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互換” 公益活動在新穹市火了半個月，連隔壁的風瀾城都派了代表團來考察學習。這天上午，林野和蘇星瀾正在市政府門口迎接代表團，剛握完手，蘇星瀾的手機就響了 —— 是心理疏導站的醫生打來的，語氣急得像火燒：“蘇主任！你快來一趟！來了個奇怪的患者，說自己是風瀾城的，但記憶全亂了，連自己叫什麼都記不清，還總說看到‘會發光的蟲子’在啃他的記憶！”
蘇星瀾心裏 “咯噔” 一下，跟林野打了個招呼就往疏導站趕。剛進門，就看到診療室裏圍了一圈人，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蜷縮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頭，嘴裏念念有詞：“別啃了…… 別啃我的記憶…… 那蟲子是藍色的，會發光，爬進我腦子裏就開始咬……”
小夥子穿着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頭發亂糟糟的，眼下掛着濃重的黑眼圈，眼神裏滿是驚恐。蘇星瀾走過去，輕聲問：“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家在風瀾城的哪個位置？”
小夥子抬起頭，眼神渙散：“我…… 我不知道…… 我好像叫阿哲？又好像叫小宇…… 我家在…… 在一條有很多櫻花樹的街上？不對，那是我小學同學家……” 他說着說着就開始哭，“我什麼都記不清了，腦子裏像被人攪過的粥，全是碎片。”
疏導站的張醫生遞過來一份檢測報告：“我們用記憶檢測儀測過了，他的記憶神經元不是紊亂，是‘缺失’—— 就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挖走了一塊，剩下的全是斷裂的碎片。這情況我們從來沒見過，不像是李哲搞的信號幹擾，也不是周明泄露的記憶數據問題。”
蘇星瀾盯着報告上的記憶曲線 —— 那些曲線像被刀砍過一樣，一段段都是斷的，中間留着大片空白。她正琢磨着，林野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也透着緊張：“星瀾，你那邊怎麼樣？風瀾城代表團的團長偷偷跟我說，他們城裏最近半個月失蹤了十幾個年輕人，都是突然失聯，家裏人連他們最後在哪都不知道。你說這兩件事會不會有關聯？”
“肯定有關！” 蘇星瀾心裏一緊，“我這的患者就說自己是風瀾城的，記憶還被‘啃’得七零八落。你趕緊拖住代表團，別讓他們走，我這就帶患者過去！”
掛了電話，蘇星瀾扶着小夥子往外走，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穿風瀾城制服的人朝着他們跑過來，手裏舉着一張照片：“請問你們見過這個人嗎？他是我們城的失蹤者，叫江哲！”
照片上的人，正是椅子上的小夥子！穿制服的人叫林峰，是風瀾城的安保隊員，一看到江哲就紅了眼：“江哲！可算找到你了！你爸媽都快急瘋了！”
江哲看到林峰，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黯淡下去：“你認識我？我叫江哲？那我家在哪？我爸媽叫什麼？”
林峰愣了：“你不記得了？我們是鄰居啊！你家在櫻花巷 3 號，你爸是修自行車的，你媽開了個小賣部……”
江哲搖着頭，眼淚掉得更凶：“我想不起來…… 我只記得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走在一條黑漆漆的巷子裏，突然看到地上有藍色的光，像小蟲子一樣在爬。我好奇蹲下去看，那些光突然飛起來，鑽進了我的腦子裏，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醒過來就在新穹市的郊外，一路問着才找到這裏。”
“藍色的光？會爬的蟲子？” 蘇星瀾抓住關鍵詞，“你還記得那條巷子在哪嗎？周圍有什麼標志？”
江哲皺着眉想了半天：“好像在我們城的老工業區附近，旁邊有個廢棄的罐頭廠，牆上畫着很大的塗鴉…… 是一只貓頭鷹，眼睛是紅色的。”
蘇星瀾立刻給林野打了電話，把情況說明。林野掛了電話就跟風瀾城代表團的團長碰了頭，團長叫趙峰，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聽完當場拍了桌子：“這事兒我們必須聯手查！失蹤的年輕人裏有我同事的兒子，要是真有什麼東西在害人，絕不能讓它繼續囂張！”
當天下午，林野、蘇星瀾帶着陳默、趙磊，和趙峰、林峰組成了聯合調查組，一起驅車前往風瀾城。車子開了三個小時才到風瀾城的老工業區，遠遠就看到江哲說的廢棄罐頭廠 —— 牆皮掉得只剩斑駁的紅磚，牆上的貓頭鷹塗鴉確實很顯眼，紅色的眼睛用油漆塗得亮晶晶的，在昏暗的光線下看着有點嚇人。
“就是這裏了！” 江哲指着罐頭廠旁邊的巷子，“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這條巷子裏看到藍光的。”
