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
秦川的話,讓蘇晚晴亂成一團的心猛的一定。
她那雙只有冰冷和審視的眼睛,此刻全是慌亂和無助,水汽蒙蒙的盯着秦川。
是抓住救命稻草的眼神。
“秦川。。。”
她的聲音軟的要化了,還帶着她自個兒都沒發現的哭腔。
這動靜鑽進秦川耳朵裏,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一個眼神就能讓綜合處冷得掉渣的冰山女神?
簡直是只嚇破膽的小鹿。
她現在的樣子,能把男人心底最野的獸性勾出來。
呼吸急促。
胸前驚人的輪廓劇烈的上下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撐破那件料子不錯的真絲襯衫。米白色的西裝外套根本蓋不住,反倒因爲緊繃,更勒出一條讓人上火的深溝。
辦公室裏的冷氣開的很足。
可秦川感覺腳底板竄起一股火,直沖腦門。
他想把這女人狠狠按進懷裏,感受那要命的柔軟,再告訴她,別怕。
有我。
“處長,先別急,到底怎麼回事?”
秦川強壓下心裏的火,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聲音很沉,穩得一塌糊塗,有種讓人安心的勁。
他的鎮定,似乎也傳給了蘇晚晴。
她喘了口氣,胸口的波濤總算平復了點,嘴唇哆嗦着,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說了一遍。
“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在鏡月湖會所跟人賭錢,輸了五百萬。。。”
“現在被人家扣下了,電話裏說。。。說要是我不馬上帶錢過去,就要按規矩辦事,剁他一只手!”
說到最後,她聲音又帶上了哭腔。
鏡月湖。
秦川的瞳孔狠狠一縮。
那地方,在江州可不是什麼善堂。
號稱江州最頂級的私人會所,不對外開門,能進去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物。
一個真正的銷金窟。
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黑窩。
蘇晚晴的弟弟在那種地方惹事,絕對不是小麻煩。
“錢不是問題。”
秦川立刻有了判斷。
“但那種地方,你一個人抱着錢過去,就是送上門的肥羊,他們會連皮帶骨把你吞了。”
“那我怎麼辦?”
蘇晚晴徹底沒了主意,好看的眉毛痛苦的擰成一團,眼眶裏的淚水終於包不住了。
“我說了,我陪你去。”
秦川看着她,語氣沒得商量。
“現在,馬上下去,開車。路上你什麼都別想,交給我。”
蘇晚晴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個兒還小幾歲的男人。
那雙深邃的眼睛裏,沒有半點慌亂,只有冷靜和霸道。
她腦子一抽,點了頭,抓起車鑰匙和手包,第一次,跟個小助理似的,跟在了自己下屬的屁股後面。
。。。
蘇晚晴的紅色奧迪A6在夜裏飆的飛快。
車廂裏,安靜的嚇人。
蘇晚晴死死抓着方向盤,手心全是汗。
那張絕美的臉蛋沒了血色,豐潤的嘴唇被咬的發白。
那又急又怕的模樣,讓旁邊的秦川看的一陣口幹舌燥。
尤其是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因爲緊張而不停並攏又分開的雙腿。
黑色的西裝套裙下,被絲襪裹住的渾圓曲線,在昏暗的光線下勾人魂魄。
這簡直是種酷刑。
這女人。
真他媽是個天生的妖精。
就算在這種時候,身體的每個地方都在散發着致命的勾引。
“你。。。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蘇晚晴終於憋不住了,她從後視鏡裏看到秦川竟然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弟弟的命都快沒了!你還有心情睡覺?”
秦川睜開眼,眼神清亮的嚇人。
“處長,急有用嗎?”
“急能讓對方少要一分錢,還是能讓你弟弟的手自個兒長回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句句戳肺管子。
蘇晚晴被他噎的一句話說不出,胸口起伏的更厲害了。
“呼。。。”
秦川吐出一口氣,語氣緩了點。
“我不是在睡覺,我在想辦法。鏡月湖那種地方,玩的不是錢,是人脈和實力。我們現在沖過去,就是案板上的肉。必須找到他們的軟肋,一下幹死。”
蘇晚晴愣住了。
她這才發覺,自個兒已經腦子一團漿糊,滿腦子都是怎麼湊錢贖人,根本沒想過別的。
而秦川,卻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已經在想破局的法子。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做的?
