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兩個圓盤上多了幾根帶子,布料柔軟而有彈性。
江野從沒見過這樣的衣服。
“找到了嗎?”
江野下意識回頭,搖頭:“還沒。”
許惟清目光掃過他手裏的內衣,淡定移開:“我好像記錯了,可能在那幾本書下面,你再找找。”
她表情似乎有些奇怪,江野迷迷糊糊覺察到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具體哪兒不對。
他連普通女人的小衣都沒見過,更何況是這種國外才流行的文胸樣式。
“哦......”
想要把衣服塞回去,在看到配套的內褲時,江野眼睛一下瞪大,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
“怎麼了?”
“沒,沒什麼......”
江野雙手發燙,糖果然壓在書下面。
低頭走向她。
“是這個嗎?”
“嗯。”
許惟清點頭,手劃過他冒汗的掌心。
江野餘光看見她將糖果包裝紙打開,塞到唇裏。
“你要不嚐嚐?”
“嗯?”
江野下意識抬頭,一張大紅臉暴露無疑。
許惟清的聲音帶着笑意:“你不喜歡吃糖嗎?”
她沒有計較方才的烏龍,因爲嘴巴含着東西,聲音含糊,卻莫名有些可愛。
江野緊緊攥着手裏剩下的糖:“喜,喜歡。”
許惟清笑道:“再用力就要化了。”
她笑得很溫柔,江野看着自己手被她拉過去,接着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接着從裏面拿出一顆糖拆開包裝紙。
“你可以彎一下腰嗎?”
“嗯。”
江野感覺自己好像病了,腦子暈暈乎乎像踩在棉花上,不由自主遵循她的指令。
她的手指白皙而修長,卻因爲上午的勞作起了好些個水泡,突兀無比,那顆奶糖被她夾在拇指和食指間遞到過來。
“嚐嚐是不是很甜。”
換作平日,江野肯定要拒絕。
他的年紀在村裏已經是可以結婚生子的程度,再遲鈍也知道此刻他們的動作有多曖昧。
但他現在已經半丟了魂,鬼使神差低頭去咬,嘴唇與那細白的手指短暫接觸又分離,甚至不自覺舔了下。
“甜嗎?”
她說着舔了舔自己嘴裏的,看得江野心砰砰直跳:“甜......”
許惟清沒有繼續逗他:“江野,我問你點事兒......”
“你說......”
“我想知道你的事。”
“我?”
他的耳朵好像出了問題,不然也不會頻頻聽錯話。
江野恍惚間想着自己明天得去找趟老張。
還有,他可能還有別的毛病。
——他感覺自己要呼吸不過來了。
“嗯,”許惟清看着他傻愣愣的模樣,嘴角掛着淺淡的笑,“我想知道關於你的所有事。你的父母、家人、朋友,還有你是怎麼一個人把自己養大的。”
這些足夠她推斷出村裏的大致情況。
江野卻結巴起來:“爲,爲什麼?”
許惟清回答:“因爲,我覺得我們是朋友,你是我在這兒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想了解你,可以嗎?”
她眼裏滿是期待,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雙眼睛。
江野亦然。
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老底透完了。
父母都是軍人,雙雙犧牲在邊防戰爭中。家裏親戚就剩個嫁到縣城的姑姑,平時聯系不多。他和村裏老木匠學了手藝,多年來在父母戰友和村民幫扶下長大,人緣極佳。
許惟清聽完更確信自己沒找錯人。
“你真厲害,一個人也能把日子過得這麼好。”
江野臉上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暈隱隱有復燃的趨勢:“沒,沒有......”
“你很緊張嗎?”
“什麼?”
“你說話一直在結巴。”
小心思被人當場拆穿,江野狐疑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麼,猛地從凳子上站起:“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走出幾步又折返回來:“這幾天你不用去上工,我和林叔說過了,你那份活兒我幫你幹,你先把身體養好。”
許惟清不會和自己身體過不去,看着他眼神帶着感激:“謝謝。”
是夜,洗漱完許惟清晚上睡得踏實不少,但後半夜還是做起了噩夢。
夢裏耳旁一直縈繞着母親舒曼哭泣的聲音。
許家出事,舒曼將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自責不已。
“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害了你和你爸。”
“惟清,聽話,只有這樣你才能安全。”
“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惟清......”
與此同時,江野同樣難以入眠,幻夢深陷。
夢裏的他躺在浴桶裏,身上撓心似的癢。
此時,一雙細白柔荑從身後探過來,溫柔又溼潤。
江野低頭,極致的膚色差刺激着他的大腦,身體愈發癢。
他不自覺仰頭,胸膛起伏不定。
那細白的手在他身上肆意妄爲,江野想要抬手阻止,奈何全身發軟使不上力氣。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下腹,只不住低喘。
今天怎麼一點風也沒有......
理智攀扯着大腦,眼看那雙手越來越放肆。
江野忍無可忍,倏地摁住她的手。
“別動!”
如他所願,那雙手再沒動作。可身體的癢意並未消解,反而愈演愈烈。
細白的手帶着涼意,他本能靠近,用臉蹭了蹭,隨之與其十指交纏。
另一只手無師自通。
良久,大腦空白一片。
江野抬頭望着頭頂的瓦片,失魂落魄,抬起她的手背放到唇邊。
差一點兒就吻到。
“江野。”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江野瞬間驚醒,回眸落入一雙清冷的眼睛。
月亮瞬間從窗外傾瀉而下,他心底的齷齪無所遁形。
江野猛地從床上驚醒。
半晌,他掀起被子往下看了眼,臉緩慢漲紅,神色有片刻的茫然。
這是......
“啪——”
忍不住自扇了一巴掌。
他慌亂從床上爬起跑向水缸,一瓢水從頭澆下。
澆滅的是身體的燥熱,澆不滅的卻是心底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