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知道了。”
蘇晦堂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欣慰之色,和顏悅色道:“你此次於戰場上奮勇殺敵,立下赫赫戰功,陛下向來賞罰分明,定會對你大加封賞,你心中可有想要之物?不妨與爲父說說。”
蘇雲舟聽聞,眉頭緊蹙,神情間滿是糾結與不甘,思忖片刻後,終是一咬牙:“父親,我與瀟浸月並無情義,她也非我意中之人……”
不等蘇雲舟把話說完,蘇晦堂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悅與警告,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我便知道你有這心思,你莫要糊塗!這九殿下雖說不得聖寵,命格也欠佳,但她畢竟是皇族貴胄,陛下親賜的婚事,如今你們大婚已成,你若仗着此次立下的戰功公然違抗聖意,那可犯了大忌,陛下會如何看待此事?定會覺得我安陽侯府仗着軍功在朝堂上肆意妄爲、目無尊上,到那時,蘇家滿門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蘇雲舟垂下眼睫。
他心裏清楚,父親是想讓他這次的軍功讓安陽侯府更上一層,可陛下會同意嗎?
比起封賞,陛下更願意他用這軍功來換一段無關痛癢的姻緣。
有的時候,功太高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就比如霍家。
而他想要的也只是讓若瑤入府爲平妻罷了,可在此之前,她需要給若瑤一個體面的身份。
蘇雲舟垂下眼眸,淡淡道:“我知道了。”
蘇晦堂嘆息一聲,“我知你不喜歡九殿下,沒事,過個一年半載的尋個機會讓她病逝就是了。”
蘇晦堂輕飄飄一句話便決定了一國公主的生死,偌大的席間卻無人置喙半聲。
就在這個時候,崔嬤嬤連滾帶爬的摔了進來。
“成何體統!”韓婧淑輕嗤出聲:“崔嬤嬤,你在安陽侯府也算是有些年頭的老人了,平日裏教導下人規矩一套一套的,怎到自己身上就這般沒了規矩?”
崔嬤嬤跌坐在地,發髻散亂,發絲凌亂地貼在臉上,衣裳也皺巴巴的。
她全然顧不得整理儀容,驚恐至極,連膝蓋擦破了皮都渾然不覺,哆哆嗦嗦地朝着韓婧淑的方向挪了幾步,然後雙膝跪地,額頭幾乎貼到了地面,聲音顫抖得厲害,帶着哭腔說道。
“主、主母……李嬤嬤之前奉您的命,前去請那九殿下回府一聚,也不知是哪句話觸怒了她,她竟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割了李嬤嬤的喉,可憐李嬤嬤就那樣沒了性命,屍首還被殿下府中的下人隨意丟棄在了亂葬崗,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崔嬤嬤說着,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眼中滿是後怕,“奴婢也是趁着殿下府中下人集中聽訓的間隙,瞅準機會才拼了命地跑了出來,主母啊,奴婢一路上擔驚受怕,就怕被人追上來,差點就再也見不到您了。”
崔嬤嬤這話一出,滿室寂靜。
“真是不像話!身爲公主竟如此肆意妄爲!”蘇晦堂不悅的聲音在席間響起。
“你身爲婆母,管教兒媳也是情理之中的,後宅之事我不便插手,你自己看着辦吧,只有一點,別縱的她不知天高地厚,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金枝玉葉了!”
話落,蘇晦堂便起身離開了。
韓婧淑眼底閃過一道狠厲之色,她當即傳來侍衛,命人去公主府將人給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