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沒空應付她,扔下一句“等我回去再說”,就掛了電話。
她皺着眉,抬手搶走對面貨架上被對方用來擋臉的零食袋子。
沉渡無處遁形,迫不得已和她對視。看清雲傾的樣貌後,臉上閃過一抹錯愕道:
“是你?”
……
雲傾跟監獄裏的獄警似的,靠在收銀台上,眯眼盯着沉渡把籃子裏的零食一包包拿起來掃碼。
“爲什麼偷聽我說話?”
雖然是質問,但她也有點兒底氣不足。
畢竟是被“正主”抓包,她也不確定這人聽到了多少,索性先下手爲強,先把鍋甩到對方身上去。
總歸已經撞上了,沉渡反倒多了幾分撕破臉的坦誠,眉梢微揚:
“你在背後說人壞話,還挺理直氣壯的。”
“……”
就知道這人不好糊弄。
事已至此,爭論這些也沒什麼意義,雲傾擺出一副比他還坦蕩的姿態:
“那怎麼辦呢?要不你報警吧。”
沉渡被她逗笑,輕咳兩聲,把過完稱的零食一一裝好,遞給雲傾:“一共六十七塊四。”
雲傾接過,翻出付款碼正準備掃,卻被另一個骨節分明的手搶先一步。
“滴——”一聲響,付款完成。
雲傾歪了下腦袋,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透露着不解。
沉渡唇角上揚,把剛結過賬的手機翻了個面對着雲傾晃了晃。
他抬了抬下巴,笑裏帶着幾分從容不迫。又因爲上挑的眼尾,讓整個人平添了些輕佻,活脫脫一個混球樣。
“不如這樣,各退一步,我請你吃零食,咱倆加個微信,握手言和?”
話音剛落,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把手機拿回去,從付款碼調成二維碼模式。
雲傾眨了下眼,沒看手機,學着他的樣子假笑。
沉渡差點兒以爲她答應了。
結果下一秒人家又瞬間收斂表情,給他表演了個川劇變臉。
完了還咬着後槽牙怒罵了一句:“渣男!”
而後才拎着那袋子零食張揚而去。
沉渣男表情僵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走出去老遠才堪堪回過神。
不是,她爲啥罵我渣男?
還有剛剛那海王、變態又是在說誰?
……
雲傾剛把零食放在公用桌上,宿舍另外兩人聞着味兒就過來了。
周茉打開一包青檸味的樂事,舉着手要把第一片喂給雲傾。
後者忙着換鞋換衣服:“你們吃吧。”
“行吧。”周茉的手拐了個彎,又把那片薯片送到席泱泱嘴邊,“你怎麼才回來啊?都快九點了。”
這話自然還是在問雲傾,“還有剛剛電話裏說的變態是什麼,你沒事兒吧?”
“學校有變態?”席泱泱斷章取義,表情誇張。
雲傾一臉凝重地點點頭,眼神掃過桌上那一大包零食:“沒錯!”
“你們吃的這些都是那個變態買的。”
“啊?”周茉有點兒懵,嚼薯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木了兩秒後,把包裝袋扔回桌上,“什麼亂七八糟的?”
“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忱的,我剛在樓下便利店看到他了。”雲傾不緊不慢解釋道。
“什麼忱?”席泱泱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轉,按捺不住想要吃瓜的心情。
“司忱。”周茉無奈地補上全名,回想了一下,“他最近好像是在那兒兼職來着。”
得知這吃的並非“來路不正”,她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抓着袋子在裏面翻來覆去的,包裝袋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音。
“我聽宋一霄說,他家裏條件好像不太好,同時打了好幾份工,可辛苦了。”
雲傾隨手把長發挽成個丸子頭,若有所思道:“難怪他之前說自己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