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家秘辛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我睜開眼，發現南宮月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香。昨晚她興奮地講完血煞老祖的情報後，死活不肯回家，非要留下來"保護"剛經歷雷劫的我。
輕手輕腳地起身，我走到陽台上，深吸一口新鮮空氣。金丹已成，五感比之前敏銳數倍，能清晰聽到幾條街外的汽車喇叭聲，甚至能聞到樓下早點攤的豆漿香氣。
手機震動，是蘇沐雪發來的消息："睡得好嗎？上午十點我來接你，去見祖母。"
我回復了個"好"字，然後開始晨練。金丹期修士已經可以短暫御空飛行，我在陽台上騰空而起，離地三尺懸浮，運轉《玄天訣》吸收朝陽初升時的那一縷紫氣。
"哇！"身後傳來南宮月的驚呼聲，"前輩！你會飛？！"
我緩緩落地，轉身看到南宮月揉着眼睛站在落地窗前，小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築基修士就能短暫御空，金丹期自然更輕鬆。"我淡淡道，"你昨晚練得如何？"
"我好像...有點感覺了！"她興奮地說，掌心向上，一絲微弱的火苗浮現，"看！我能控火了！"
我挑眉。火靈根果然天賦異稟，才修煉一晚就能控火，這速度比普通修士快十倍不止。
"不錯，但別驕傲。"我提醒道，"修行之路漫長艱險，入門只是第一步。"
"知道啦！"她笑嘻嘻地跑進浴室洗漱，哼着不成調的小曲。
早餐後，南宮月終於被我趕回家，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約好下次再來"請教"。剛送走這個小麻煩，蘇沐雪的車就到了樓下。
她今天穿了件淡藍色連衣裙，黑發披肩，妝容精致卻不濃豔，整個人散發着優雅知性的氣質。看到我下樓，她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昨晚休息得好嗎？"上車後，她輕聲問道。
"還行。"我系好安全帶，"你妹妹怎麼樣了？"
"嚇壞了，但沒受傷。"蘇沐雪啓動車子，"我讓她在家休息幾天，公司的事暫時不用管。"
車子駛向城郊，沿途風景漸漸從城市建築變爲田園風光。約莫一小時後，我們來到一片幽靜的山莊前。山莊大門古樸厚重，上方匾額寫着"蘇園"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這是我祖母住的地方。"蘇沐雪解釋道，"父親去世後，她就搬到這裏隱居，很少見外人。"
門衛看到蘇沐雪的車，立刻打開大門。車子沿着林蔭道行駛幾分鍾，停在一棟古色古香的中式別墅前。
別墅前站着一位白發老婦人，身穿素雅旗袍，手拄烏木拐杖，雖然年過七旬，但腰背挺直，精神矍鑠。
"奶奶！"蘇沐雪下車後快步上前，親昵地擁抱老人。
"小雪來了。"老婦人慈愛地拍拍孫女的背，然後目光轉向我，眼神銳利如鷹，"這位就是寧遠？"
我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蘇老夫人好。"
老婦人上下打量我，突然舉起拐杖朝我胸口點來！這一擊看似隨意，實則快如閃電，角度刁鑽，普通人絕對躲不開。
我微微側身，輕描淡寫地避開，同時靈識外放，探查老婦人底細。這一探查不要緊，我心頭一震——這老婦人經脈中竟有靈力流轉，雖然微弱，但確實是修行者！
"反應不錯。"蘇老夫人收起拐杖，滿意地點點頭，"進屋說話吧。"
跟着她進入別墅，內部裝修古樸典雅，處處透着書香門第的氣息。客廳牆上掛着幾幅古畫，其中一幅山水畫尤爲引人注目——畫中山勢雄奇，雲霧繚繞，隱約可見山頂有道觀，觀前站着個白衣人，負手而立。
不知爲何，那白衣人的背影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坐。"蘇老夫人示意我在紅木椅上落座，然後對蘇沐雪說，"小雪，去泡茶。"
蘇沐雪乖巧地去了廚房。等她走遠，蘇老夫人突然壓低聲音："寧仙師，老身有禮了。"
我心頭一震："您知道我的身份？"
"不僅知道，還等了很久。"她神秘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與蘇沐雪那塊翡翠吊墜一模一樣，只是更大些，"認識這個嗎？"
我接過玉佩，靈識探查下，發現內部刻着繁復的符文，是修真界常用的護身符。更驚人的是，玉佩背面刻着兩個小字——"玄天"！
"這是......"
