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一早，老院子的臨時會議室裏擺上了四張塑料椅，陳默和林薇提前半小時到場，手裏攥着篩選出的簡歷。李承曜抱着個保溫杯走進來，往椅背上一靠：“今天主角是你倆，我負責旁聽，有拿不準的再問我。”
第一個進門的是應聘遊戲開發工程師的周明，剛從北航畢業，背着個裝滿代碼筆記的雙肩包。“陳總監好，李總好！”小夥子鞠了個躬，緊張得手心冒汗。
陳默翻着他的項目作品集：“你簡歷裏寫做過貪吃蛇的優化，說說怎麼解決畫面卡頓的？”周明眼睛一亮，語速加快：“主要是減少幀刷新頻率，把碰撞檢測從每秒60次降到30次，再用數組緩存蛇身坐標，內存調用直接少了一半！”
“那要是做多人聯機的休閒遊戲，延遲問題怎麼處理？”陳默追問。“用UDP協議加幀同步！”周明立刻回答，“我之前做過個雙人坦克大戰的demo，延遲能控制在50毫秒以內。”陳默抬頭看向李承曜，悄悄豎了個大拇指。李承曜笑着點頭：“小夥子思路挺清，薪資期望多少？”周明撓撓頭：“我……我期望8k。”“行，試用期8k，轉正加1k，幹得好還有項目獎。”李承曜拍板，周明激動得差點站起來：“謝謝李總！我明天就能上班！”
緊接着進來的是影視策劃崗的趙曉，手裏抱着一摞自己寫的劇本大綱。林薇翻着大綱問：“你這青春校園題材，怎麼跟遊戲結合？”趙曉往前湊了湊：“可以把劇本裏的圖書館、籃球場做成遊戲場景，主角送情書的劇情做成任務觸發點，玩家幫主角完成任務就能解鎖新劇情！”
“有點意思。”林薇眼睛亮了，林薇跟李承曜對視一眼：“錄用了，試用期7k，轉正看表現。”
一上午面試了八個人，陳默和林薇篩選出五個合適的。送走最後一個候選人，陳默伸了個懶腰：“李總，技術骨幹和影視策劃都齊了，剩下的行政、後勤崗，讓人事篩簡歷就行，不用您再跑一趟。”“行，你們定。”李承曜喝了口保溫杯裏的茶，“但記住，招人不光看能力，得跟團隊合得來，咱初創公司，氛圍最重要。”
公司骨架搭起來了，可李承曜知道，他不能事無巨細都自己管——得找個職業經理人替他扛活兒。8月8日，獵頭公司發來四份候選人簡歷，他翻到第三份時停住了：潘強，34歲，哈工大計算機系畢業，騰訊前項目主管，擅長跨部門協調。“這哥們是我校友啊。”李承曜笑着撥通獵頭電話，“安排他明天上午十點面試。”
第二天一早，潘強準時到了。他穿件淺灰色襯衫，戴副黑框眼鏡，看着挺斯文。“李總，久等了。”握手時力道沉穩。“校友不用客氣，坐。”李承曜遞過一杯水，“說說你對職業經理人的理解？”潘強坐直身體：“我覺得核心是執行。老板定方向、畫藍圖，我負責把目標拆成任務，盯着團隊落地，遇到問題及時解決。就像蓋房子，老板說要蓋多少層、啥風格，我來管施工隊、買材料、盯質量。”
“那要是團隊意見不統一呢？”李承曜追問。“先聽分歧點在哪，再看哪個方案更貼合目標。”潘強舉例，“以前在騰訊做社交項目，產品和技術吵起來了，產品說要加功能，技術說工期趕不上，我就牽頭拉了個會，把功能拆成優先級，先上核心的，非核心的留到下版本，兩邊都滿意。”
這番話正戳中李承曜的心思——他要的就是這種“穩”。“年薪40萬，年底按業績發獎金。”李承曜推過聘用合同，“強盛和悅動兩家公司的總經理，你兼任。”潘強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謝謝李總信任！我下周就能到崗，先跟陳默、林薇對接，把團隊流程理順。”
8月10日，李承曜揣着材料去工商局。辦事窗口的大姐翻着文件問：“要同時辦兩家公司的營業執照？”“對，麻煩您了。”李承曜笑着遞過身份證。大姐一邊敲鍵盤一邊念叨：“現在年輕人真厲害，二十出頭就開兩家公司。”等拿到燙金的營業執照，李承曜指尖劃過公章，心裏踏實得很——這兩張紙，是他重生後所有規劃的底氣。
