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穹市的清晨總是被下層區早餐攤的蒸汽裹着煙火氣喚醒，林野剛咬下一口沾滿芝麻的糖糕，口袋裏的加密通訊器就震動起來 —— 這是他和周邊城市安全部門約定的緊急聯絡方式，平時很少響起。他擦了擦嘴角的糖霜，按下接聽鍵，裏面傳來自由港安全總監羅威急促的聲音：“林野，出事了！我們這裏有三個市民的核心記憶被人整個抽走了，症狀和你們上次遇到的記憶紊亂完全不一樣，更像是…… 被專業設備‘連根拔起’！”
林野的心瞬間沉了下去，糖糕的甜味也變得索然無味：“什麼時候的事？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
“就在昨天晚上，受害者都是最近從風岩城來自由港務工的人。” 羅威的聲音帶着焦慮，“我們查了現場，發現了一種特殊的能量殘留，和你們之前通報的周明使用的記憶提取設備很像，但功率至少強十倍 —— 這絕對不是個人能搞出來的，背後肯定有組織！”
掛了通訊器，林野立刻撥通蘇星瀾的電話。十分鍾後，蘇星瀾、陳默和趙磊都聚集到了市長辦公室，桌上的電子地圖已經標出了自由港和新穹市的位置，中間還隔着一片荒蕪的戈壁灘。
“抽走核心記憶？這比泄露記憶更狠。” 蘇星瀾看着羅威發來的受害者資料，眉頭擰成了疙瘩，“核心記憶一旦被抽走，人就會變成沒有自我意識的‘空殼’，比植物人還慘。”
陳默推了推眼鏡，調出能量殘留的分析報告：“這種能量波動有明顯的模塊化特征，應該是批量生產的專業設備。而且從殘留濃度來看，作案者至少有五個人，分工明確 —— 有人負責定位目標，有人操作提取設備，還有人負責清理現場。”
趙磊敲了敲桌子：“會不會是周明的同夥？他之前說把數據賣給了黑市，說不定這個組織就是從黑市買了技術，升級後幹的？”
“很有可能。” 林野點了點頭，手指在地圖上劃過自由港和風岩城，“而且受害者都是風岩城人，說明他們的目標可能集中在特定城市的人群。我們不能只盯着新穹市，必須聯合自由港和風岩城一起調查，不然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
當天下午，林野和蘇星瀾就帶着陳默和兩個安保隊員，乘坐改裝後的小型飛船前往自由港。飛船穿越戈壁灘時，下方的沙丘被風雕刻出詭異的紋路，像一張巨大的皺巴巴的紙。蘇星瀾看着窗外，突然想起母親留下的日記裏提過，風岩城曾是管理局的 “記憶實驗備用基地”，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說不定這個組織和‘星塵計劃’的殘留勢力還有牽連。”
飛船降落在自由港的安全局停機坪時，羅威已經帶着人在等了。自由港是個靠貿易興起的城市，建築風格混雜了各種特色，既有流線型的懸浮建築，也有低矮的石砌房屋。羅威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手臂上還留着當年和管理局對抗時留下的傷疤：“你們可來了！受害者現在都在醫院，醫生說情況很不樂觀。”
衆人立刻趕往自由港中心醫院。病房裏，三個受害者靜靜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對外界的刺激毫無反應。陳默拿出便攜式記憶檢測儀，連接到受害者的大腦後，屏幕上只顯示出一條平直的線 —— 代表核心記憶的區域一片空白。
“太殘忍了。” 蘇星瀾看着受害者蒼白的臉，心裏一陣發酸，“他們不僅抽走了記憶，還破壞了記憶神經元，根本無法恢復。”
羅威嘆了口氣：“我們查了受害者的行蹤，發現他們出事前都去過同一個地方 —— 城西的‘老碼頭酒吧’。那地方魚龍混雜，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很可能是作案者的‘獵場’。”
當天晚上，林野和蘇星瀾喬裝成情侶，來到老碼頭酒吧。酒吧裏光線昏暗，空氣中混雜着酒精和劣質香水的味道，舞台上一個樂隊正在演奏嘈雜的音樂，台下的人跟着節奏扭動身體。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兩杯廉價的合成酒精飲料，暗中觀察着周圍的人。