她心裏那點火氣瞬間沒了,反而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心和依賴。
她沒再說話,只是把油門踩的更深。
十幾分鍾後,一座亮得跟白天一樣,修得跟皇宮似的建築出現在眼前。
鏡月湖會所。
到了。
門口停的都是豪車,勞斯萊斯賓利都只算一般貨色。
幾個穿着黑西裝戴着耳麥的保安戳在門口,又高又壯,眼神銳利的掃着每一輛靠近的車。
那股生人勿近的頂級氣場,壓的蘇晚晴喘不過氣。
她一個市委辦處長,在普通人眼裏高不可攀。
可在這裏,她那點身份,屁都不算。
車剛停穩,蘇晚晴正要解安全帶,手卻被一只溫熱有力的大手按住了。
是秦川。
“坐着,別動。”
秦川的眼睛掃過門口的保安,腦中系統瞬間給了信息。
【姓名:張龍】
【職位:鏡月湖安保組長】
【當前第一欲望:維持秩序,不得罪任何一位大人物。】
秦川心裏有底了。
他推門下車,繞到蘇晚晴那邊,一把拉開了車門。
然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套加起來不到一千塊的西裝。
那動作,好像在整理什麼頂級手工定制貨。
他挺直腰杆,迎着保安審視的視線,不慌不忙的走到蘇晚晴身邊,微微俯身,用一種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說。
“處長,跟緊我。”
“今天,我就是你最大的背景。”
轟!
蘇晚晴的腦子炸了。
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明明還是那個穿着普通,職位低微的秦川。
可這一刻,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誰都不放眼裏的強大氣場,卻比她見過的任何一位領導都抓人心。
她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
在秦川強大氣場的籠罩下,門口的保安竟然真的沒敢多問,只是微微躬身,就放他們進去了。
穿過閃瞎狗眼的大堂,兩人被一個服務生帶到了一間叫“帝王閣”的豪華包廂門口。
服務生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濃烈的雪茄味和酒氣撲面而來。
包廂裏煙熏火燎,幾個光着膀子滿身花繡的壯漢正在打牌,滿嘴噴糞。
而在包廂最裏面的角落,一個年輕人垂頭喪氣的蹲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正是蘇晚晴的弟弟,蘇子昂。
“子昂!”
蘇晚晴驚呼一聲,就要沖過去。
“哎哎,蘇處長,別急嘛。”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正對着門的真皮沙發上,一個戴着大金鏈子,滿臉橫肉的光頭男人放下了手裏的牌,臉上掛着假笑看着他們。
男人的眼珠子肆無忌憚的在蘇晚晴身上來回轉,尤其是在她胸前和挺翹的屁股上停了很久,充滿了明晃晃的邪念。
“不愧是市委大院的第一美女,這身段,嘖嘖。。。比電視上那些女明星帶勁多了。”
蘇晚晴被他看得一陣惡心,臉色更加蒼白,下意識的往秦川身後躲了躲。
光頭男人正是這家會所的幕後老板之一,道上人稱“豹哥”。
豹哥沒理秦川這個“小跟班”,眼珠子就沒離開過蘇晚晴。
“蘇處長,你弟弟在我這玩,手氣不太好,欠了點錢。不多,連本帶利,一千萬。你是現在結帳呢,還是。。。讓我們按規矩,幫你弟弟鬆鬆筋骨?”
他話音一落,那幾個打牌的壯漢全都站了起來,捏着拳頭,發出“嘎嘣嘎嘣”的響,一臉獰笑的圍了過來。
“一千萬?他明明只輸了五百萬!”
蘇晚晴又驚又怒。
“利息嘛。”
豹哥攤了攤手,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
“我這打開門做生意,總不能做虧本買賣吧?蘇處長,我勸你想清楚。是錢重要,還是你弟弟的手指頭重要?”
明着嚇唬人。
蘇子昂更是嚇得魂都飛了,抱着頭哀嚎起來。
“姐!救我!我不想死啊!快給錢!”
蘇晚晴氣得渾身發抖,她哪有那麼多錢?就算有,也不能這麼被敲詐!
就在她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秦川,卻突然輕笑了一聲。
他拉開一張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他家客廳。
他翹起二郎腿,目光平靜的直視着豹哥,不緊不慢的開口。
“豹哥是吧?”
“五百萬的賭債,你要一千萬,壞了道上的規矩吧?”
全場一靜。
所有人都拿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秦川。
豹哥也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小子,你特麼誰啊?”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規矩?”
“在江州,老子說的話,就是規矩!”
他臉色一沉,眼中凶光畢露。
“給我掌嘴!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規矩!”
一個離得最近的壯漢獰笑着,蒲扇大的手就朝秦川的臉扇了過來。
蘇晚晴嚇得尖叫出聲。
然而,秦川坐在椅子上,動都沒動。
他只是看着豹哥,平靜的吐出了幾個字。
“城南新區,土方工程,三十個億的盤子,豹哥。。。想不想吃一口?”
壯漢的巴掌,在距離秦川臉頰一厘米的地方,猛的停住。
豹哥臉上的狂笑,也瞬間凝固。
整個包廂,死一樣的安靜。
秦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直視着豹哥陡然收縮的瞳孔,在心中對系統下達了指令。
“掃描目標:趙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