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趁着顧總開會的空檔,宋助理去了一趟樓下。
那邊正在開項目協調會,吵得很熱鬧,看見宋助理突然出現,全場不由自主安靜了幾秒。
宋助理示意大家繼續,不用在意他。
然後選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那個叫祁念安的實習生,今天果然在。
她本人看起來,比照片上稍微成熟一點,可能是因爲過來開會,換了一身職業裝的關系。
長相漂亮,表現也比一般的實習生更鬆弛些。
除此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宋助理之前仔細研究過這個實習生。
年紀很輕,大學還沒畢業,經歷也很單純。
按理來說,她之前應該不可能和顧總有什麼交集。
偏偏顧總那天的神情,實在很不對勁。
他從來沒有見過顧總那樣。
大多數時候,顧總都是死氣沉沉的,只有偶爾提到他夫人的時候,會顯出幾份生機。
問題是,他夫人是個死人,於是這生機,更加嚇人。
偏偏那天的顧總,看起來像個活人。
患得患失,徘徊不定,但身上有了活氣。
憑他當了多年金牌助理的直覺,宋助理覺得,這個女孩子,對顧總來說,不太一樣。
宋助理被調到顧總身邊的時候,顧太太已經去世,他只見過幾次顧總和他妻子的合照。
照片上的女人和面前這個實習生,長得並不像。
一個溫婉柔和,另一個嬌俏甜美。
完全是兩個人。
唯一可能扯上關系的地方,大概是有點相似的名字。
可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宋助理現在最好奇的,是那時候,顧總爲什麼突然神情大變,舉止失常。
說起來,顧總之前也有一次看起來不太對勁。
就是他那天發病前,站在欄杆前的時候。
看起來很想跳下去,又似乎,沉溺在什麼美妙的幻境裏,舍不得抽離。
那天......安源的人,好像也在?
***
宋助理出現在這個協調會上,瞬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畢竟集團上上下下都知道,宋助理是顧總的眼線喉舌,也是集團裏跟顧總接觸最多的人。
有點類似於古代皇帝身邊的太監大總管,職級不算高,但影響力很大。
之前顧總就特別關注過這個項目,宋助理這次來,大概也是特地來表個態。
只有安源那個副總,覺得事情多少有點不簡單。
畢竟宋助理從進門起,注意力就一直放在了那個實習生身上。
副總本來還在琢磨着各種人事關系,以及小姑娘隱藏的背景。
可見到宋助理過來,又仔細去看那張青春洋溢的面孔,他又有了其他猜想。
小姑娘年紀不大,長得漂亮,宋助理也是個單身才俊。
倒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連上次何總若有若無的警告,也找到了根源。
畢竟集團內部早有傳聞,何總和宋助理一直不太對付,不久之前,還公開鬧過一次矛盾。
對於宋助理愛慕的女生,何總看不順眼,也很正常。
就是難爲了他們這些底下人。
副總嘆口氣,又看了那個實習生一眼。
紅顏禍水,古人果然沒說錯!
祁念安被副總瞪得莫名其妙。
今天的會議級別雖然不高,但作爲實習生,祁念安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透明,連發言的資格都沒有,一直坐在角落,認真記筆記。
會剛開了不到10分鍾,進來個據說是顧總助理的宋先生,進來以後也不說話,只是很安靜的聽,還時不時的往自己這個方向看一眼,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後來,連安源的副總,也時不時的瞟一眼過來,看完以後還嘆氣。
把祁念安這個小員工嚇得戰戰兢兢,忍不住反反復復打量自己的衣着打扮。
應該沒什麼特別出格的地方吧?大家不都這麼穿的。
那就是她記筆記的姿態不夠虔誠,讓領導看出她在劃水摸魚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剛才是走了一會兒神,但這種部門協調會,她很多專業環節都聽不懂。
就跟小學生被抓去聽高數一樣,不走神才怪。
還好沒過多久,宋助理看了一眼手機,又離開了。
副總也沒有繼續關注這個角落,才讓祁念安狠狠的鬆了口氣。
領導剛才看的應該不是自己,她大概就是單純點背,沒選好座位吧。
今天運氣果然不太好。
宋助理是被顧總叫上去的。
有份文件需要他協助處理一下。
處理完文件的事情,宋助理突然有意無意的提到,自己剛才去旁聽了那個智慧醫療項目的協調會。
顧雲深抬眼看他。
“我覺得您對這個項目格外重視,所以也想及時掌握項目的各項細節。”宋助理說得光明正大。
畢竟他總不可能老實交代,自己剛才是去探老板的隱私去了。
顧雲深微微的閉了一下眼:“我太太......對這類項目很感興趣,可惜那時候技術條件不夠,項目才暫時擱置。”
等到有條件啓動的時候,安安,卻早就已經不在了。
宋助理愣了愣。
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錯了?
顧總當時看的,其實是項目組長,而不是那個年輕的實習生?
作爲一個優秀的金牌助理,他突然對自己的職業素養,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不對勁,再看看。
***
這次的項目協調會,一開就是四個鍾頭。
祁念安對那群西裝革履精英們的幻想,已經徹底破滅。
畢竟聽這群人吵架吵了四個鍾頭,再多的濾鏡,也碎光了。
就連那個疑似更年期的副總,剛才也爆發了驚人的戰鬥力,肚子一挺,吼聲嚇人。
“以後你多參加幾次這種會就習慣了,名義上是協調,其實就是扯頭花爭資源,誰嗓門大誰就有優勢。”高組長低聲解釋。
要是因爲嗓門不夠大爭輸了,明年這時候都能從夢裏氣醒。
祁念安:“確實挺......震撼的,總部這邊開會,都這風格?”
高組長:“那也不至於,畢竟咱們集團上上下下,應該也沒有誰敢在顧總跟前抬嗓門。”
祁念安心有餘悸的鬆口氣,慶幸張薇她男神的形象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