着自己紅得滴血的嘴巴，看幾眼落淚的哨兵，又看幾眼，他哭起來很安靜，不是那種張揚的淚；只是安安靜靜，順其自然落下。
在本就青澀的臉龐留下清明的痕跡。
哨兵身上，被高壓電所侵蝕，本就異變處明顯地出現幾道傷。
鮮血淋漓。
怎麼感覺，她才是那個欺負人的壞蛋啊喂。
尤其對方還在邊流血邊掉眼淚。
商尋探出精神力輕輕撫上他的手臂，聲音輕柔：
“我們先試一點點好不好？我幫你止住血。”
半晌，她聽到一聲回應：
“好。”
溫暖的光仿佛帶着溫柔的咒語，讓原本情緒激動的哨兵逐漸安靜下來。凝聚的精神力也在片刻後消散於鮮紅之中，傷口愈合。
然後，哨兵鬆手，整個人跪坐在商尋面前，頭低垂，語氣悶悶：
“對不起。”
他似乎是清醒了。
小向導卻是輕輕捧起他的臉，有些擔憂地問：“很疼嗎？”
有些腫的嘴巴無意間觸及哨兵額頭而過，商尋沒意識到。
哨兵卻忽然直起了背。
明千斛控制不住自己，好像每次遇到她，都像是踏入無解的命題。他總是會本能地、肆無忌憚地靠近她，觸碰她，親近她。
還有這次不休止的眼淚。
那顆沉寂已久的心髒，會因此產生不同的頻奏。也許他的世界不會只是一個人了。
明千斛再無法欺騙自己。
她就是不一樣的。
從此他的情緒都與她相關。
商尋小心地釋放精神力，進行着新一輪的基礎疏導。
她的確在這上面展現出來天賦異稟。
基本稍加嚐試，便知如何把控了。
而哨兵的精神體小狼，也在疏導中出現。毛絨的身軀傷痕累累，卻格外聽話地趴在少女腿邊。和它的主人一樣，虔誠且溫順。
少女的手撫過小狼的耳朵時，還會聽到它很輕的嗷嗚聲。
而小向導不知道的是，某些哨兵的精神體和主人感觸相連通，尤其是高級哨兵。她摟摟蹭蹭，還親了口小狼的耳朵，他都能感覺到。
一旁的哨兵悄然紅了耳朵。
.
檢測室來了位新客人。
熟人。未見其人反先聞其聲。
“讓一個F級去疏導S級，言溫，你瘋了還是我幻聽了？”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聯邦歷史以來，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的！
女人卷曲的波浪撇到一邊，垂落在胸前。黑色的軍裝穿出別樣帥氣的感覺。
只是，她面上的表情毫不淡定。聲音也比平日高了幾個調：
“我才出去那麼一會，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言溫眼睛抬都沒抬，拿過保溫杯抿了口茶，呸掉沾上的茶葉，語氣平常：
“這也是迫不得已。”
她倒沒有詳細解釋，該知道的早有人報備過去了。沒必要浪費口舌。
“如果讓白塔做了決定要絞殺他，你的處境，可不容樂觀。”
女人呵了聲，表情淡了些，
“那又如何。”
“有什麼沖着我來就是，怕個屁。”
——
商尋，一款雖然混吃等死想躺平但依舊會百分百認真對待任務的妹寶。ovo
小狼接下來要走心動感情線了，純傻白甜什麼都不懂的自我進化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