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呈氣息一重,“時凝!你找死嗎!”
“你說過三天給我一個交代,時間到了,難道你要出爾反爾?”
虛弱的身子配着那雙倔強的眼,絲毫不退讓,“放我下來,你不必因爲愧疚表現的很關心我,這裏沒其他人。”
“時凝!”蕭呈咬牙切齒,手沒有鬆開的趨勢。
蕭沐阻止他們吵架,“哥,她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別跟她吵了,有什麼事好好商量。”
時凝,“我跟他沒什麼好商量的,我讓你帶的離婚協議帶了?讓他籤個字就行。”
蕭呈橫了蕭沐一眼,“出去!”
蕭沐攤手,“我出去就能解決問題?不如讓我跟她聊聊。”
思來想去,沒有緩解僵局更好的辦法,蕭呈只有讓蕭沐試試,她們兩個從以前開始關系就一直很好。
或許時凝會聽她的。
蕭沐把時凝送上了樓,在樓上待了半個小時才下來,蕭呈一直站在客廳裏等着,一動不動。
“只是一段時間沒見你們,你們怎麼鬧成這樣?哥,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會對她好,跟她好好過日子,這才多久時間你就移情別戀了,你們男人都這麼容易變心?”
“別廢話,你們談的怎樣。”
“她一心要跟你離婚,寧願一分錢都不要也要離,看來這次她鐵了心了。”
“不可能!”蕭呈斬釘截鐵。
蕭沐不懂,“爲什麼?離了不正好,你可以跟薛苒苒在一塊兒,還不用分她財產,她也想離,人人滿意。”
“讓你來是解決問題,不是提出問題!”
蕭沐從她哥的臉上看到了糾結和猶豫,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痛苦,她越發不理解,“這問題我恐怕解決不了,你真的覺得安樂還能找到?”
“你什麼意思。”
“哥,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單純了?你被薛苒苒迷惑就算了,媽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她們有意把安樂送走,還會讓你找到?還是你真的覺得孩子被搶走是意外,跟她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怎麼就這麼巧了,那幾個人知道她們要把孩子送走,特意來埋伏?”
蕭沐盯着她哥的臉看了又看,“看來你心裏也有數,離婚也挺好,你放過她吧。”
蕭呈捏着滿是鼻梁,雙眼滿是血絲,“找個醫生來給她看病,不許找沈叢,這幾天多陪着她。”
“這樣根本治根不治本。”蕭沐朝着他揮揮手,“我也不想參與這事,你還是找別人吧。作爲妹妹好心勸告你一句,你真想讓她高興一是找回孩子,二是在媽和薛苒苒的事上給她一個滿意的答復,不然……她早晚會離開你。”
“……”
蕭呈給時凝找了醫生,她被困在屋子裏不許出門,打完點滴人不見好轉,已經到了半夜。
從下午開始,她就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什麼東西也不肯吃,蕭呈把碗筷端到她面前。
“吃點東西。”
“我不想看見你,出去。”這幾天時凝一直住在安樂的房間裏,這會兒躺在床上不想動,目光呆滯。
蕭呈坐在她身邊,把她扶起來,碗裏的湯送到她嘴邊,聲音很輕,“這麼大的人了,別任性。”
時凝目光轉動,對上他的眼,沒有吃他的東西,曾幾何時,他也曾這麼哄着她吃東西,如今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
“放在那兒,我自己會吃,找到我女兒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死。”
時凝沒了之前的激動,她越是冷靜,蕭呈越是心不定。
“我會讓澄澄他們母子搬出去。”
“這些事你不用跟我匯報,我不在乎。”時凝繼續躺着,“出去的時候記得關門。”
“我在這裏陪你。”蕭呈的話剛說完,薛苒苒的電話打來。
他猶豫了一下,才接起電話。
正要開口,電話那頭澄澄的哭聲傳來,“爸爸,媽媽摔倒了,你快來……”
澄澄的哭聲又急又大,沒開擴音,時凝也聽見了,她閉上眼。
蕭呈,“你們在哪兒?”
“在家裏,爸爸,你快來……”
放下手機,和時凝對視個正着。
“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時凝繼續閉上眼,一個字也沒說。
蕭呈前腳才走,時凝後腳跟了出去,她從側門出去,上了路邊的一輛車。
蕭沐把手中的煙碾滅,“我哥不是在,他居然會讓你出來。”
“他去薛苒苒那兒了。”
“男人……呵!你這樣子能行嗎?我怕你撐不過去。”
時凝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幾天時間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纖弱的身子在衣服裏晃晃悠悠,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
“有點難受,我能撐住。”
蕭沐一腳油門下去,直朝着郊外開去。
大概開了一個多小時,車停在郊外的平地上。
不遠處停着一輛車,還有一架私人直升飛機。
車邊站着幾個人。
她們一到,沈叢大步走上來,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你怎麼弄成這樣,是蕭呈?”
時凝強撐着,“我沒事,走吧。”
薛苒苒家裏,蕭呈趕到的時候薛苒苒躺在一樓的地上,說是踏空從二樓的樓梯上摔了下來。
找醫生看過,有輕微的骨裂,問題不大。
薛苒苒的胳膊打着繃帶,躺在床上柔弱的看着來人,“蕭呈,我還以爲你再也不願意見我了。”
自從滿月宴之後,她聯系過蕭呈好幾次,可蕭呈就是不願意見她。
她甚至主動去找他,結果連他的門都沒有進。
這段時間雖然蕭呈沒有因爲那個孩子的事問罪她們,可明顯疏遠了,她害怕蕭呈是不是對她厭惡了。
“這兩天澄澄一直沒見到你,晚上直鬧,沒睡好覺,那天又被時凝給嚇着了了,生了病,我不想麻煩你,所以就自己送照顧他,結果天太黑,摔下了樓,我知道你忙,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你也知道我沒其他家人朋友,就只有你了……”
“醫生會留在這裏照顧你,我還有事……”
“蕭呈。”薛苒苒叫住了他,用沒有受傷的那之後拉着他,“你相信我嗎,安樂真的不是我讓人送走的,我抱走她也是迫不得已,伯母說只有我這樣做了,她才會認澄澄,澄澄不能正式的叫你一聲爸爸,我只是想讓他多幾個家人關心。”
“我已經跟家裏人鬧掰了,之前爲了救你,身體也落下後遺症,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我只是想在自己有限的時間裏爲澄澄安排好後路。伯母是他的奶奶,我相信她一定會對澄澄好,才會信了她的話,要是我早知道她會把安樂送走,我說什麼也不會幫她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