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假期,周蒼南終於帶了女朋友回家見奶奶,周奶奶很高興,做了一大桌子菜,聽聞這消息,王大山和趙勝也來湊熱鬧。
“好你個周蒼南,我兒子都三歲了你終於好事將近了啊!”
趙勝毫不客氣的給周蒼南一個鎖喉,依然還如少年時那般親近。
趙勝的兒子也被他帶來了,此刻熱情的招呼,“來,子豪,喊人,給你叔和嬸拜一個,讓你周叔發紅包!”
趙子豪果斷熟練的跪下去立馬磕了個頭大聲喊了聲叔,嬸。
周蒼南哭笑不已的應了,也掏了紅包。
趙勝順勢就問了王大山:“你家閨女呢,不帶出來玩玩?”
王大山臉色一僵,尬笑着擺手,“那兩丫頭臉皮子薄,不愛見人,也不愛喊人,不如你家子豪乖巧懂事!”
後來趙勝和周蒼南說起自己修房子準備在河蟹村養老的事,也問起周蒼南這幾年的情況,王大山在一邊聽着,再一次覺得無所適從。
他不免再一次想起趙勝酒醉後說起的那個賺錢辦法,趁着周圍沒人的時候,開始跟周蒼南打聽。
“聽說你們館裏最近要來一批新貨?”
周蒼南皺了皺眉,又釋然,“噢,你說展品啊,是有說下個月要送來一批展品,你要樂意看,回頭我給你留票。”
“那感情好啊!”
那之後的日子,王大山並沒有坐以待斃,他每天都偷偷徘徊在展覽館周圍,摸清了所有路線和攝像頭的位置,也摸透了展覽館的排班執勤情況。
接下來,就差等了。
王大山爲了這事兒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一切情況準備就緒後他摸黑就回家了,一回家就碰見自己母親又在罵媳婦,兩個女兒縮在一邊戰戰兢兢,他氣不打一處來。
“大山,你回來啦?”
王大山經常出去就是好幾天,所以也沒引起家裏人的注意,以爲他又去哪裏鬼混去了。
王大山習慣性的踢了妻子一腳,不耐煩的吩咐,“去給老子做飯,我餓了!”
一身傷的劉玲才爬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廚房走,王大山又看向一邊的兩個女兒,想起趙勝的兒子趙子豪,心裏鬱氣更是直冒,“站那幹什麼!沒活幹嗎!”
見惹人煩的都走了,王大山這才回應自己媽,“回來待幾天。”看她一臉擔心的樣,王大山不耐煩的補充,“沒去賭。”
他要做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就算暴露也不能查到他身上來才行。
劉玲擺好碗筷,王大山吃了兩口就一碗砸在了劉玲頭上,“做的什麼東西!難吃死了!一點葷腥都沒有!”
“大山,家裏沒有肉了,明天……明天我去買好不好?”
王大山越看越煩,操着旁邊的掃把棍子就打了上去,兩丫頭片子聽見聲音沖出來又攔又哭,終於是把早就睡了的王爹吵醒了,他出來不耐煩的吼,“吵什麼!現在大晚上的別人都睡了,你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你打老婆孩子?”
王爹不是不知道平時王大山心情不好就把劉玲拖進房間裏打,打的一身傷,又不給錢去治,現在大晚上的,一點動靜傳出去都能聽清。
王大山丟了棍子,沒再繼續,在家待了幾天,又去城裏轉悠,偶爾順點鐵疙瘩去賣,還多一筆煙錢。
終於,他瞧見了東西進了展覽館,在家裏還等來了周蒼南托同村人帶回來的票,他把票收了起來,並沒有馬上就開始行動,他還在等一個好時機。
又過了幾天,趙勝家有個遠親結婚,來回得兩三天,他家裏人都去了,趙勝留下來看顧生意,王大山知道機會來了,提着酒就找上了門。
趙勝從那次嘴瓢就不敢喝太醉怕說漏什麼,這次王大山是故意喝的半醉提着半瓶白酒去的,他拉着趙勝就吐露這些年的不容易,進廠沒進成,做生意也失敗了,家裏也是一團糟等等,哄着趙勝跟着喝,剩下半瓶他是沒怎麼喝,趙勝聽着想安慰他也跟着喝,沒喝多少就醉倒了。
王大山看趙勝一醉,哪裏還有醉相,那半瓶被他換成了高度酒,他太清楚趙勝的酒量了。
他離開趙家,換了藏在外面的衣服帽子,把臉擋住,揣着武器,就走小路打着小手電就往城裏去,這個時間,街道上已經沒人了,他早就摸清了路線,切斷了展覽館電源,完全可以搶到東西後逃之夭夭,誰知道今晚周蒼南和別人換班了,而周蒼南把他認出來了。
“……大山?”
王大山沒辦法,既然如此,那周蒼南就必須死,他記不清自己捅了多少刀,只知道周蒼南徹底不動了,他遲遲沒找到打開展櫃的辦法,只能狠下心砸玻璃,但玻璃碎裂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展覽館裏,王大山沒忍住心虛,怕聲響引來別人,只拿了一件展品就逃了。
他順着計劃好的路線跑,把搶來的展品藏在了只有他知道的地方,把沾了血的衣服和刀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埋起來,連夜趕回去,重新換上喝酒時穿的衣服,回到了趙勝家,對着鏡子仔細收拾了一下,把剩下的酒幾口喝盡,也趴在了桌子上。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上門調查了,但他和趙勝可是喝了一晚上的酒,醉到中午才起來,最後,果然,凶手逃逸,展覽館失竊,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周蒼南也被送回來安葬。
周奶奶哭的差點跟着一起走了,最後雖然沒跟着去,但眼睛也是哭瞎了,周蒼南還沒結婚的女朋友也是哭的不能自已,王大山在一邊面露悲傷,打量着一切。
王大山沒有立刻去處理那些東西,半年後才去把衣服燒了,刀也埋到了更遠更偏的地方,搶來的那件東西也換了個地方藏起來。
接下來,只需要考慮銷路了,現在都知道展覽館失竊的東西長什麼樣,這東西,是絕對不能過明路的,但他手裏沒有渠道,也沒有做灰色生意的人脈。
王大山準備,再探探趙勝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