"玄天仙尊的信物。"蘇老夫人語出驚人，"千年前，我蘇家先祖有恩於仙尊，得贈此佩，世代相傳。"
我腦中轟然作響。千年前地球就有個玄天仙尊？還與我同名？這怎麼可能？
"老夫人，能否詳細說說？"我沉聲問道。
蘇老夫人正要開口，蘇沐雪端着茶盤回來了。她適時住口，轉而聊起家常。我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這事不宜當着蘇沐雪的面深談。
喝完茶，蘇老夫人突然說："小雪，帶寧遠去後園看看吧。那棵古樹開花了，很漂亮。"
蘇沐雪會意，拉着我起身："奶奶最喜歡那棵樹了，說是祖上留下來的，有上千年歷史。"
後園比前院大得多，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中央一棵參天古樹尤爲醒目，樹幹粗得需三人合抱，枝葉繁茂，開滿白色小花，清香撲鼻。
"這是......"我走近古樹，靈識探查下，心頭大震。這哪是普通樹木，分明是修真界的"靈槐"！能自發凝聚靈氣，是修煉的絕佳場所！
"怎麼了？"蘇沐雪好奇地問。
"這棵樹很特別。"我輕撫樹幹，感受其中流淌的靈氣，"在它旁邊修煉，事半功倍。"
蘇沐雪眨了眨眼："修煉？像你那樣？"
"嗯。"我點點頭，"你想試試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讓她盤坐在樹根上，雙手結印，教她最基本的引氣入體法訣。靈槐的靈氣受到牽引，緩緩向她匯聚，形成淡淡的靈霧。
蘇沐雪閉目凝神，很快進入狀態。玄陰靈體果然不凡，初次修煉就能引動靈氣共鳴。我守在一旁，警惕任何異常。
約莫半小時後，她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銀芒："好奇妙的感覺...身體裏好像有股暖流在流動......"
"那是靈氣。"我微笑道，"你天賦很好。"
她站起身，突然腳下一軟，向前栽倒。我連忙扶住她："怎麼了？"
"頭暈......"她靠在我懷裏，臉色有些蒼白。
我探了探她的脈搏，發現是初次修煉過度導致的靈力紊亂。一手按在她後背，輸入一絲靈力幫她調理。
"好些了嗎？"我輕聲問。
"嗯......"她輕聲應道，卻沒有離開我的懷抱，反而靠得更緊，"寧遠，我有話想對你說。"
"什麼？"
"我......"她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我喜歡你。不是感激，不是好奇，是真的喜歡你。"
我愣住了。雖然早有察覺，但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地表白。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有你的顧慮。"她繼續道，"但我不在乎。無論你是仙是魔，是人是鬼，我都跟定你了。"
看着她堅定的眼神，我心中某處堅冰悄然融化。前世三百年苦修，從未體驗過兒女情長。如今轉世重修，卻遇上這樣一個女子，或許這就是天意？
"修行之路漫長艱險，動輒百年千年。"我輕聲道，"凡人壽命不過數十載，你......"