“你看那邊那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 蘇星瀾用眼角的餘光示意，“他一直在盯着門口進來的人，眼神很警惕，不像來喝酒的。”
林野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個男人果然在不斷掃視人群，手裏還把玩着一個黑色的手環 —— 和周明使用的記憶提取設備配件很像。就在這時，男人起身走向吧台，和一個穿紅色連衣裙的女人說了幾句話，女人點了點頭，朝着一個剛進來的風岩城口音的年輕人走去。
“不好，他們要動手了！” 林野立刻站起來，剛想上前，就被蘇星瀾拉住了：“等等，我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別打草驚蛇。”
只見女人端着一杯酒，和年輕人聊得很投機，趁年輕人不注意，悄悄把一滴透明液體滴進了他的酒裏。年輕人喝了酒沒多久，就開始頭暈目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穿黑色夾克的男人立刻走過來，架起年輕人，朝着酒吧後門走去。
“跟上他們！” 林野和蘇星瀾立刻跟了上去。酒吧後門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堆滿了垃圾和廢棄的漁網。男人把年輕人塞進一輛黑色的懸浮車，自己也坐了進去，車子立刻啓動，朝着城外的方向駛去。
林野和蘇星瀾趕緊坐上提前準備好的懸浮車，跟了上去。懸浮車穿過自由港的城區，來到城外的一片廢棄碼頭，停在一個巨大的倉庫前。男人把年輕人架進倉庫，林野和蘇星瀾悄悄跟在後面，透過倉庫的門縫往裏看 —— 裏面竟然有十幾個人，都穿着黑色的制服，手裏拿着各種記憶提取設備，還有五個和醫院裏一樣的 “空殼” 受害者被綁在角落裏。
“沒想到他們的據點在這裏！” 蘇星瀾壓低聲音，拿出通訊器聯系羅威，“羅威，我們在城外廢棄碼頭的三號倉庫，快來支援！”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他們身後響起：“既然來了，就別躲了。”
林野和蘇星瀾回頭一看，只見穿黑色夾克的男人正拿着一把改裝過的記憶提取槍對準他們，身後還跟着四個制服人員。“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跟蹤我們？” 男人的語氣冰冷。
“我們是來抓你們這些混蛋的！” 蘇星瀾說着，按下腰間的手環，一道藍色的電波朝着男人射去。男人趕緊躲閃，電波擊中了旁邊的垃圾桶，垃圾桶瞬間被凍成了冰塊 —— 這是陳默新改裝的功能，能發射低溫電波限制敵人行動。
林野趁機沖上去，一拳打在一個制服人員的臉上，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蘇星瀾也和另外三個制服人員纏鬥起來，她的格鬥技巧都是在管理局時練出來的，對付這些小嘍囉綽綽有餘。
穿黑色夾克的男人見勢不妙，轉身跑進倉庫，大喊：“快啓動設備！把那兩個人的記憶也抽走！”
倉庫裏的人立刻操作起大型記憶提取設備，設備發出 “嗡嗡” 的聲響，燈光開始閃爍。林野和蘇星瀾沖進倉庫，剛想阻止，就看到設備屏幕上顯示出 “能量充能完畢，準備提取” 的字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羅威帶着安保隊員沖了進來，手裏的槍對準了操作設備的人：“不許動！放下武器！”
制服人員們頓時慌了神，有的想反抗，有的想逃跑，很快就被全部制服。穿黑色夾克的男人被羅威按在地上，臉上滿是不甘：“你們贏不了的！我們的組織遍布三個城市，你們抓了我們，還有其他人會繼續幹！”
“那就把你們的組織連根拔起！” 林野走到他面前，“說！你們的總部在哪裏？誰是首領？”
男人咬着牙，不肯說話。陳默走過來，拿出一個小型設備，連接到男人的大腦：“別嘴硬，這個‘記憶讀取器’能直接讀取你的表層記憶，你不說也沒用。”
男人臉色一變，終於害怕了：“我說！我們的總部在風岩城的廢棄礦洞裏，首領叫‘幽靈’，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知道他以前是管理局的高級研究員！”
得到線索後，林野立刻聯系風岩城的安全部門，約定第二天一起突襲廢棄礦洞。風岩城是個靠采礦興起的城市，到處都是廢棄的礦洞和冶煉廠，環境比自由港還要惡劣。第二天一早，林野、蘇星瀾、羅威帶着兩隊安保隊員，來到了男人所說的廢棄礦洞前。