巷子很窄，兩邊堆着廢棄的紙箱和塑料瓶，散發着難聞的氣味。陳默拿出便攜式信號檢測儀，沿着巷子往前走，儀器上的指針突然開始瘋狂跳動：“這裏有強烈的未知能量信號！和江哲記憶裏的藍光應該是同一種東西！”
他順着信號源往深處走，最終停在一塊鬆動的石板前 —— 石板下面有微弱的藍光透出來，像呼吸一樣忽明忽暗。趙磊上前掀開石板，下面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裏面傳來 “嗡嗡” 的聲響，還有藍色的光點在裏面飄來飄去，真像江哲說的 “會發光的蟲子”。
“這是什麼東西？” 林峰探頭往洞裏看，剛靠近就覺得頭皮發麻，“好像有東西在吸我的腦子！”
陳默趕緊拉住他：“別靠近！這是‘記憶吞噬體’—— 是‘星塵計劃’裏的一個失敗實驗品！當年夏晚和我一起研發過，原理是用納米機器人包裹記憶信號，讓它們能主動‘吞噬’目標的記憶神經元。但這種機器人沒有自控能力，一旦放出去就會無差別攻擊，夏晚發現後就把所有實驗品都封存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還有人藏着‘星塵計劃’的實驗品？” 林野皺緊眉頭，“不管是誰，先把這些東西處理掉再說！陳默，有辦法控制它們嗎？”
陳默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金屬盒子：“這是‘納米捕捉器’，能發出特定頻率的電波，把這些機器人吸進來。但洞口太小，我得進去操作。”
“不行，太危險了！” 蘇星瀾攔住他，“裏面的‘記憶吞噬體’不知道有多少，萬一被它們盯上，你的記憶也會被啃光！”
“現在沒時間猶豫了！” 陳默把盒子塞進背包，“江哲只是第一個，要是不趕緊處理，還會有更多人遭殃。你們在外面接應我，一旦我發出信號，就把石板蓋起來！”
說完，陳默戴上防護頭盔，拿着手電筒鑽進了洞口。洞口裏面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兩邊的牆壁上爬滿了藍色的光點，像無數只小眼睛在盯着他。陳默屏住呼吸，慢慢往前爬，信號檢測儀上的指針越來越瘋狂，“嗡嗡” 的聲響也越來越大。
爬了大概十米，通道突然變寬，出現了一個地下實驗室 —— 裏面擺滿了廢棄的實驗設備，中間的平台上放着一個巨大的玻璃罐，裏面裝滿了藍色的 “記憶吞噬體”，像一團活的藍色泥漿，不停地蠕動着。玻璃罐旁邊還放着一個控制器，上面的指示燈還在閃爍，顯然有人最近用過這裏。
“找到源頭了！” 陳默拿出納米捕捉器，按下開關，捕捉器發出 “滋滋” 的聲響，玻璃罐裏的記憶吞噬體立刻像被磁鐵吸引一樣，朝着捕捉器飛過來，一個個鑽進了盒子裏。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沖了進來，手裏舉着一把槍：“住手！那是我的研究成果！”
陳默愣了一下 —— 這個人叫孫偉，是當年和夏晚、陳默一起研發 “記憶吞噬體” 的研究員，澤恩倒台後就失蹤了，沒想到躲在這裏。
“孫偉？是你在搞鬼！” 陳默立刻把捕捉器藏到身後，“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會害死多少人？夏晚當年就是因爲這個才封存實驗品的！”
“夏晚懂什麼！” 孫偉紅着眼，“她就是怕我的研究超過她！‘記憶吞噬體’多厲害啊，能讓人變成沒有記憶的空殼，這樣就能隨便給他們植入新的記憶，比‘星塵計劃’高效一百倍！我已經用它‘處理’了十幾個年輕人，很快就能在風瀾城建立我的‘記憶帝國’！”
“你瘋了！” 陳默氣得發抖，“那些年輕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實驗品！”
孫偉大笑起來：“實驗品？在我眼裏，所有人都是我的實驗品！包括你！” 他說着就扣動了扳機。
陳默趕緊躲到實驗台後面，子彈打在台面上，濺起一串火花。他趁機按下捕捉器上的緊急按鈕，捕捉器發出強烈的電波，把玻璃罐裏剩下的記憶吞噬體全部吸了進來，然後 “咔嚓” 一聲鎖死了盒子。
“我的研究！” 孫偉氣得大吼，朝着陳默沖過來。陳默拿起旁邊的一個燒杯，朝着孫偉扔過去，燒杯砸在他頭上，裏面的液體灑了他一臉。孫偉疼得大叫，手裏的槍掉在了地上。
陳默趁機朝着洞口爬去，一邊爬一邊喊：“快蓋石板！快！”
外面的林野聽到聲音，立刻和趙磊一起把石板蓋了起來，又壓上了幾塊大石頭。孫偉在裏面瘋狂地砸石板，大喊大叫：“放我出去！我要殺了你們！”
“別管他，先把捕捉器帶回去處理掉！” 林野拉着陳默往外跑，“這裏交給風瀾城的安保隊，讓他們派人守着，絕不能讓孫偉跑出來！”
回到風瀾城的臨時辦公點，陳默把納米捕捉器放進特制的銷毀裝置裏，按下按鈕，裏面傳來 “滋滋” 的聲響，很快就沒了動靜。“好了，所有的記憶吞噬體都被銷毀了。” 陳默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但孫偉還在地下實驗室裏，他肯定知道更多‘星塵計劃’的遺留秘密，得想辦法讓他開口。”