"那就教我修煉！"她打斷我，"讓我陪你走這條路！"
我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好。"
蘇沐雪眼中瞬間迸發出奪目光彩，她踮起腳尖，輕輕吻上我的唇。這個吻輕柔如羽，卻讓我心神俱震。
正當我們唇舌交纏之際，靈識突然預警！我猛地推開蘇沐雪，轉身看向樹後："誰在那裏？"
"反應不錯。"一個清冷的女聲從樹後傳來。白衣女子緩步走出，正是昨天那個凌霜！
她今天沒帶飛刀，一身素白長裙，黑發如瀑，在靈槐的映襯下宛如畫中仙子。但眼神依舊冷若冰霜，不帶一絲感情。
"凌姑娘？"我皺眉，"你跟蹤我？"
"不是跟蹤，是調查。"凌霜冷冷地說，"你突破金丹引發的天地異動，已經引起守護者議會關注。"
蘇沐雪警惕地看着凌霜："你是誰？"
"凌霜，守護者見習。"凌霜掃了蘇沐雪一眼，突然眯起眼睛，"玄陰靈體？有意思。"
"你想幹什麼？"我將蘇沐雪護在身後。
"放鬆，我不是來打架的。"凌霜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相反，我是來邀請你加入守護者候選名單的。"
"候選名單？"
"地球修行界人才凋零，金丹修士屈指可數。"凌霜解釋道，"守護者議會決定吸納新人，你是首選。"
我若有所思："有什麼條件？"
"暫時沒有，只是掛個名，享受一些特權。"她頓了頓，"當然，如果將來地球面臨危機，需要你出手相助。"
"什麼特權？"
"情報共享、修煉資源、秘境進入權等等。"凌霜說着，取出一塊白玉令牌拋給我，"考慮好了捏碎它，我會再來。"
我接過令牌，靈識探查下，發現內部刻有復雜陣法，應該是傳訊用的。
"對了。"凌霜轉身欲走，又回頭道，"血煞老祖的殘魂已經逃回老巢，短期內不會現身。但他在策劃一個大動作，目標是......"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蘇沐雪，"玄陰靈體。"
我心頭一震："他想用玄陰靈體做什麼？"
"復活，或者更糟。"凌霜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樹影中。
蘇沐雪緊緊抓住我的手："寧遠，那個血煞老祖......"
"別怕，有我在。"我安撫道，"沒人能傷害你。"
回到別墅，蘇老夫人正在書房等候。見我們進來，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蘇沐雪微紅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揚。
"奶奶，凌霜來了。"蘇沐雪直接說道。
蘇老夫人並不驚訝："守護者果然坐不住了。"她示意我們坐下，"寧仙師，現在可以好好談談了。"
她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古舊的線裝書，封面上寫着《蘇氏族譜》。翻開第一頁，是一幅畫像，畫中人身穿古裝，負手而立，面容竟與我有七分相似！
"這是我蘇家先祖的恩人，玄天仙尊。"蘇老夫人指着畫像說，"千年前，先祖在山中遇險，得仙尊相救，獲贈護身玉佩，世代相傳。"
我仔細查看畫像，越看越心驚。這確實是我前世的模樣，但千年前我明明在修真界，怎麼可能來地球？
"先祖記載，仙尊來自天外，爲鎮壓某個邪物降臨此界。"蘇老夫人繼續道，"後來邪物被封印，仙尊也離開了。臨行前說千年後會有人持同樣玉佩前來，讓我蘇家後人相助。"
我腦中靈光一閃："等等，您說的玉佩......"
"就是你修復的那塊。"蘇老夫人看向蘇沐雪脖子上的翡翠吊墜，"原本是一對，另一塊在......"
她話未說完，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傭人慌張地跑進來："老夫人！不好了！有人闖進祖祠了！"
蘇老夫人臉色大變，拄着拐杖快步往外走："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監控顯示是個穿黑袍的老者，帶着個年輕人......"
我和蘇沐雪對視一眼，立刻跟上。祖祠位於山莊最深處，是一座獨立的小院。我們趕到時，院門大開，裏面一片狼藉。
"是馬道長和周世昌！"我靈識掃過，捕捉到殘留的氣息，"他們來找什麼？"
蘇老夫人臉色陰沉，快步走進祠堂。供桌上的祖宗牌位被推倒，最上方的一個金絲楠木匣子被打開，裏面空空如也。
"他們拿走了什麼？"蘇沐雪焦急地問。
"另一塊玉佩......"蘇老夫人聲音顫抖，"和祖傳的《玄天筆錄》。"
我心頭一震："《玄天筆錄》？"
"玄天仙尊留下的修煉心得和預言。"蘇老夫人頹然坐在椅子上，"先祖嚴令，非族長不得翻閱。如今落入奸人之手......"
