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接下來的對手就是這個男生了?”
在另外一邊的休息室裏,珍妮弗全程圍觀了他們投票的視頻,見畫面停留在了江白厭的身上,頗爲意外的挑了下眉。
她的音樂合夥人兼翻譯在旁邊肯定。
“是的,他是由在線七名歌手投票選出來的應戰者。”
“但恕我直言,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感覺他更像是個青春偶像?”
“實際上,是的,他就是個偶像。”
“what??”
他們全程用英語交流,對於很多觀衆來說跟加密了差不多,但此時此刻節目組已經在通知他們準備上場了。
便沒有時間把剛剛的話翻譯給觀衆聽,而另一邊,得知自己仍然要被提到第一個上場的江白厭已經沒脾氣了。
【我甚至開始懷疑節目組是不是在故意針對我了,哈哈幫我看看,到底有沒有這種情況?】
【呃…以我這邊的視角,第一期第二期節目組確實有針對啦,但這一期…是真的沒有任何暗箱操作】
【…彳亍口巴】
第一個就第一個上,反正已經習慣了,哈哈。
江白厭起身,拍拍衣服,並沒有在乎鄭煦婕有沒有跟上就直接起身走了,雖然身爲打工人的她就只能跟上。
完全是把不和睦給擺到了明面上,嗯,很有江白厭那直來直往的性子與風格。
【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不意外也不討厭他們兩個不和…但我倒是意外江白厭一點都不裝】
【感覺這種愛憎分明的直性子也不能說不好吧,就是相處起來很簡單,沒有彎彎繞繞】
這是一小部分彈幕,但相比起上周表演前已經增加了很多了,林姐的“用實力翻身”計劃真的很有用。
如果有實力傍身,那觀衆的包容性會變得很大很大,雖然江白厭自詡他不需要被包容錯誤,因爲本就是被造謠的黑鍋。
舞台上,串講人克瑞爾已經在介紹珍妮弗的第一場表演了,而江白厭走到台後準備時,表演已經進行到了中途。
身爲世界上的新生代小天後,珍妮弗實力很強,她這次唱的是她的熱門金曲,現場聽起來跟CD幾乎沒差,高音強勁穿透力高亢。
總之就是非常完美的一次表演…全程四分多鍾,珍妮弗在全場熱情的歡呼聲中去了台側,接下來就是本該第六出場的江白厭登台獻唱了。
但在上台前,他還有一段節目組準備的VCR要播放。
……
“321…action,哈哈~開始了。”
VCR畫面中,江白厭坐在《歌手》的采訪背景前,笑的很燦爛,采訪時他隨便穿了件格子襯衫,青春洋溢紅發明媚。
“你怎麼會想到突然染了紅發,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emm…沒什麼特殊的,就是想着要開始改變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在錯誤的人身上浪費精力和生命,不能任由別人打壓欺負我,換個發型就象征着要改變。”
相當於一些人分手之後通常會換個發型或是換一種穿搭,意味着和從前的自己說拜拜一樣。
VCR裏面貼了當時江白厭發的那條微博,而江白厭的聲音還在繼續說着。
“我這次的…也是一首原創,說實話導演能讓我唱這首歌我就蠻驚訝了,因爲歌詞比較敏感。”
“《他舉起右手點名》是一首搖滾,其實主題就只有一句話罷了:究竟有什麼人有權力對別人的生命做出任何決定呢?”
【啊?聽不懂思密達】
【這都聽不懂嗎?好吧其實我也沒聽懂】
VCR中的江白厭微微垂眸,不像是在接受采訪拍攝VCR,更像是在獨自呢喃着自己的思想。
“歌名源自於一段歷史,當初歷史上被下令帶往集中營的那一群人,被拐進了那趟永無盡頭的火車…如果我是一個穿越時空的隱形者,能身臨其境的聽到他們沉默下思想的聲音,那該是多麼震耳欲聾的場面。”
【啊啊?這是能播的嗎?不是,怪不得導演不讓放歌詞】
【不是哥們(蝦),你這麼勇啊?】
【節目危】
【怪不得他演出服上有卐字啊】
“然後我又聯想到現在,是不是也總是對別人隨意評判…用刀殺人犯法,所以用言語殺人就盡情肆意呢?”
VCR播放到這裏的時候,整個後台的人都能看到,除了零星夾雜在彈幕裏對此討論的內容,其餘的部分仍然是鋪天蓋地對江白厭的惡意。
“垃圾”“快去死”“構史”等等辱罵和詛咒是最多的,更多的是彈幕都無法過審的內容,還有類似“渣男開始賣慘了”“你怎麼不想想什麼原因”“惡心,願你今晚被車撞死”之類的冷嘲熱諷。
總之配合上江白厭正在說的內容,就很藝術。
但正在後台看着這段VCR的其他歌手們表情都很嚴肅很認真,顯然對江白厭的話是深有共情的。
“如果當時集中營受害者們向着,幾十年後會不會還有這種莫須有的罪?是的,有,但不止那麼血淋淋,而是變成了無形的,種種思想上的暴力壓迫,也有許多人在助紂爲虐。
多少人將自己邪惡的思想強加到別人身上,髒的人究竟是被抹黑的,還是那些抹的人呢…請低下頭看看自己血淋淋的雙手,看看你們自己吧。”
這就是VCR裏江白厭接受的采訪對這首歌,同樣也是對這段時間網上的風波做出的回應,更是對當今世界的無數暴力亂象的質詢與警醒。
不過,如果大部分的人真的都能有自己的思想,那麼這些暴力行爲本就不會發生了,江白厭如今的這番話也只有少數人聽懂了其含義,更多的只是簡單的定性爲,他在爲自己洗白。
VCR畫面裏,江白厭的手指已經包上了創口貼,當時采訪的主持人也隨口問了一嘴。
“啊這個,沒什麼,被人寄了刀片和血衣罷了。”
【???!】
【不是啊?刀片血衣?誰線下去找人家了?】
【好恐怖啊,太過了吧,就算江白厭可能是渣男,也不能這樣啊,都能報警了吧這?】
【有一說一,這真的過火了】
【他說你們就信啊,傻逼,肯定又是他自己洗白的說辭】
VCR到這裏其實就結束了,但聽見江白厭手上的傷口是這麼來的,前不久才問過他的沈楠江心裏還是顫了一下。
另外一邊正在現場的珍妮弗聽翻譯轉述,原本已經因爲那些主題而驚訝至極的她聽見江白厭收到了血衣,嚇得肩膀都抖了一下。
“OMG…他正在經歷多可怕的事兒啊??”
而在VCR裏還看上去十分破碎的江白厭,此刻已經踩着舞台的光幕一步一響的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他握着的話筒就像是他手中的劍一般,而他如同一位赴戰的戰士。
沒光着腳上台,畢竟不適合。
而這次他得到的是現場上百名觀衆的熱情呼喚與保護…不論網上輿論如何,最起碼現場的觀衆是願意聽他歌唱的。
把麥克別在麥架上,江白厭輕輕歪頭微笑了下…而後,光芒收攏,舞台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