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費盡心思設伏俘虜他們,難道就爲了管一頓飯再放歸?
這鬼話誰信?
天下若真有這好事,誰還怕打敗仗?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渠帥若不信,大可隨便找人盤問。我總不能串通所有人統一說辭吧?”
面對衆人威逼,周倉毫不怯懦,直視蘇烈。
見他態度堅決,蘇烈半信半疑地抽查了部分士兵,結果所有人的回答竟與周倉如出一轍。
蘇烈等人徹底茫然,完全猜不透敵軍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渠帥。”
“雖不知敵軍意圖,但其中必有詐,我們得加倍提防。”
裴元紹說了句顯而易見的廢話。
“不錯。”
“把他們單獨安置在北營,互相監視。發現任何異常,立斬不饒!”
蘇烈理不出頭緒,又不能將這些人拒之營外,只得集中管控,派兵盯防。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楊牧的目的,早在這些人踏回營地的那一刻就已達成。
次日清晨。
昨日周倉等人被俘後安然歸來,還享用了一頓飽餐的消息,經過整夜傳播,已遍傳整個黃巾軍。
這些消息在口耳相傳中變得愈發誇張,甚至有人盛傳曹軍大營每日供應山珍海味,令聽者垂涎三尺。
衆人皆心生豔羨,懊悔當初逃得太快,未能被曹軍擒獲,平白錯過了這頓盛宴。
正當此時,
營寨外突然傳來洪亮宣告:
"今有鎮東將軍曹操奉皇命討賊,然念蒼天仁德,將軍決定只問罪首惡,餘者皆可赦免。"
"凡願歸順者,可至壽張城外領取餐食,此後恢復良民身份,務農者分田畝,定居者賜屋舍!"
這鏗鏘有力的宣告字字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時機成熟了!"
周倉聞言神色微動。
他與親信們交換眼神,悄然在營中穿行。
周倉正是楊牧設下的暗棋,既能確保信息傳遞,又能在衆人猶豫時率先表率。
只要有人帶頭選擇,便能引發連鎖反應,形成"頭羊效應"。
所謂頭羊效應,即人們會盲從多數人的選擇,放棄 ** 思考。
簡言之,多數人會爲迎合環境而隨波逐流。
楊牧給予周倉的任務,正是要他們扮演"領頭羊"的角色。
隨着事態發展,加上周倉暗中勸說,心動者漸增,但衆人仍心存顧慮。
唯恐曹操許下的承諾是誘敵之策。
"我信!"
"素聞曹孟德乃忠義之士,爲官時曾以五色棒嚴懲 ** 。如今連黃巾出身的平鄉侯楊牧都能成爲座上賓,他必不會 ** 我等。"
突然有人高聲響應,引得衆人紛紛側目。
“好!我也信!”
“留在這兒連飯都吃不飽,早晚被朝廷剿滅,不如投奔曹操,起碼能活命,最差也能飽餐一頓。”
“人死不過頭點地,活着就有翻身日!”
“大不了就是個死,可要是真的,咱們就能甩掉這賤籍,有地可種了。”
“沒錯!橫豎都是死,我老張就算死也要做個飽鬼!”
“走!一起投曹軍!”
自古以來,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根子。
最後一句話點燃了衆人的情緒,人群爭先恐後涌向壽張城外。
昨夜輾轉難眠的蘇烈,直到三更天才勉強入睡。
不到兩個時辰,外面的喧鬧聲就將他驚醒。他怒喝道:“外面怎麼回事?爲何如此吵鬧?”
“渠帥!出大事了!”
“曹操一早派人傳話,說只誅首惡,脅從不問,還在城外備了飯食。凡是投降的,不僅能吃飽飯,還能分到田地。”
“現在整個大營都炸鍋了,好幾萬人已經往壽張城去了,根本攔不住!”
......
“什麼?!”
原本睡眼惺忪的蘇烈頓時清醒過來。
這些部衆可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是都投了曹操,他豈不成了光杆司令?
蘇烈好不容易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剛嚐到號令萬衆、威風八面的滋味。
這才享受了多久?轉眼就要失去一切?
“快!”
“傳令下去:擅自離營者,殺無赦!”
然而在這節骨眼上,蘇烈此舉無異於飲鴆止渴。
非但沒能震懾部衆,反而激化了矛盾。
局勢徹底失控。
“殺啊!”
“膽敢作亂投曹者,格殺勿論!”
眼見形勢急轉直下,蘇烈竟再出昏招,妄圖以殺戮平息 ** 。
可惜他錯估了自己的威信,更低估了人性。
絕境之中,無人顧念舊情——此乃人之常理。
何況這些黃巾部衆多是迫不得已才落草爲寇,與蘇烈本無情義可言,其中不少人更與黃巾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此時此刻,若繼續追隨蘇烈頑抗,唯有死路一條;倘若突圍而出,不僅能活命,更能堂堂正正重歸故裏。
生死抉擇,愚者皆知進退!
楊牧正是洞悉此節,才敢放歸三萬黃巾戰俘。
霎時間,黃巾大營徹底沸騰。哀嚎與喊殺聲交織,衆人殺得眼紅,敵友難辨。
“報渠帥!”
“叛軍發了狂般沖向城門,弟兄們成片倒戈,全營已亂作一團!”
“混賬!”
蘇烈原以爲是曹操暗中 ** ,本欲以鐵血手段肅清營壘。
豈料適得其反——非但未能平息 ** ,反因他的 ** 點燃了衆人積壓已久的怒火。
絕不能再拖!
