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當天還說互不幹擾,這就想着全面了解我了?”
陸司昂勾着她的下巴,接着喋喋不休,“陳白露,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
我呢,看在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又成了兩口子的份上,一定!”
他頓了頓,“一定選擇性回答!”
陳白露忍着惡心,一巴掌打掉他作亂的手。
“誰想知道狗的過去。”
她作勢想遠離病床,屁股還沒脫離椅面,就被陸司昂摁了下去。
“我睡不着,我知道你也沒有困意。要不,咱們玩玩遊戲!”
陳白露看穿他眸底不尋常的笑,瞬間起了警覺。
“不至於吧?小時候一直玩的遊戲,如今長大你反而慫了?”
陳白露知道陸司昂指的什麼。
“這又沒瓜子!”
陸司昂挑眉,“哥比你大幾個月,先附贈你一個答案。”
陳白露不信。
只見他指着不遠處的櫃子,“叮!”
“去拿吧,那裏面保準有瓜子。還是你喜歡的話梅味道!”
陳白露半信半疑,卻在他淺笑的幽眸深底,看到最真實的陸司昂。
她走了過去,櫃門打開。
果然,有一盒沒打開的瓜子。
她愛吃的牌子。
身後,陸司昂還在等着。
陳白露強裝淡定,不以爲然的伸手去拿。
只一下,她沒拿起來。
450g包裝的瓜子,加上薄薄一層鐵皮盒,也不至於這麼重。
陳白露回眸,看到陸司昂志在必得的賤樣。
不可信地再轉身,打開蓋子。
傻了眼。
她上手掂了掂,真沉。
陸司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同他的人一樣,讓人聽起來就沒好脾氣。
“媳婦兒,驚喜嗎?”
“喜你大爺!”
陳白露把那盒金瓜子放在他身側。
黃金,瓜子。
被陸司昂輕飄飄從盒子裏倒出來,又隨手抓了一把,半舉高。
當着陳白露的面,一粒粒慢慢往下掉。
一聲墜落,一聲輕響。
一次暴擊!
兩人婚禮,給陳白露的嫁妝裏,所有的金飾全是家裏準備的。
陸司昂除了貢獻了自己本身,一點別的用處都沒有。
而這盒金子,是他回國前,讓人特制的。
顆顆飽滿,粒粒結實。
要說唯一的壞處,就是不能食用。
陳白露坐在椅子上,“我牙口不好,吃不了硬的!”
陸司昂順着她的話,“沒事,我軟飯硬吃,美名在外。我嚼碎了,喂你嘴裏。”
陳白露翹着二郎腿,不想理他。
兩人互相盯着, 不退不讓。
金瓜子從天而降,聲音婉轉悅耳。
“開始吧。”
陸司昂把金子分成兩堆,一堆撥到她跟前兒。
其實這個遊戲很簡單。
兩人憑感覺抓瓜子,抓的顆粒數最少的算贏。
並且有個限制條件。
大於10小於20。
在這區間內,顆粒數少的那方勝利。
這遊戲,他們小時候經常玩。
高中後,見面機會少,又覺得各自長大成人,覺得這遊戲幼稚非常。
於是,就慢慢淡漠了。
沒想到,今天被翻了出來。
陸司昂先手,攥緊的拳頭在她眼前晃了晃。
陳白露掌心張開,活動了一會兒。
手感找回,她也抓了一把。
第一局。
陸司昂16粒。
陳白露不巧,多了一粒。
她把瓜子扔在他那邊,“問吧。”
“承讓承讓。”陸司昂故作謙虛,臉上寫滿得意。
他輕聲喊着她的名字,“陳白露。”
陳白露對上他的目光,願賭服輸,“幹嘛。”
“我在國外,除了學習就是掙錢。”
“跟我,跟我說這個幹嘛!”
陸司昂:“不要打斷勝利者講話。”
陳白露噤聲,示意他繼續。
“我還挺幸運的,第一桶金掙來的很順利。慢慢的,在我日夜不辭辛苦的努力奮鬥下,”
陳白露覺得有些惡心。
這感覺,就像回到上學時聽學校領導演講吹牛逼。
陸司昂示意她把水杯拿給他,“有些口渴。”
陳白露想罵人。
“屁股疼。”陸司昂嬌嗔扭捏。
陳白露喂他喝水,“屁股疼,嘴還能用。”
不僅能用,還挺能嘚嘚。
甘霖滋潤口腔喉嚨,陸司昂又靠了回去。
繼續開始自己的回顧來時路。
“陳爺爺病重,咱們結婚的婚姻定的匆忙。我匆匆回國,國外那些事只得暫時擱淺。”
陳白露眼睛瞪的圓圓的,“這麼說,我還得給你磕個頭,跪謝皇恩?”
“不用!”陸司昂擺手,“咱們拜天地的時候,不是夫妻對拜了嘛。”
陳白露耐心耗盡,不想玩了。
“別走!決戰到天亮。”
陸司昂看穿她的想法,直接把話懟死了。
“你陪我玩,明天小姑來,我幫你擋掉。”
提到陸司昂小姑,陳白露更氣。
“你小姑也不缺錢,怎麼總盯着別人盤子的吃食!”
陸司昂捻着眉骨,無言以對。
陳白露又抓了一把,等着他。
第二局,陳白露慘敗!
“你一外科醫生,手感真差。”
陳白露覺得這金子扎手,“您來您來。”
“這一個月,我把國外所有項目轉接或收尾。”
陳白露眼神微閃,垂着眸子,盯着床鋪上零散的瓜子粒。
燈光和床單顏色交襯,像極了他們新婚夜。
陳家宅院,自己閨閣小樓臥房的龍鳳榻上鋪滿的花生、紅棗、桂圓。
陳白露心跳忽然加快,不敢抬頭。
這一晚,陸司昂的態度轉變像過山車。
排隊等待時,全是對不可預知刺激的躍躍欲試。
真正坐上去,搭扣按下,最後一道安全鎖聲響起。
軌道緩緩滑行,風在耳畔逐聲加重。
極致高度的落差蒞到來前,她心跳丟了頻。
而這時,耳邊聲音低沉,有力卻強勁地傳入耳道。
“陳白露,我現在成了無業遊民!那互不相幹的協議,得改!”
他湊上前,抓着她的手腕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
“金瓜子是我最後的傍身財物!現在送給你,你接着養我這個贅婿!”
陳白露:“陸司昂,你是真他媽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