蘇星瀾看着旁邊的江哲，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江哲的記憶雖然缺失了，但說不定能通過‘記憶橋梁’恢復。陳默，你能不能用他殘留的記憶碎片，結合他家人、朋友的記憶，幫他拼接起來？如果能恢復他的記憶，說不定能知道孫偉還有沒有其他的實驗室。”
陳默點了點頭：“可以試試，但需要江哲的家人和朋友配合，提供相關的記憶數據。”
趙峰立刻安排人去聯系江哲的家人和朋友。當天晚上，江哲的爸媽、鄰居、同學都來了，一個個戴着記憶設備，把和江哲相關的記憶數據傳輸到電腦裏。陳默坐在電腦前，一邊分析數據，一邊用軟件拼接江哲的記憶碎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腦屏幕上的記憶碎片慢慢連成了完整的畫面 —— 江哲小時候在櫻花巷騎自行車、和爸媽一起吃年夜飯、和同學去遊樂園玩…… 這些畫面一點點填補了他記憶裏的空白。
當畫面播放到江哲失蹤那天晚上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屏幕上顯示，江哲走在巷子裏，突然看到地上的藍光，蹲下去看的時候，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進了洞口。那個人，正是孫偉！
更重要的是，畫面裏還出現了孫偉和另一個人的對話 ——“西邊的廢棄倉庫裏還有一批‘記憶吞噬體’，明天晚上就送到新穹市去，那裏的人多，更容易‘擴散’。”“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沒人會發現的。”
“新穹市的廢棄倉庫！” 林野立刻站起來，“趙磊，你馬上帶一隊人回新穹市，去西邊的廢棄倉庫搜查！一定要把剩下的‘記憶吞噬體’找出來！”
趙磊立刻出發。林野和蘇星瀾則留在風瀾城，等着江哲的記憶完全恢復。第二天早上，江哲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旁邊的爸媽，一下子就哭了：“爸！媽！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江哲的爸媽抱着他，哭得說不出話。林峰趕緊問：“江哲，你還記得孫偉說的另一個人是誰嗎？有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江哲皺着眉想了想：“我沒看到他的臉，但我聽到孫偉叫他‘老吳’，還說他是新穹市的‘廢品收購站老板’。”
“廢品收購站老板？” 蘇星瀾立刻想到了什麼，“新穹市西邊的廢品收購站老板就叫吳老栓，以前是管理局的倉庫管理員！肯定是他在幫孫偉運‘記憶吞噬體’！”
林野立刻給趙磊打電話，讓他重點排查吳老栓的廢品收購站。沒過多久，趙磊的電話打了回來，語氣興奮：“野哥！找到了！吳老栓的廢品收購站後面的倉庫裏藏着三個大箱子，裏面全是‘記憶吞噬體’的半成品！我們已經把吳老栓抓了，他招了，是孫偉給了他十萬信用點，讓他幫忙運到風瀾城！”
“太好了！” 林野鬆了口氣，“把吳老栓帶回新穹市審訊，一定要問出孫偉還有沒有其他同夥！”
解決了風瀾城的危機，聯合調查組又在地下實驗室裏找到了孫偉 —— 他因爲長時間沒吃東西，已經暈過去了。趙峰讓人把他關進了風瀾城的看守所，等待進一步審訊。
離開風瀾城那天，江哲和他的爸媽來送他們。江哲手裏拿着一個嶄新的記憶保鮮儀，是陳默特意給他的：“這個送給你，把重要的記憶都保存起來，以後就不怕再丟了。”
江哲紅着眼，給他們鞠了一躬：“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可能永遠都是個沒有記憶的傻子。”
林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以後要是再遇到奇怪的事，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車子開出風瀾城，蘇星瀾看着窗外漸漸遠去的櫻花樹，心裏感慨萬千：“真沒想到‘星塵計劃’的遺留問題這麼多，孫偉、吳老栓…… 還有多少人藏在暗處啊？”
林野握住方向盤，眼神堅定：“不管有多少人，我們都不會放過。只要有人敢用記憶科技害人，我們就跟他們鬥到底。”
陳默坐在後座，突然笑了：“其實也不全是壞消息。這次和風瀾城聯手，說不定能建立一個‘記憶安全聯盟’，以後兩個城市互相照應，再遇到這種事就不用單打獨鬥了。”
“這個主意好！” 蘇星瀾眼睛一亮，“回去我就跟市民監督委員會提議，爭取把更多城市拉進來，一起守護記憶安全！”
車子一路朝着新穹市駛去，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照在每個人的臉上。雖然未來還會有新的挑戰，但他們知道，只要齊心協力，就沒有跨不過的坎。江哲的記憶能恢復，風瀾城的危機能解決，那麼以後不管遇到什麼 “記憶迷局”，他們都能一一破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