裝修進度也比預期快。設計師拿着最終方案找到他：“李總，玻璃隔斷用65%透光率的，可升降辦公桌承重150公斤，滑軌用德國進口的。”“通道寬度呢？”李承曜追問。“研發區留1.5米，比您要求的還寬點。”設計師補充，“主色調黑白灰，會議室牆面用微水泥，接待區用啞光金屬板，區分明顯又不突兀。”
公司要運轉，車也得配。8月15日，李承曜直奔路虎4S店。銷售顧問迎上來：“李先生，您要的攬勝運動版到港了，但得加價3萬。”“加。”李承曜幹脆地說，“公司名義買，走固定資產折舊。”銷售愣了一下，趕緊拿合同：“您這魄力！我這就給您辦手續！”
轉天他又去了大衆和奧迪4S店，訂了四輛帕薩特和一輛A6L。“A6L給潘強當公務車，帕薩特分給部門主管。”他跟銷售說。刷卡時看到POS機跳“340萬”，心裏也沒咋波動——公司門面不能寒酸，這點錢花得值。此時強盛賬戶餘額3413萬，悅動1832萬，合計5245萬，在他眼裏這只是起步資金。
8月28日，裝修終於完工。李承曜走進強盛的辦公區，38個開發人員正圍着電腦討論，潘強拿着激光筆站在白板前：“《植物大戰僵屍》的核心框架已經搭好了，下周三出演示版，大家加把勁！”見李承曜進來，潘強迎上去：“李總，您看，這是遊戲的3D建模圖。”
李承曜湊過去看，豌豆射手、僵屍的造型都很精致。“細節再優化下，僵屍走路的姿勢要更憨一點。”他提點道，“還有音效，得找專業團隊做，比如僵屍吃腦子的聲音，要有點搞笑又不嚇人。”陳默在旁邊點頭：“我記下了，明天就聯系音效工作室。”
來到悅動娛樂，12個員工正忙得熱火朝天。法務劉蓉抱着一摞IP報告走過來：“李總，這是篩選出的三個熱門IP，有網絡小說也有短視頻。”李承曜翻着報告：“重點看有改編潛力的，能改變成電視劇和電影的才是真的好。”
“對了李總，您之前唱的《剛好遇見你》，我在QQ音樂上搜到了！”出納劉暢突然插話，“搜‘泥瓦匠’就能找到，我天天循環！”“泥瓦匠？”新人小張好奇地問。李承曜笑了：“我哈工大土木的，可不就是泥瓦匠嘛。”他轉頭對版權部的同事說：“聯系下QQ音樂，談個獨家推廣，再把版權從我個人手裏授權給悅動娛樂了，說不定以後能派上用場。”
傍晚六點，李承曜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着那張五萬塊的老板桌，總覺得冷冰冰的。他拿起內線電話：“後勤小張在嗎？”“李總，我在！”“把我這老板桌和椅子撤了，換套黃花梨大板茶桌，對面放套沙發，其他家具都搬走。”
“啊？”小張懵了，“那辦公室會不會太空了？”“當老板哪用得着這麼大桌子？”李承曜笑着掛電話。前世在廣東做項目經理時，他辦公室就擺張黃花梨茶台，喝茶、聊工作都舒服，比正經辦公桌接地氣多了。
兩天後，茶桌搬來了。深黃色的木紋在燈光下泛着溫潤的光，邊緣雕着簡單的雲紋，跟他記憶裏的一模一樣。小張擦着汗問：“李總，還缺啥不？”“缺個茶寵，以後慢慢添。”李承曜摸着茶台，心裏踏實。夕陽透過玻璃灑進來，茶台上的光暈暖融融的——這不僅是他的習慣，更是他的管理理念：公司是集體，不是老板的一言堂，得讓人願意坐下來聊。
走出辦公室，李承曜看着樓裏亮起的燈光：潘強還在跟陳默核對項目進度，劉暢在整理財務報表，開發人員在調試遊戲音效……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目標忙，這畫面讓他心裏暖暖的。
他摸出手機，打開QQ音樂搜“泥瓦匠”，熟悉的旋律響起來：“我們哭了我們笑着/我們抬頭望天空/星星還亮着幾顆……”剛聽到副歌，手機響了，是爺爺打來的。“大孫子，北京那邊都安頓好了？”“嗯，公司都弄好了，您放心。”“那就好，別太累着，按時吃飯。”
掛了電話，回到出租屋，李承曜打開電腦，寫下公司下一步規劃：9月中旬《植物大戰僵屍》內測，10月啓動悅動第一個影視項目，……每一條都清晰明了。寫完他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裏滿是篤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