"他們爲什麼要偷這些？"蘇沐雪不解地問。
我思索片刻："血煞老祖想完全復活，需要特定方法。玄天仙尊留下的信息中可能有線索。"
"不僅如此。"蘇老夫人搖頭，"玉佩和筆錄中還藏着一個大秘密，關乎地球存亡。"
"什麼秘密？"我和蘇沐雪異口同聲地問。
蘇老夫人猶豫片刻，終於開口："玄天仙尊當年鎮壓的邪物並未完全消滅，而是被封印在地球某處。玉佩是鑰匙，筆錄中有封印地點。"
我倒吸一口涼氣。能讓前世的我親自出手鎮壓的邪物，至少是渡劫期級別的存在！若被血煞老祖釋放，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找回玉佩和筆錄！"我沉聲道。
"難。"蘇老夫人嘆息，"馬道長背後有血煞老祖撐腰，行蹤詭秘。而且......"
她話鋒一轉："寧仙師，恕老身直言，你雖爲金丹修士，但面對全盛時期的血煞老祖，恐怕......"
"我自有打算。"我平靜地說，"當務之急是確定他們的去向。"
蘇老夫人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地圖："這是先祖留下的靈脈圖，標注了地球幾處重要靈氣節點。馬道長若要解開玉佩秘密，必去其中之一。"
我接過地圖，靈識掃過，發現上面標注的幾個點連起來，竟是一個巨大的陣法！而陣眼位置，赫然是青峰山——上次與血煞老祖交手的地方！
"看來他們去了青峰山。"我收起地圖，"我這就動身。"
"等等。"蘇老夫人叫住我，"帶上小雪。"
我一愣："太危險了。"
"她的玄陰靈體已經覺醒，玉佩又與你修復的那塊是一對，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蘇老夫人堅持道，"何況，你們現在的關系......"
她意味深長地看着我和蘇沐雪交握的手。蘇沐雪臉一紅，但堅定地說："奶奶說得對，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猶豫片刻，最終點頭："好，但你必須聽我指揮，遇到危險立刻撤退。"
"嗯！"她重重點頭。
蘇老夫人又從祠堂暗格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這是我私藏的幾件法器，或許對你有用。"
打開木盒，裏面是三張符籙和一枚玉簡。符籙上靈力波動強烈，至少是金丹期修士所制。玉簡則與我在拍賣會上得到的類似，是修真界常用的記錄媒介。
"多謝。"我收起木盒，"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離開前，蘇老夫人拉住我，低聲道："寧仙師，無論你是否是玄天仙尊轉世，既然玉佩選擇了你，你就是應劫之人。小雪就托付給你了。"
我鄭重點頭："我會保護好她。"
驅車離開蘇園，我一邊開車一邊研究老夫人給的地圖。蘇沐雪坐在副駕駛，好奇地擺弄那枚玉簡。
"這上面有字嗎？我怎麼看不到？"她翻來覆去地查看。
"用靈識。"我笑道，"就像我教你的那樣，集中精神，將意念投射到玉簡上。"
蘇沐雪依言嚐試，突然驚呼一聲："看到了！是一篇功法...《玄陰訣》？"
我心頭一震。玄陰訣是修真界頂級功法之一，專爲玄陰靈體打造，前世我只在玄天宗的藏經閣中見過殘本。
"好好修煉，這功法很適合你。"我鼓勵道。
蘇沐雪沉浸在功法中，不時發出驚嘆。我則專心開車，同時思索對策。血煞老祖雖受重創，但得到玉佩和筆錄後，很可能找到快速恢復的方法。馬道長和周世昌不足爲懼，但若血煞老祖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
正思索間，手機突然響了。是南宮月打來的。
"前輩！大事不好！"她聲音急促，"爺爺剛才接到消息，青峰山今晚有異象，說是'雙月同天'，血煞老祖要借此復活！"
"雙月同天？"我皺眉，"什麼時候？"
"就在今晚子時！"南宮月焦急地說，"爺爺已經召集家族高手前往阻止，讓我通知你！"
"我知道了。"我沉聲道，"你們別輕舉妄動，血煞老祖不是普通修士能對付的。"
掛斷電話，我踩下油門，加速駛向青峰山。天色漸暗，遠方的山影如巨獸匍匐，等待着獵物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