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雨又開始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敲打着鐵皮屋頂,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江小天坐在出租屋的小板凳上,擦拭着剛從黑市換來的軍用匕首,刀刃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自從突破武師境後,他明顯感覺到空氣中的“注視感”多了起來,就像有野獸在暗處窺伺,等待着致命一擊。
這種感覺在他登錄暗網論壇時變得更加清晰。一條置頂的懸賞信息赫然出現在屏幕上,標題觸目驚心——“懸賞‘梵淨山生還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懸賞金額:五百萬美金”。發布者匿名,但懸賞描述裏隱晦地提到了“黑色方盒”、“蝰蛇”等關鍵詞,顯然是沖着他來的。
“終於還是找來了。”江小天眼神一凝,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試圖追蹤懸賞發布者的IP,卻只看到一片加密的亂碼。能拿出五百萬美金懸賞,又對梵淨山行動了如指掌的,絕不會是普通勢力,很可能與天蠍傭兵團有關,甚至……與回收方盒的軍方內部人員有關。
懸賞發布不到二十四小時,危險就找上門了。這天深夜,江小天剛結束修煉,就聽到窗外傳來細微的異響。那不是流浪貓的動靜,而是專業人士踩在瓦片上的輕響,帶着刻意壓低的呼吸聲。
他立刻熄滅燈光,悄無聲息地挪到門後,握緊了腰間的匕首。心髒處的“斷嶽”殘刃微微發燙,傳來強烈的危機感——至少有五人,都帶着槍械和熱能探測設備,正從不同方向包抄過來。
“血狼傭兵團……”江小天從對方的戰術動作中認出了來歷。這是比天蠍傭兵團更凶殘的境外勢力,以追蹤和暗殺聞名,據說從未失手過。看來五百萬美金的懸賞,引來了真正的餓狼。
他沒有選擇硬拼。城中村的巷道狹窄曲折,如同天然的迷宮,這是他的主場。江小天猛地拉開後窗,翻身躍入漆黑的巷道,落地時借着牆壁的反作用力再次躍起,消失在縱橫交錯的巷子深處。
“目標移動!A組左追,B組封鎖出口!”耳麥裏傳來沙啞的命令聲,幾名穿着黑色作戰服的傭兵立刻展開追擊,夜視儀的綠光在巷子裏掃來掃去。
江小天像幽靈般在巷道中穿梭,武師境的身法讓他在狹窄的空間裏行動自如。他故意踩碎腳下的玻璃瓶,制造聲響吸引注意力,同時手指在牆壁上快速敲擊,記下傭兵的分布位置。這些縱橫交錯的巷道他早已爛熟於心,哪裏有死胡同,哪裏有矮牆,哪裏能借力攀爬,都清晰地印在腦海裏。
第一個陷阱設在轉角處的垃圾堆旁。江小天將幾個裝滿廢油的鐵桶堆在上方,用一根細線連接桶底。當第一名傭兵追來時,他猛地扯動細線,鐵桶轟然墜落,滾燙的廢油潑了對方一身。傭兵慘叫着倒地,江小天從陰影中閃出,匕首精準地刺入他的咽喉。
解決掉第一個敵人,他迅速搜走對方的手槍和手雷,轉身鑽入另一條巷子。第二名傭兵剛轉過拐角,就被迎面飛來的磚塊砸中面門,夜視儀瞬間報廢。不等他反應,江小天已經近身,手肘重擊他的肋骨,同時奪過他手中的微沖,反向扣動扳機,子彈精準地射向巷口支援的第三名傭兵。
槍聲在寂靜的雨夜格外刺耳,驚動了剩下的傭兵。他們立刻調整戰術,呈扇形推進,火力覆蓋了所有可能的藏身點。江小天依托熟悉的地形不斷轉移,時而翻牆,時而鑽下水道,將遊擊戰術發揮到極致。
在一個狹窄的死胡同裏,他遭遇了血狼小隊的隊長。對方顯然是個硬手,身手矯健,出拳帶着風聲,顯然也修煉過某種硬功。兩人瞬間交手數十招,傭兵隊長的軍刺招招致命,卻被江小天用匕首一一格擋。武師境的靈氣加持讓江小天的速度和力量都占據上風,他看準對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瞬間,左手成掌,灌注靈氣的掌風直逼對方胸口。
“咔嚓!”傭兵隊長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口中噴出鮮血。江小天沒有留情,上前一步補上一刀,徹底終結了戰鬥。
最後兩名傭兵被他引入一個堆滿雜物的倉庫。江小天利用地形優勢,先引爆手雷制造混亂,再趁煙霧彌漫時發動突襲。靈氣溫養的肉身硬抗了兩發流彈,只是留下兩道淺淺的血痕,而他的匕首卻精準地刺穿了對方的心髒。
不到半小時,曾經令人生畏的血狼傭兵團就全軍覆沒。江小天站在倉庫中央,雨水和鮮血混在一起從身上滴落,眼神冰冷如霜。他搜遍了傭兵的屍體,找到一部加密通訊器和一份手繪的城中村地圖,上面標注着他出租屋的位置——對方顯然做足了功課。
更重要的是,他在傭兵隊長的背包裏發現了一枚徽章,上面刻着與天蠍傭兵團相似的蠍子圖案,只是蠍子的尾巴上多了一道閃電。這證明兩夥傭兵團確實有關聯,很可能都在爲同一個幕後勢力效力。
“五百萬美金……看來我還挺值錢。”江小天將徽章收好,又將傭兵的武器裝備一一清點。兩把微沖、五把手槍、若幹手雷和子彈,還有一套完好的熱能探測儀,這些裝備足夠武裝一支小型突擊隊。
他沒有立刻離開倉庫,而是將屍體和裝備藏進雜物堆深處,用汽油澆透,一把火點燃。熊熊烈火在雨夜中升起,吞噬着所有痕跡。做完這一切,江小天才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他沒有回出租屋,那裏已經暴露。站在城中村的路口,看着遠處城市的霓虹,江小天知道平靜的日子徹底結束了。暗網的懸賞就像血腥味,會引來更多的餓狼。但他心中沒有恐懼,只有更加熾烈的決心——這些追殺者,正好能成爲他磨練實力的磨刀石。
雨漸漸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江小天辨明方向,向着洪門武館走去。楚風或許知道關於這些傭兵團的信息,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個暫時安全的落腳點,準備迎接下一場戰鬥。
陽光刺破雲層,照亮了布滿水窪的巷道,卻照不進江小天眼底的冰冷。懸賞已經發出,獵殺遊戲正式開始,而他,將成爲最後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