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師父教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況且我們之間有舊怨,誰也不能保證你讓人給我送來的東西有沒有做手腳。”
孟月臨站在上面,道:“我自己動手,正好給你摘掉嫌疑,這是爲你好。”
這話直白得孫氏都要哭了。
原因無他,紙靈搬走的東西全都是庫房裏的珍品,都是孫氏這些年一點一點弄到手,準備給孟玉翡當嫁妝的好東西。
她哪裏舍得啊!
“月臨啊,這些東西裏有不少都是我給玉翡準備的嫁妝,你看,你總不能把玉翡的嫁妝據爲己有,傳出去了對你的名聲多不好啊,對不對?”
聞言,孟月臨皺起眉頭:“孟玉翡的嫁妝?你準備的?”
“對啊對啊!”孫氏連連點頭。
孟月臨冷冷看着她:“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這些東西可都是我娘的陪嫁,你一個代爲管家的妾室,竟敢拿主母的東西中飽私囊,不想活了嗎?”
話音落,孫氏的心猛地沉了沉,茫然地看向被紙人抬走的東西。
啊?
這些是先夫人的陪嫁?
十幾年了,這些東西不早都是她的了嗎?
“月臨你有所不知……”
“啪!”
一個路過的紙人忽然跳起來給了孫氏一耳光,打完回去繼續抬箱子。
孫氏捂着臉,無助地看着站在牆頭的孟月臨,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爲什麼打我?”
孟月臨:“你是什麼身份?敢直呼我的名字?”
孫氏:……
很憋屈,但不敢講。
她捂着臉,深吸一口氣,再度開口。
“……大……大小姐,你有所不知,先夫人去世多年,這些陪嫁都是我代爲掌管,我是從未動過的!”
“是前些年,三少爺與四少爺主動要求,將他們繼承的那部分先夫人的遺產都贈予玉翡,所以我才敢把這些東西給玉翡當嫁妝啊!”
聽了這話,孟月臨眉心微不可查地微微皺了皺。
“有憑據嗎?”
孫氏立刻點頭:“有的有的,三少爺與四少爺當時籤了贈予契約,爲表誠心,還送去官府做了公證的!”
她說完,暗中鬆了口氣,爲自己當年的明智感到慶幸的同時,也在等着孟月臨服軟。
孟月臨:“哦,我知道了。”
孫氏:?
哦?
知道什麼?
你都知道了爲什麼還不讓紙人停下來?
“大小姐,您看我們都確認是誤會一場了,可不可以讓你的紙人停下?”
孟月臨:“我娘的陪嫁那麼多,我三個哥哥各分一份,我現在拿的是屬於我的一份。”
孫氏:“可是這些……”
“你們當年的贈予契約裏有清楚明白地寫着,都有哪些東西送給孟玉翡了嗎?”
孫氏聞言,抿緊嘴唇不說話了。
怎麼可能寫清楚?寫清楚那不就等於告訴別人她謀算許久了嗎?
見她如此,孟月臨心中了然:“既然沒有寫清楚,那我現在拿的就都是我的那份,你無權阻攔,趕緊讓開!”
孫氏:……
暗恨咬牙,卻無可奈何,只能讓到一旁,低聲吩咐身邊的下人,讓人馬上去把孟乘淵喊過來。
等孟乘淵頂着五顏六色的臉,帶着孟玉翡過來的時候,庫房這裏已經安靜了。
孫氏站在門口,看着空了許多的庫房,氣得撫着胸口連連啜泣。
孟乘淵見到這一幕,頓時就怒了:“母親,月臨人呢?”
孫氏用帕子擦着眼淚,道:“乘淵,月臨說她拿走的那部分都是她的,你不要去同她爭鬧,她剛回家,我們得對她好些……”
一聽這話,孟乘淵怒火更甚:“捧月居讓給她了,玉翡的東西也被她燒了,還要如何對她好?”
“庫房裏的東西早早就說好了是給玉翡的,她又來搶,簡直囂張至極!”
說着,他轉身往外走:“我這就去同她講清楚,讓她把玉翡的東西還回來!”
“乘淵,你冷靜點,乘淵……”
孫氏的聲音傳來,但孟乘淵的腳步卻半點沒有停下,反而是越走越快。
殊不知,孫氏一邊喊着,腳步卻是半點沒有動彈。
就連跟着孟乘淵一起過來的孟玉翡,都只站在她的身側,一步也沒有往前走。
直到孟乘淵走遠了,孫氏這才放下手裏的帕子,滿臉的恨意。
“只一個孟乘淵只怕東西要不回來,玉翡,孟境竹幾時回來?”
聞言,孟玉翡道:“昨日送了消息回府,他要接風宴那日才能回來。”
聽了這話,孫氏深吸了一口氣,目露陰狠:“不中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快再給他去一封信,讓他知道他的好妹妹都做了什麼!”
孟玉翡聞言,目露幾分淚意:“娘,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讓三哥安心爲接風宴上換親做準備吧!”
“傻孩子,讓溫大公子知曉孟月臨是這般不堪模樣,也是有利於我們換親!”
孫氏說着,拉着孟玉翡往回走:“我就不信,王府那般門戶,當真會讓孟月臨這樣囂張跋扈,目無尊卑,霸道無理的女子娶回去!”
見她如此堅持,孟玉翡只能妥協,嘆了口氣道:“女兒都聽娘的。”
“好孩子,我們回去,等孟乘淵和那孟月臨鬧完再說!”
母女二人說着話,孫氏吩咐管家找人來修庫房,又安排了一隊侍衛守在這裏後,便帶着孟玉翡走了。
二人走後,一張小小的紙人順着門縫滑下,沿着牆根兒,飛快地朝着捧月居飄了過去。
此刻,捧月居裏。
孟月臨站在院子裏,指揮着小紙人把搬過來的東西歸置整齊,留在庫房的小紙人和孟乘淵幾乎是前後腳到達。
孟乘淵一進門就指着孟月臨大喊:“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回來就回來,一定要跟玉翡搶什麼?好好的一個家讓你鬧得雞犬不寧,你現在高興了嗎?”
聽見這串質問,孟月臨反手往他身上丟了禁言術,然後才拿着紙人讀取了剛剛的記錄。
得知他們竟然要換親的時候,孟月臨看向孟乘淵,解了術法。
“孟境竹在哪兒?”
孟乘淵:“你真是一點禮貌也沒有,那是你三哥!”
“我問他現在人在哪兒?”
孟乘淵氣得不行,指着孟月臨道:“你真是一點禮數也無!對我動手也就算了,對我直呼名字也就算了,現在對你三哥也……”
“啪!”
紙人落在孟乘淵臉上,昨天挨了打的臉輕輕碰一下都疼,更別提紙人力道極大。
只一下,就將他沒說完的話打了回去。
孟月臨看着消聲的他,歪了歪頭:“現在可以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