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黴運當頭哈!】
【其實我群紅包次次小錢也不是不行,算我福氣不夠!!嗚嗚嗚.jpg】
【其實要是求的財夠多,我能躺死在房間裏,不出門找罪受。眨眼.jpg】
【區區倒黴怎麼能阻止我對金錢的向往。】
這邊劉銘舉報完,剛站起來,就踩中了不知道何時掉到地上的一支筆,哐當一聲摔得個四腳朝天,劉銘揉着自己備受打擊的後腦勺,抬起手機就看見直播間在說黴運的事。
他想說,待在家裏,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
一輪凌遲結束,王大山躺在地上顫抖,嘴裏嘰嘰咕咕的,似乎是求饒,似乎是道歉,又似乎只是疼痛的低嚎。
崔饒沒在意王大山又一輪的凌遲,今天的直播時間已經很長了,她隨便說了兩句就關了直播。
老陳紙扎鋪。
店門前的桂花樹上掛了一盞燈,照亮這方寸天地,陳兆漁悠哉悠哉的躺在門口的躺椅上,享受着如以往一般的靜謐時光。
“起來,讓我躺躺。”
陳兆漁好心情頓時就沒了,睜眼一看,果然還是崔饒那個祖宗!他難不成真被賴上了不成?
但很快就察覺到崔饒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果斷挪到了一邊的小馬扎上,把躺椅讓給崔饒。
躺椅有規律的輕輕晃動,上面是沒有戴帽子閉着雙眼的崔饒,蒼白的臉上難得看出幾分煩躁。
隔壁關店的店老板剛拉下卷簾門,習慣性的看了一眼這盡頭的紙扎鋪,要不是租金便宜,他其實不太想在這兒開店,他一直覺得,隔壁紙扎鋪有點邪性。
這一瞧,就看見那個躺椅自己在那兒晃,明明一點風都沒有!還有隔壁那紙扎鋪的小子,目光就聚集在躺椅上,仿佛那裏真的有一個人,嚇得他連忙蹬上自己的小電驢,鑰匙一擰疾馳而去。
卷簾門的聲響吵到了崔饒,她剛睜開眼睛,和陳兆漁對視上,一同轉眼看向隔壁,就看見隔壁店老板疾馳而去的背影。
“……”
崔饒抽了抽嘴角:“你好像不招人喜歡。”
陳兆漁瞥了眼仍舊在晃動的躺椅,“我更傾向於是你嚇到人了。”
崔饒沉默,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有吃的嗎?我想來點吃的。”
“今天被同事警告了,得吃點好的。”
陳兆漁面無表情的點開外賣軟件,又退出先去領了個券,戳回來啪嗒啪嗒點了一堆,“怎麼,不會是說老祖宗你間接殺人吧?”
崔饒遞過去一個你怎麼知道的眼神,不在乎的笑笑,“謝傀每次都倒黴給我替班,所以他可不樂意我在外面亂搞了。”
陳兆漁指尖一頓,這活祖宗對於“亂搞”的定義還真是清晰脫俗啊。
“陰司不讓插手人間事,如果規則允許,陰司那些鬼不得跑上來鬧翻了?”
崔饒搶過陳兆漁手機,盯着配送進度,“我知道啊,所以陰司像我這種不畏強權的不多了。”
陳兆漁嘴角一抽,早已看透:“閻羅出遠門了吧?”
崔饒:“……”
“你回去要受罰的吧?”
崔饒:“……”
“偷溜出來沒被上司發現吧?”
崔饒:“……”
陳兆漁看見崔饒的表情,已然掌握。
崔饒微笑:“是又怎麼樣?區區刑場,那就是我家,我去刑場就是回家,閻羅能把我怎麼樣?”
陳兆漁算是懂了這位活祖宗的脾氣,在有限的規則內瘋狂蹦躂,看起來很遵守規則,但絲毫不懼陰司刑罰,所以她對那些罪惡之人的懲罰,在她自己看來,沒有任何不妥。
落到崔饒手裏,死是不可能痛快的。
“今天那個大叔,最後怎麼樣了?”
崔饒刷新了一下配送頁面,淡淡道:“凌遲。”
“跟之前的人一樣,每天到那個時間,就會再來一遍。”
“比起死後入陰司,周而復始的經歷數年的折磨,他們這樣還算輕鬆的不是嗎?”
陳兆漁心道,是到固定的點經歷一遍刑罰沒錯,但痛苦並不會消失,這跟在陰司數年受罰有什麼不一樣。
“畢竟老祖宗說了,血債血償,一命還一命,才算公平。”
聽到這裏,陳兆漁有些意外,下意識去看崔饒平靜而淡定的面容,心裏嚯一下跳起來個小人,他爺爺也沒告訴他,這強盜,似乎還是個有故事的人,哦不,鬼。
一人一鬼就這麼沉默下來,等來騎手提着一大袋食物送達,陳兆漁自覺的擺好食物,插上香,崔饒肉眼可見的高興了起來。
吃過這頓夜宵,崔饒終於舍得走人了,“我先走了,有空來玩。”
陳兆漁微笑送別:“走好吧您嘞。”
對於用券還上三位數的外賣價格,他不想偶爾變成經常,錢包傷不起。
吃飽了的崔饒閒着也是閒着,現了形在城市裏散步,她偶爾有點惡趣味,愛頂着那張女鬼臉在深夜亂晃,嚇到一個算一個,嚇到兩個算買一贈一。
她都能去鬼屋應聘了!但在下面當牛馬就算了,不至於上來還要繼續當牛馬。
崔饒慢悠悠的晃着,突然,一個人撞上了她,她正準備轉頭用那張臉給人間的朋友一個“驚喜”,沒想到來人看見她那張臉,確實驚喜。
“啊!主播!呸,崔饒!饒姐!”
接着給了崔饒一個熊抱。
崔饒:“?”
她要不要告訴眼前這個活人,抱了她,一段時間內,能見鬼哦。
穿着小裙子的漂亮女生抱着抱着就開始哭,“終於遇到人了,嚇死我了,後面一直有人跟着我,差點以爲我今天就要涼了,明天就上法制新聞了。”
崔饒:遇到人?
說她嗎?
女生來的路後面綴着兩個人影,這一會兒,也越發靠近了,聲響愈發明顯。
楊琳琳現在完全不怕了,躲在崔饒身後,安全感直接拉滿,作爲崔饒直播間的忠實觀衆,她是一邊害怕那些個場面一邊端着碗幹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居然真能面基!圓夢了。
崔饒一眼掃過去,看見兩人身上的罪孽,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