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這是做什麼?”刑部右侍郎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十安被抓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好好說嘛。”
“世子爺對嫡妻這麼大動幹戈的,傳出去,可是有寵妾滅妻,內帷不修的嫌疑,傳到外面頂多就是多幾口口水,但若是傳到御史耳朵裏......”
右侍郎的意思很簡單,你今兒敢動手,就得做好被噴,被御史參奏的準備。
“這是我侯府內務,刑部似乎沒資格插手。”
蕭博承拿出侯府世子的架子,眼神陰鷙盯着刑部右侍郎。
刑部右侍郎淡定一笑:“不才領我們尚書大人的命令,來給世子夫人清點嫁妝。”
“我們尚書大人說世子夫人處境艱難,我們能幫一把是一把。”
“要卑職說,世子夫人只要求歸還嫁妝,而沒有狀告侯府侵吞嫁妝,已經很寬宏大量了,世子可要知足。”
你們承宣侯府不做人,我們這可是打抱不平。
要說右侍郎不愧是在刑部混的風生水起的人,幾句話,噎的蕭博承說不出話了。
蕭博承的慫樣子,落在十安眼裏,又是一陣的不齒。
“對!我都這麼以德報怨了,你個不能人道的細狗有什麼好叫喚的?”十安跟着附和。
蕭博承這個人,除了長的人模狗樣,會投胎外,真是人品人品不行,能力能力沒多少,脾氣還不怎麼樣,真是越看越糟心。
“姐姐......”見蕭博承敗下陣來,宋芷柔又嬌嬌柔柔的開口。
“別!”十安忙抬手阻止:“我可不敢當,你姐姐可是當今繼後,你這麼一喊,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皇上的填房呢。”
得,本來看十安跟蕭博承母子鬧的不可開交,臉上掛着淺笑的宋芷柔,這下子可笑不出來了。
她姐是繼後,這沒錯,但像殷十安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說不來的可就沒有了。
“殷二小姐想要嫁妝,直說就是,何必鬧到外面,平白讓人看了笑話,損了侯府跟承哥哥的顏面?”
宋芷柔一臉不贊同的看着十安。
“你不說話我還差點兒忘了。”十安道:“我嫁妝是不是在你手裏還有幾件?”
“趕緊的,拿出來。”
“你們宋家的家教真是差勁,你姐姐吧......嗐,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說了。”
“你比你姐姐也不遑多讓,搶姑奶奶的男人也就罷了,畢竟這男人留着也是惡心人,我就當你垃圾回收了。”
“可我東西你也不放過,咋滴,搶東西上癮呀你們?”
“正好,昨天姑奶奶用過的恭桶還沒刷,你要不要一起搶過去吃了?”
“你......粗鄙!”宋芷柔氣的臉色都看起來紅潤了不少。
“吆喝”十安捋袖子:“你個小妾,竟然敢對主母不敬,慣的你!”
“今兒本世子夫人就好好教教你做妾的規矩。”
十安氣勢洶洶的朝宋芷柔走過去,蕭博承忙趕過去擋在花容失色的宋芷柔身前。
丫鬟婆子小廝,都趕過來阻攔。
護衛不太敢動,主要也是十安雖然不受寵,但畢竟是侯府的主子。
他們可不傻,別看侯府作賤世子夫人,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要她的命。
自己沖上去,萬一傷了世子夫人,做了替死鬼怎麼辦?
院子裏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刑部的人有的看戲看得津津有味,有的有條不紊的清點嫁妝。
十安給這個一腳,給那個一巴掌,還往蕭博承的下半身踹了一下子,刑部的人看着她大殺四方的樣子,都覺得來這一趟挺值。
最後是承宣侯府的當家人蕭宗然匆匆趕回來,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蕭宗然倒是比他兒子沉得住氣。
十安要嫁妝,他不僅沒阻攔,還親自監督,把被動的東西補上,補不上的他以銀錢填補。
說實話,刑部右侍郎挺失望的,怎麼就沒再鬧大點兒呢?
十安也挺失望的,這老家夥要是跟他兒子一樣沒腦子多好?
她還能試試能不能把他氣半死,或是打幾下爽一爽。
最終,嫁妝全部弄妥當,十安還叫刑部的人把嫁妝抬到殷家去。
都說嫁妝是女孩子的底氣,可也得分情況。
像十安眼下的狀況,有沒有嫁妝都不耽誤侯府人對她的欺負。
她現在也沒啥人看管嫁妝,所以還是把東西放到娘家去比較妥當。
完事之後,十安分豪爽的拿出錢來,讓老爹在京城最有名的酒樓,請刑部右侍郎等幫忙的人吃了頓酒,讓刑部的人對她的觀感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個等級。
承宣侯府的熱鬧成爲了京城的熱聊話題,反正承宣侯府的聲譽被敗壞了不少。
連帶着宋芷柔的名聲,乃至宋家甚至皇後的名聲都受到了影響。
目前這幾天,他們是不敢對十安動手腳的,十安要是在這風口浪尖出了事,不是他們幹的也成了他們幹的。
皇宮,鸞鳳殿。
一身華服的皇後淡定的坐在主位上,聽着下首的人匯報宮外的情況。
“殷十安?”皇後宋芷惜眼裏閃過一絲興味:“倒是與她姐姐描述的大相徑庭。”
“皇上駕到......”太監奸細的吟唱聲傳入殿內,宋芷惜瞟了身邊的人一眼,然後站起身整理儀容。
乾安帝緩步走進殿內,已經調整好表情的宋芷惜,邁着細碎端莊的步子走到乾安帝面前施施然一禮:“臣妾拜見陛下。”
乾安帝夏雲淮抬手輕扶起宋芷柔:“皇後不必多禮。”
夏雲淮,三十多歲的年紀,眉毛細長整齊,鼻梁挺直但又不過於高聳,唇薄厚適中,嘴角帶着溫和的微笑。
他是屬於那種沒有什麼攻擊性的長相,普通到讓人注意不到,一眼看上去也不會讓人產生防備。
但就是這樣不起眼的一個人,最終打敗了所有皇子,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
皇上落座,皇後跟着坐到他的右手邊。
“皇後的氣色不是很好,可是有心事?”乾安帝溫和詢問。
“擾皇上憂心了,臣妾並無不妥,只是......”宋芷惜一臉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