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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臻被接回傅家已過了幾日。
傅氏夫婦幾乎是傾盡所有來彌補錯失的時光,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蘇臻面前。
昨日,傅氏集團已正式對外公布了找回獨生千金的消息。
並附上了蘇臻一張氣質卓絕的側影照,一時間轟動整個京市。
這日清晨,莊園門口迎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蘇父蘇母帶着精心打扮過的蘇沅,以“養父母”的身份來到了主宅。
傅父早已去公司,傅母正在客廳翻閱着婚禮的細節圖冊。
見到他們,眉頭幾不可察地蹙起,但還是維持着基本的禮儀請他們落座。
蘇母臉上堆着笑,眼神卻不住地打量着這比蘇家奢華不知多少倍的客廳,語氣帶着酸意:“傅夫人,臻臻這孩子真是有福氣,能回到這麼好的家,我們養了她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蘇沅迫不及待地開始她的表演,見蘇臻遲遲未出現,便故作擔憂地輕聲細語:“傅阿姨,姐姐......還沒起床嗎?唉,她以前在蘇家也總是這樣,可能......是習慣了吧。”
她巧妙地將“懶惰”的標籤貼了上去。
見傅母沒有接話,只是臉微沉,蘇沅以爲說中了對方心事,更加賣力,語氣帶着惋惜:“其實姐姐也挺不容易的,之前和宴京哥哥......鬧得滿城風雨,婚姻不順,她心裏肯定很苦。”
“雖然她爲了宴京哥哥確實有些......過於執着,有時候行爲可能不太得體,但請您別太責怪她,她只是用情太深了。”
她句句看似維護,實則將“死纏爛打”,“行爲不當”的污水往蘇臻身上潑。
傅母放下手中的圖冊,面容徹底冷了下來,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蘇小姐,我想你弄錯了。”
“第一,臻臻與周宴京已無任何關系,談不上婚姻不順。”
“第二,我的女兒,無論過去如何,都輪不到外人來置喙。”
蘇沅被那聲“外人”刺得臉色一白。
蘇父蘇母見狀,立刻“幫腔”。
蘇父板起臉,拿出從前訓斥蘇臻的架勢:“傅夫人,您別被她現在這樣子騙了,她小時候就倔強不服管,心眼也多,要不是我們嚴格管教,還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樣。”
“爲了和沅沅爭,沒少惹是生非......”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竭力抹黑着蘇臻的過去。
試圖證明她本性不佳,不配得到如今的幸福。
然而,他們預想中傅母對蘇臻的嫌棄並未出現。
相反,傅母聽着那些所謂的“劣跡”,想到女兒在別人家竟過着這般被挑剔,被貶低的日子,心裏疼得發慌。
她不是嫌棄,是鋪天蓋地的心疼。
她的女兒,本該在千嬌萬寵中長大,卻在外受了這麼多委屈。
就在這時,蘇臻匆匆從旋轉樓梯上下來。
她隱約聽到了樓下的嘈雜,越走近,那些熟悉又刻薄的指責聲便越清晰。
她聽到蘇沅那句“死纏爛打”和蘇父蘇母那些顛倒黑白的“控訴”時,積壓了許久的怒火瞬間沖破了臨界點。
她快步走到客廳,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揚手狠狠扇了蘇沅一記耳光。
“啪!”
清脆響亮。
蘇沅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蘇臻看也沒看她,冰冷的目光直接射向臉色僵硬的蘇父蘇母,往日那點因養育之恩而產生的最後一絲容忍,此刻徹底消散。
“誰允許你們來這裏大放厥詞?污蔑我,詆毀我父母的家教?”
她不再稱呼他們爲“爸媽”,而是語氣森寒:“這裏不歡迎你們,請你們立刻離開。”
蘇母氣得渾身發抖,指着蘇臻罵道:“蘇臻,你這個白眼狼,我們養你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報答?”
蘇臻冷笑一聲,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們對我如何,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從今以後,傅氏集團由我接手,所有與蘇氏集團的合作,即刻終止。”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
蘇父眼前一黑。
蘇氏如今舉步維艱,全靠和傅氏旗下一個小公司的項目吊着命。
他失去理智,怒吼着“我打死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竟想沖上來動手。
“你敢!”
傅母猛地站起身,毫不猶豫地擋在蘇臻面前。
一向溫婉的臉上此刻布滿寒霜,眼神銳利如刀,將蘇父瞬間震懾在原地。
她轉身,將女兒緊緊護在懷裏,像是護住失而復得的珍寶,輕輕拍着她的背,聲音帶着後怕和無比的心疼:“別怕,臻臻,媽媽在,沒人能再欺負你。”
蘇臻靠在母親溫暖而堅定的懷抱裏,感受着毫無保留的維護和疼惜,鼻腔一酸,眼眶微微發熱。
這是她從未在蘇家感受過的,毫無條件的愛與庇護。
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