礦洞入口隱藏在一座山的側面，被茂密的灌木叢遮擋着。趙磊帶着幾個隊員先摸了進去，過了十分鍾，傳來信號：“裏面有十個守衛，沒有重武器，可以行動。”
衆人立刻沖進礦洞，礦洞裏面很寬敞，分成了很多岔路，像個巨大的迷宮。他們按照趙磊的指引，朝着最深處的主礦道走去，沿途遇到的守衛都被輕鬆制服。
主礦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裏面擺滿了大型記憶提取設備，還有上百個硬盤整齊地堆在架子上 —— 都是被抽走的核心記憶數據。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坐在電腦前，操作着什麼，想必就是首領 “幽靈”。
“幽靈！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林野大喊一聲，舉起槍對準他。
幽靈慢慢轉過身，摘下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 竟然是管理局前記憶實驗室的副主任，陸明！他在澤恩倒台後就失蹤了，沒想到竟然成了這個組織的首領。
“林野，蘇星瀾，我們又見面了。” 陸明的語氣帶着嘲諷，“你們以爲抓了我的手下就能阻止我？我已經把大部分記憶數據傳輸到了海外的服務器，只要我按下按鈕，就能讓這些數據在網上公開，到時候會有更多人變成‘空殼’！”
“你敢！” 蘇星瀾憤怒地說，“這些數據裏包含了多少人的核心記憶，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當年澤恩放火燒死夏晚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天譴？” 陸明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當年和夏晚一起研究‘星塵計劃’，她背叛了澤恩，也背叛了我！我這麼做，就是爲了讓她的女兒和所有支持她的人付出代價！”
林野終於明白了：“你是因爲嫉妒夏晚的才華，才投靠澤恩，現在又想報復我們？你真是個瘋子！”
“我瘋了？是你們逼我的！” 陸明說着，就要按下電腦上的紅色按鈕。陳默立刻發射一道電波，擊中了電腦的鍵盤，鍵盤瞬間失靈。
“抓住他！” 林野大喊，衆人立刻沖了上去。陸明想要逃跑，卻被蘇星瀾一腳絆倒，摔在地上。趙磊趁機上前，把他綁了起來。
陳默立刻坐到電腦前，開始刪除傳輸到海外服務器的數據。過了半個小時，他鬆了口氣：“搞定了！所有數據都刪除了，設備也全部破壞了。”
衆人都鬆了口氣，看着被綁住的陸明，心裏充滿了成就感。羅威拍了拍林野的肩膀：“這次多虧了你們，不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林野笑了笑，“以後我們三個城市要加強合作，互通情報，不能再讓這種組織有可乘之機。”
當天晚上，三個城市的安全部門負責人召開了視頻會議，籤訂了 “記憶安全互助協議”，約定共同打擊涉及記憶科技的犯罪活動。會議結束後，林野和蘇星瀾站在風岩城的山頂，看着遠處的星空。風岩城的星空比新穹市的更亮，星星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天空。
“終於結束了。” 蘇星瀾輕聲說，“媽媽的在天之靈，應該可以安息了。”
林野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那個音樂盒，輕輕打開。悠揚的旋律在夜空中回蕩，和風聲、蟲鳴聲交織在一起，格外動聽。“以後不會再有‘星塵計劃’的陰影了，我們會守護好新穹市，守護好所有珍貴的記憶。”
蘇星瀾靠在他的肩膀上，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她知道，只要他們一起努力，新穹市和周邊城市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夜空中的星星仿佛也在爲他們祝福，閃爍着溫暖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