蘇烈當即披甲躍馬沖入亂軍之中。
“渠帥!”
血染征袍的周倉突然提刀逼近。
“周倉你......”
蘇烈話音未落,寒光已至。周倉驟然發難,長刀挾着厲風劈下!
嗤——
根本不及閃避,蘇烈當場墜馬。
** 一時的黃巾大渠帥,就此殞命。
“全軍聽令!”周倉染血的刀鋒高高舉起,“放下兵刃!”
“蘇烈已死,你們自由了!”
周倉提着蘇烈的頭顱,高舉過頂,洪亮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軍營。
原本嘈雜的軍營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周倉身上。
當他們認出周倉手中的人頭正是大渠帥蘇烈時,衆人震驚不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緊接着,軍營爆發出一陣歡呼,士兵們紛紛呼朋喚友,撤向壽張城。
……
與此同時,黃巾軍營東側的樹林中。
“子龍。”
“軍師既然料定他們會投降,爲何還讓我們在此設伏?”
夏侯惇皺着眉頭,不解地看向趙雲。
按照楊牧先前的推斷,黃巾軍別無選擇,只能歸順。
他們本可在城外等待收編,爲何還要率軍躲在這裏受罪?
趙雲淡淡道:“人心難測。”
“兄長雖斷定黃巾軍唯有歸降一途,但難免有人心有不甘,因此令我們守住此地——此處是通往青州的必經之路。”
“只要他們敢來,便能一網打盡。”
夏侯惇仍有些疑惑:“可爲何只守這裏,不防別處?”
趙雲反問:“你小時候挨了打,第一反應是不是跑回家告狀?”
夏侯惇一愣,隨即扯了扯嘴角:“軍師真是……絕啊!”
正說話間,遠處塵土飛揚,一支軍隊正快速逼近。
來者正是黃巾渠帥裴元紹。
見周倉殺了蘇烈,裴元紹心知不妙,卻不願放棄手中權勢去投靠曹操。
權衡再三,他決定率部投奔青州的管亥。
我來用不同文字
"子龍!"
夏侯惇瞧見裴元紹的部眾,臉上頓露喜色。
"動手!"
趙雲冷靜頷首,示意眾人發起衝鋒。
"殺!"
"衝鋒!"
"建功立業,在此一役,殺!"
在趙雲與夏侯惇率領下,士卒如猛虎出柙,直撲裴元紹的殘部。
黃巾軍本已潰不成軍,突遭伏擊更是雪上加霜。
甫一交鋒,便顯敗象,岌岌可危。
趙雲目光如電,鎖定黃巾渠帥裴元紹,挺起龍膽亮銀槍直取敵酋。
"糟糕!"
"他怎會在此?"
裴元紹見來將竟是趙雲,腦海閃過其一槍刺死黃紹的場景,頓時魂飛魄散。
自知不敵,裴元紹拍馬便逃。
奈何雙方坐騎懸殊,轉瞬便被趙雲追上。
"不!"
見寒芒逼近,裴元紹發出絕望哀嚎。
槍出如龍,伴隨虎嘯之聲,裴元紹當場殞命。
可嘆裴元紹縱然命運轉折,終究難逃命喪趙雲槍下。
"賊酋已誅,還不速降!"
趙雲高挑裴元紹首級,聲震戰場。
......
壽張城頭。
望著城外不斷湧現的黃巾軍,鮑信神情恍惚:"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置信竟有人能不費一兵一卒降服百萬黃巾,這楊子唯當真深不可測。"
說罷。
鮑信側目望向身旁的楊牧,心中震撼不已。
(
當初劉岱領軍征討 ** 時,無論是兵力還是裝備都遠勝曹操。然而劉岱最終命喪黃巾之手,麾下將士也全軍覆沒。反觀曹操,僅憑楊牧一計便兵不血刃收編百萬黃巾軍。
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哈哈哈!"曹操望着漫山遍野陸續來降的黃巾軍,難掩狂喜之色,"古人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往日我曹孟德尚存疑慮,今日見先生用兵方知此言不虛。"
原本以爲收服青州百萬黃巾必是場惡戰,孰料采納楊牧計策後,月餘間竟輕鬆完成收編。至此,曹操對這位軍師徹底拜服。
——冀州·龍湊——
界橋之戰後,經過冬季休整的公孫瓚再度與袁紹交鋒。此刻軍營內,公孫瓚面色陰沉,客席上端坐着三人:一人雙耳垂肩,臂長過膝;一人丹鳳眼、長須飄飄,威風凜凜;最後一位環眼虎須,面如黑炭,聲若驚雷。正是日後名震天下的劉關張三兄弟。
"玄德兄!"公孫瓚起身作揖,"今日若非三位及時相救,公孫瓚已命喪袁紹之手。"
劉備急忙攙扶:"伯圭兄此言差矣。你我情同手足,備更蒙兄多番照拂。聞兄有難,豈能坐視不理?"
寒暄過後,雙方各自落座。
“可恨!”
“我白馬義從縱橫大漠,殺得異族聞風喪膽,卻敗在袁紹之手,那麹義的大戟士當真難纏。”
提及今日戰敗,公孫瓚恨意難消,幾乎喪命之危更令他怒不可遏。
“伯圭兄,如今袁紹已穩據冀州,民心所向,若繼續與之相爭,恐難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