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剛拉開房門，楚天陽就快步闖了進來。他神色異常凝重，直接將一枚染血的玉簡塞到肖寒手中。
“七大長老同時閉關，護山大陣出現裂痕。”楚天陽語速很快，“邪派聯盟正在進攻。”
肖寒握緊玉簡，神識探入其中。玉簡內記錄着護山大陣各處的破損情況，以及邪修在宗門外圍活動的影像。血跡尚未幹透，粘稠的觸感讓他心頭一沉。
“林婉兒怎麼樣了？”楚天陽看向床榻。
“魂魄受損，昏迷不醒。”肖寒簡短回答，目光仍盯着玉簡，“現在情況有多糟？”
楚天陽走到窗邊，示意肖寒向外看。演武場上空，黑雲壓頂，隱約可見邪修身影在其中穿梭。護山大陣的光芒明顯暗淡，不時有裂紋在空中閃現。
“護山大陣撐不了多久。”楚天陽語氣沉重，“各峰弟子已經組織防御，但缺少長老坐鎮，形勢很不樂觀。”
肖寒正要開口，青玄子的傳音突然在他識海中響起：“帶婉兒去後山禁地，那裏有上古傳送陣。這是宗門最後的退路。”
他看向楚天陽，發現對方似乎也收到了傳音。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斷。
“我去準備一下。”肖寒轉身走向床榻，小心扶起昏迷的林婉兒。
就在他抱起林婉兒的瞬間，一柄長劍突然抵住他的咽喉。劍尖冰冷，穩穩停在他的皮膚上。
“你究竟是誰？”楚天陽的聲音異常平靜，“爲什麼青玄子長老會單獨傳音給你？七大長老同時閉關，護山大陣偏偏在這時出現問題。這一切太過巧合。”
肖寒沒有動彈，他能感受到劍尖傳來的殺意。“我是肖寒，青雲宗弟子。”
“普通的青雲宗弟子不可能讓青玄子長老如此信任。”楚天陽的劍紋絲不動，“趙無極進攻的時機也太巧了，正好在你從秘境歸來之後。解釋一下。”
肖寒深吸一口氣。懷中的林婉兒呼吸微弱，識海中的仙魂保持沉默。他知道此刻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可能萬劫不復。
“我信任你，楚天陽。”肖寒緩緩說道，“就像在秘境中你信任我一樣。如果我是內應，早就該在護山大陣上做手腳，而不是等到現在。”
劍尖微微顫動，但沒有移開。
“青玄子長老傳音給我，是因爲我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肖寒繼續道，“這東西或許能幫宗門渡過此劫。”
楚天陽的目光銳利如刀：“什麼東西？”
“現在不能說。”肖寒直視着他的眼睛，“但我以道心起誓，絕不會做危害青雲宗之事。”
窗外突然傳來巨響，護山大陣的光芒又暗淡了幾分。黑雲中邪修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已經能聽到法術碰撞的聲音。
楚天陽的劍依然抵在肖寒咽喉，但他的眼神略有鬆動。“在秘境中，你確實救過我的命。”
“現在我們都需要彼此。”肖寒說道，“宗門危在旦夕，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又是一聲巨響，整個房屋都在震動。楚天陽終於收劍入鞘。
“去後山禁地。”他轉身面向窗外，“我爲你爭取時間。但如果讓我發現你背叛宗門...”
“不會有那一天。”肖寒抱起林婉兒，快步走向門口。
就在他拉開門時，楚天陽突然開口：“等等。”
肖寒停步回頭。
楚天陽從懷中取出一枚符籙拋給他：“這是破禁符，能打開禁地的結界。記住，傳送陣需要大量靈力才能啓動。”
肖寒接過符籙，深深看了楚天陽一眼。“保重。”
“快走。”楚天陽已經拔劍在手，“邪修攻進來了。”
肖寒不再猶豫，抱着林婉兒沖出房間。外面一片混亂，弟子們匆忙奔走，各色法術光芒在空中交織。他避開主路，沿着小徑向後山方向疾行。
仙魂終於在他識海中開口：“剛才很危險。”
“我知道。”肖寒腳步不停，“但楚天陽不是敵人。”
“你太信任別人了。”仙魂語氣復雜，“這在修仙界很危險。”
肖寒沒有回答。他感受到懷中的林婉兒氣息微弱，魂力波動幾乎察覺不到。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要保護好她的決心。
後山禁地的入口被一層淡金色結界籠罩。肖寒取出破禁符，按照楚天陽所說的方法催動。符籙化作一道金光融入結界，打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缺口。
他迅速穿過結界，缺口在他身後緩緩閉合。禁地內出奇地安靜，與外界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參天古樹林立，一條石徑蜿蜒通向深處。
“傳送陣在禁地中心。”仙魂指引道，“我能感應到那裏的空間波動。”
肖寒加快腳步。石徑兩旁立着古老的石雕，雕刻着各種神獸圖案。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靈力越濃鬱。
就在他即將到達禁地中心時，一道虛影突然出現在前方。虛影逐漸凝實，化作趙無極的模樣。
“果然來了。”趙無極的虛影冷笑道，“我早就猜到青玄子會讓人來啓動傳送陣。”
肖寒立即放下林婉兒，運轉靈力準備迎戰。“讓開。”
趙無極的虛影不爲所動：“你以爲能逃得掉嗎？青雲宗今日必滅，整個玄黃界都將納入邪派聯盟的統治。”
“做夢。”肖寒掌中青光凝聚，一道掌印直擊虛影。
虛影輕易化解了他的攻擊。“這只是我的一縷分神，真正的我正在與青玄子交手。等解決了你們這些螻蟻，我會好好研究你體內的仙魂。”
肖寒心中一凜。趙無極果然知道仙魂的存在。
“你很驚訝？”趙無極的虛影得意地笑了，“我早就察覺到你體內的異常。上古仙魂，多麼珍貴的寶物。得到它，我就能突破境界，一統修仙界。”
仙魂在肖寒識海中震動：“別被他激怒，他在拖延時間。”
肖寒立刻明白過來。趙無極的分神在此，是爲了阻止他們啓動傳送陣。
“沒時間陪你玩。”肖寒突然改變方向，一道劍氣直射禁地中心的某處。
劍氣擊中目標，地面突然亮起復雜的光紋。一座古老的傳送陣緩緩從地下升起，陣中央懸浮着一塊晶瑩的靈石。
趙無極的虛影臉色一變：“你竟然知道傳送陣的具體位置！”
肖寒不答，抱起林婉兒沖向傳送陣。按照仙魂的指引，他將手按在中央的靈石上，全力輸入靈力。
傳送陣的光芒越來越亮，空間開始扭曲。趙無極的虛影怒吼着撲來，卻在接觸到光芒的瞬間開始消散。
“你們逃不掉的！”虛影在徹底消失前咆哮道，“無論逃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們！”
傳送陣完全啓動，耀眼的白光籠罩了肖寒和林婉兒。在空間轉換的最後一刻，肖寒看到禁地結界外，楚天陽正與數名邪修激戰。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袍，但他的劍依然穩如磐石。
“保重，朋友。”肖寒在心中默念。
白光吞沒了一切，他感到自己仿佛化作無數光點，穿越了無盡虛空。在意識模糊的前一刻，他緊緊抱住了懷中的林婉兒。
當視野再次清晰時，他們已經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