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安靜了幾秒鍾。
見李長青半晌沒有回應，楚靈兒眼中的希冀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心中涌起一陣酸楚和失望。
果然……還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
自己身份低微，資質又差，人家李長老堂堂外門執事，雖無法修煉，但背景深厚，無人敢招惹。
怎麼會看得上她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甚至還差點被貶爲雜役的外門弟子呢？
“抱歉，李長老……是…是靈兒說話太唐突，癡心妄想了……”她聲音低落，帶着難掩的失落和尷尬，深深低下頭。
“弟子…弟子就先告辭了，不打擾長老休息了。”
說着，她抱着那本沉重的秘籍，轉身就欲逃離這令她無地自容的地方。
“等等……”
李長青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叫住了她。
楚靈兒腳步一頓，卻不敢回頭。
“我倒是有一個疑惑。”李長青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低垂的腦袋。
“我無非是順水推舟，贈予你一本功法，些許資源，你何至於就要以身相許？
“還有，爲何開口就是做小妾，而不是正室？”
楚靈兒聞言，沉默了片刻，才小聲解釋道：“娘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
如果有一天，在我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有一個人願意無條件地幫我，不嫌棄我，那就……那就以身相許來報答他……”
“靈兒資質愚鈍，修煉緩慢，在同門中也不起眼……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真正在意過我。
只有李長老您，不僅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願意幫我，給了我急需的資源，還給了我一個能留在外門的機會。
甚至……還賜予我這麼珍貴的功法。”
“所以……靈兒就想起了娘親說過的話……覺得李長老您……就是娘親說的那個人……”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帶着哽咽，卻無比認真。
聞言，李長青無奈地扶住額頭。
果然是個傻白甜！
這思維方式也太單純了！
幸虧是遇到了他，雖然他也不算什麼好人。
這要是遇到個別有用心之徒，恐怕被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這修仙界人心險惡，可比他前世那個和平世界殘酷多了。
這丫頭如此單純，以後怕是少不了吃虧。
“還有一個問題呢？爲何是小妾？”
“靈兒…靈兒自知身份低微，資質平庸，根本配不上李長老的正室之位。”
“所以…所以只敢奢求一個妾室的名分，只希望……李長老日後能善待靈兒就好……”
楚靈兒的聲音帶着卑微的祈求，卻異常清晰。
“但…但如果李長老不願意的話，這功法……靈兒也絕不能要……”
她說着，竟真的要將那本《青雲煉氣訣》遞回來。
“願意！太他媽願意了！”
李長青心中幾乎是脫口而出！
如此懂事、知分寸、還自帶絕世潛力的傻白甜小美人主動要求做小妾，上哪兒去找這等好事？
這懂事的簡直讓人心疼！
他壓下心中喜悅，臉上努力維持着平靜，甚至帶着一絲勉爲其難的表情，伸手按住了她遞回秘籍的手，沉聲道：
“罷了。”
“既然你心意已決，又有此孝心遵循母命……那便依你所言吧。”
楚靈兒猛地抬起頭，梨花帶雨的小臉上瞬間綻放出難以置信的驚喜：
“李…李長老！您…您答應了？！”
“嗯。”李長青微微頷首，順勢將秘籍推回她懷中。“功法好生收着，勤加修煉，莫要辜負我與你娘親的期望。”
“是！靈兒一定努力！多謝…多謝夫君！”楚靈兒激動得語無倫次，俏臉緋紅。
特別是最後那句“夫君”更是細若蚊蚋，幾乎聽不見。
抱着秘籍，像只受驚的小兔子般，轉身飛快地跑掉了，連告別都忘了。
看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嬌小背影，李長青摸了摸下巴，嘴角終於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波投資，怎麼看都是血賺不賠啊。
心情大好，且毫無困意。
他決定尋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試試新得到的天階功法《大荒囚天指》的威力。
“李風，不必跟着我，本少主出去兜兜風。”
“是，少主。”
陰影中傳來恭敬的回應。
踏出執事堂，夜風清涼。
李長青單手並指一引。
“鏘！”
一聲輕吟，一柄通體赤紅、名爲“流火”的玄階飛行法器從儲物戒應聲而出，懸浮在他面前。
以前無法修煉，只能眼饞地看着別人御劍飛天，今日總算可以親自體驗一番了！
他縱身一躍，穩穩踏上劍身，心念微動。
“嗖——！”
流火劍頓時化作一道紅色流光，載着他迅速升空。
強勁的氣流刮得他衣袍獵獵作響，俯瞰下方迅速變小的宗門建築，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和暢快感涌上心頭。
“這就是飛行的感覺嗎？痛快！”李長青忍不住長嘯一聲，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他心中暗爽不已，加速朝着宗門後山一處荒僻無人的山谷飛去。
片刻後，他降落在山谷深處。
凝神靜氣，李長青回憶着《大荒囚天指》的法門。
他並指如戟，體內凝氣境的靈力瘋狂涌動，一股蒼涼、古老、霸道的氣息自他指尖彌漫開來！
“大荒囚天指——第一指，囚天地！”
一指點出，並無驚天動地的聲勢，但前方數十丈範圍內的空間仿佛瞬間凝固！
空氣不再流動，飄落的樹葉懸停半空，範圍內的所有事物都像是被無形之力束縛。
“果然玄妙！用於困敵，出其不意，效果絕佳！”李長青眼中精光一閃，散去指力。
隨即，他氣勢一變，指尖匯聚的靈力變得狂暴無比！
“第二指，碎山河！”
並指再點！
一道凝練無比、蘊含着恐怖破壞力的暗金色指芒離體而出，如同撕裂夜空的閃電，悍然轟向百丈外的一座小型山丘！
轟隆隆——！！！
巨響在寂靜的夜空中炸開！碎石四濺，煙塵彌漫！
待得煙塵稍稍散去，只見那座山丘的頂部，竟被這一指硬生生削平了大半！斷面光滑如鏡！
“嘶……”李長青自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爲這天階功法的破壞力感到震驚。
但隨即，他也感到體內靈力瞬間被抽空了近半，一陣輕微的虛弱感傳來。
“威力雖強，但對靈力的消耗也太恐怖了。以我目前的修爲，全力之下，最多施展兩次第二指，恐怕靈力就會耗盡。
至於更強的第三指……或許要等到開辟氣海之後才能嚐試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相當滿意了。
這無疑是他目前最強的招式！
“差不多了，回家睡覺。”
他滿意地點點頭，再次御起流火劍，化作紅光消失在夜空中。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山谷另一側的黑暗之中，一道窈窕的倩影緩緩走出。
她身着一襲親傳弟子才能穿戴的月白流蘇長裙，容顏清麗絕倫。
此刻那雙如寒潭般的美眸中，卻充滿了驚疑與凝重。
望向李長青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那被削平的山頭，朱唇輕啓，低聲自語：
“此等威力……方才那人，究竟是我青雲宗內哪一位弟子？
明明似乎只有凝氣境的修爲波動，竟能爆發出如此……接近氣海境的威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