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麥香和三個妮子看到這一幕,都滿臉無奈。
不過,留人在家裏吃飯本就是大忌,何況是這麼好的飯?
秦風看到楊絮走到門口,才意識到讓人誤會了,趕緊說道:“大妮,快把楊絮拉回來。我這是要給你們熱一下肉。”
說着把陶盆放到灶坑,又用水瓢假裝在缸裏舀了一下,把靈泉水倒進肉裏,加鹽加柴。
聽到這話,大妮追上去拉住楊絮,急切的說道:“我三哥不是不讓你吃,是要給你熱一下。”
說完把她強行拉了回來。
楊絮低着頭說道:“我不吃,我得回去給我嫂子送飯。”
秦風:“等肉熱了,給嫂子也帶一碗回去。”
楊絮用餘光看着秦風,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沒說出來,用手不斷的搓着衣擺。
很快,陶盆裏的靈泉水開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飄起,瞬間籠罩了整個窯洞。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
秦風毫不耽擱,立刻給每人舀了半碗飯,連湯帶肉添滿。
“好香!”
“比剛才還香!”
妮子們吃的驚嘆不已。
秦風喝了一口湯,果然香味悠長,比上輩子那些加了各種調料的大菜好吃多了,以後做飯就用靈泉了。
抬頭時,看到楊絮紅着臉低着頭,偷偷咽着口水,卻不肯動筷子,微笑着說道:“楊絮,嫌三哥做的不好吃?還是嫌肉是在地上撿起來的?”
楊絮立刻抬頭看了秦風一眼,立刻又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我是……”
秦風直接過去,把筷子塞進她的手,假裝生氣的說道:“你要不吃,以後就別跟大妮玩了。”
楊絮滿是感激的看了秦風一眼,這才動筷子。
只吃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動作不由加快。
吃了半碗,戀戀不舍的停下,把餘下的半碗倒進她家的飯罐,下了炕說道:“我給嫂子送飯去。”
秦風狠狠地挖了一勺子肉,倒進她的罐子。
楊絮深深的看了秦風一眼,轉身走了。
吃完飯,家裏連洗碗水都沒了。
柳枝挑着一擔水,走進大門。
楊麥香趕緊迎出去:“讓大妮過去挑就行,你怎麼還送過來了?”
說着就要接擔子。
柳枝擋住楊麥香的手,直接把水挑進屋裏,倒進水缸說道:“嬸子,一連吃你們兩頓肉,我們姑嫂倆……”
“以後要用水,讓妮子們過來挑就是了,不用給我們打招呼。”
秦風正想着該怎麼把靈泉水合理的變出來,聽到這話心裏一喜,這不就是理由嗎?
過去舀半桶,加上一桶半靈泉水,完美。
他馬上說道:“嫂子,那我就不客氣了。”
柳枝滿是感激的看着秦風,真誠的說道:“嫂子沒跟你客氣,你更不用跟嫂子客氣。”
說完對楊麥香問道:“嬸子,你下午上工去嗎?”
楊麥香嘆息一聲說道:“誰知道我去了,他大伯讓不讓我上?”
秦風立刻說道:“娘,咱們不去,就在家歇着,我養你。”
楊麥香頓時滿臉幸福,眼裏都溢出一絲淚花。
兒子長大了,不僅能拿回肉和糧,還知道心疼自己,做娘的有多幸福,外人是無法理解的。
柳枝看着秦風微笑着說道:“三兒真的變了,又懂事又能幹,那個敗家白玉蘭,配不上咱們三兒。”
楊麥香的臉上立刻滿是驕傲。
這種誇獎的話,她一輩子也聽不厭。
柳枝對着楊麥香低聲說道:“嬸子,三兒是孝順了,但不去上工怎麼行?”
“話說家有千貫,不如日進一文,就守着這點存糧,能過幾日?”
“一會跟我去隊上,我好好跟他大伯說,他還能真餓死自己弟媳婦和侄兒侄女?”
楊麥香聽到這話,立刻說道:“那就多謝你了。”
柳枝做出不滿的表情說道:“嬸子,你這說的什麼話?走吧。”
楊麥香對三個妮子說道:“你們今天歇一天,去打些柴回來。”
大妮馬上說道:“嫂子,我想跟楊絮一起去。”
“去吧!”
柳枝說着提起水桶出了門。
楊麥香出門拿起圍裙,跟了上去。
大妮跑去找楊絮,二妮和三妮拿着筐走了。
秦風站到缸前,試着動了下意念。
水缸裏的水,瞬間漲滿。
這下再不用爲水發愁了。
在山上挖田鼠,沾了一身土,出了一身汗,正難受。
痛痛快快的洗個澡吧。
反正娘和妮子回來還早得很。
他拿回大木盆,只意念一動,水便滿了。
脫了衣服痛痛快快的洗了起來。
洗完正準備拿毛巾擦身,門被猛的推開。
“三兒,你大伯娘……”
柳枝急切的說着,突然打住,呆立當場。
漂亮的大眼睛瞬間瞪大,眸子卻直接一凝。
秦風尷尬不已,趕緊拽過衣服擋住自己:“嫂子,什麼事?”
柳枝的臉頰瞬間紅透,趕緊轉過身,背對着秦風,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大伯打你娘。”
秦風頓時大怒:“在哪?”
柳枝:“你快穿衣服,我帶你去。”
說着邁步走了出去。
秦風胡亂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
老爺圪台,秦家寨的玉米地。
正午的毒日頭,把幹燥的黃土地曬的冒煙,玉米苗早已幹枯,但在大隊的命令下,社員們還得一遍一遍的耬。
一人多高的地壟邊,一個穿着雖然洗的有點發白,但沒有一塊補丁的勞動布褂子,膝蓋和屁股提前打好補丁的粗布褲子,梳着分頭,留着兩撇胡子,手中拄着一把磨到油光水滑的鐵鍬,五十來歲的男子,一手叉腰,揮舞着胳膊,大喊道:“大家快看呐,我們秦家羞仙人啦!弟媳婦勾引大伯子啦!”
秦來財,秦風大伯。
上下兩塊地的人,立刻圍攏過來看熱鬧。
楊麥香渾身是土的坐在地裏,帶着哭腔說道:“是他要拽我,我不讓他拽,他就……”
秦來財立刻大喊道:“她把我騙到這裏,見四面沒人,就拽我褲腰帶。你們看,我褲腰帶都快被扯斷了。”
楊麥香哭着說道:“他大伯,我可是你親弟媳,你怎麼能動那種畜生心思?還這麼誣陷我?”
秦來財指着楊麥香的鼻子,咬牙切齒的罵道:“老二去水庫做義務工才一個月,你這騷蹄子就忍不住了,就想讓大伯子給你解癢,你真是個不要臉的爛貨!”
說着舉起手,朝楊麥香臉上狠狠地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