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山神廟的院子裏,晨霧還沒散,就擠滿了各大門派的人。武當的道長背着長劍,峨眉的尼姑提着藥籃,連一向隱居的丐幫長老都拄着打狗棒來了 —— 清風掌門的傳訊鴿一夜飛遍江湖,所有人都知道,三日後玄陰教分壇的 “終極毒”,是沖着整個江湖來的。

君瑾靠在廟門的柱子上,臉色還有些蒼白。蘇輕瑤正蹲在他身邊,用銀針刺他胳膊上的穴位 —— 自從上次井底中了腐骨毒,殘留的毒素就沒斷過,每天清晨都會發作,讓他渾身發麻,力氣流失。

“還是不行嗎?” 墨影端着剛煮好的湯藥走過來,看着蘇輕瑤拔針的動作,眼神裏滿是擔憂,“清風掌門說,各大門派的藥材都帶來了,要不要再試試其他方子?”

蘇輕瑤搖搖頭,把銀針收進布包:“殘毒已經滲進骨頭裏,普通藥材只能暫時壓制。昨晚我翻了父親留下的醫書,發現解腐骨毒的最後一味藥,是‘玄陰教主的血’—— 只有玄蒼的血,才能中和他親手煉的毒。”

君瑾握着碗的手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難怪玄蒼敢留我一命,他早就知道,我要解這毒,就必須去找他。”

“那我們更要在三日後抓住他!” 阿墨從外面跑進來,手裏拿着個啃了一半的饅頭,“剛才我跟青芽去鎮口,看到有個玄陰教的探子在鬼鬼祟祟,我用蘇姐姐給的迷煙粉,把他捆起來藏在柴房了!”

這話一出,院子裏的人都安靜下來。清風掌門立刻走過來:“阿墨,你看清楚了?那探子有沒有說什麼?”

“沒說,但他身上有個黑牌子,上面刻着‘黑風山’三個字!” 阿墨把饅頭塞進嘴裏,拉着君瑾的衣角,“師父,黑風山離這裏不遠,說不定玄蒼的分壇就在那裏!”

君瑾放下藥碗,站起身 —— 雖然胳膊還有些麻,但探查分壇的事不能等。他看向蘇輕瑤和墨影:“我們三個去柴房審探子,清風掌門,麻煩您先穩住各大門派,等我們回來再制定計劃。”

柴房裏,玄陰教的探子被捆在柱子上,嘴裏塞着布條,看到君瑾進來,眼裏滿是恐懼。蘇輕瑤掏出個小瓷瓶,倒出一點淡黃色的粉末,撒在探子的手腕上 —— 是 “癢粉”,能讓人癢到發瘋,卻不傷性命。

探子立刻掙扎起來,喉嚨裏發出 “嗚嗚” 的聲音。墨影拔掉他嘴裏的布條,短匕抵在他的脖子上:“說!玄蒼的分壇在哪裏?你們在準備什麼‘終極毒’?要是敢撒謊,就讓你癢到把自己的皮抓爛!”

探子被癢得眼淚都出來了,趕緊求饒:“我說!我說!分壇在黑風山的山洞裏!終極毒是‘蝕心蠱’,要用之前抓的‘特殊祭品’養蠱,三日後煉成,就能控制各大門派的掌門!”

“特殊祭品?” 君瑾皺起眉,“是之前在李家村、王家村抓的村民?”

“是!” 探子點頭如搗蒜,“教主說,那些村民體內有輕微毒霧,最適合養蠱!現在已經有十幾個祭品被送到分壇了,就關在山洞的地牢裏!”

君瑾和蘇輕瑤、墨影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焦急 —— 必須盡快去黑風山,先把祭品救出來,不然三日後蠱毒煉成,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現在就去黑風山!” 君瑾解開探子的繩子,卻沒放他走,“你帶路,要是敢耍花樣,我現在就廢了你。”

探子不敢反抗,只能點頭。三人簡單收拾了行囊,蘇輕瑤裝了滿滿一筐藥粉,墨影帶上短匕和捆仙繩,君瑾把流雲劍別在腰間,跟着探子往黑風山的方向走。

黑風山離青石鎮只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卻常年被黑霧籠罩,山路陡峭,到處是荊棘。探子走在前面,腳步發顫,時不時回頭看君瑾一眼,顯然怕被滅口。

“分壇的機關在哪裏?” 墨影走在最後,盯着探子的背影,“別想着隱瞞,我們要是觸發機關,第一個先把你推出去擋着。”

探子趕緊說:“山洞入口在山北的斷崖下,有藤蔓擋着,入口處有兩個教徒看守,只要說‘教主令’,他們就會放行。裏面的地牢在左邊,養蠱的地方在右邊,機關主要在通往養蠱室的路上,有毒箭和陷阱。”

君瑾把這些記在心裏,手指摸了摸腰間的令牌 —— 青禾的令牌或許能蒙混過關,省去不少麻煩。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終於到了山北的斷崖下。果然有一片茂密的藤蔓擋在前面,藤蔓後面隱約能看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兩個穿黑袍的教徒守在洞口,手裏拿着長刀,警惕地盯着四周。

“你們是誰?來這裏幹什麼?” 教徒看到他們,立刻舉起刀。

探子趕緊上前,低着頭說:“是我,教主讓我帶三位去分壇,有要事商量。”

教徒打量着君瑾三人,目光落在君瑾腰間的令牌上,猶豫了一下:“有教主的令牌嗎?最近風聲緊,沒令牌不能進。”

君瑾掏出令牌,扔給教徒。教徒接過一看,臉色立刻變了 —— 這是分壇主級別的令牌,比他們的級別高多了。他趕緊把令牌遞回來,對着洞口喊:“開門!是自己人!”

藤蔓後面的石門 “吱呀” 一聲打開,露出一條通往山洞的石階。君瑾三人跟着探子走進去,洞裏一片漆黑,只能聽到前面傳來教徒搬運東西的聲音,還有隱約的哭聲 —— 是被抓的村民!

“地牢就在前面左轉,” 探子小聲說,“我只能帶你們到這裏,再往前走,就會被分壇主發現了。”

君瑾點點頭,沒爲難他:“你走吧,別再幫玄蒼做事,不然下次再抓到,就沒這麼好運了。”

探子如蒙大赦,轉身就往洞外跑。君瑾三人則借着黑暗,悄悄往左轉 —— 哭聲越來越近,很快就看到一間用鐵欄圍起來的地牢,裏面關着十幾個村民,有老人,有孩子,還有之前李家村的幾個 “特殊祭品”。

“是君少主!” 一個村民認出了君瑾,激動地拍着鐵欄,“快救我們出去!他們說三日後要把我們喂蠱!”

君瑾剛要找鑰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人喊:“誰在那裏?!”

是玄陰教的分壇主!他帶着十幾個教徒,舉着火把走過來,看到君瑾三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君瑾?你竟然敢闖我的分壇!給我拿下!”

教徒們立刻沖過來,手裏的刀對着君瑾砍去。君瑾趕緊擋在蘇輕瑤和墨影身前,流雲劍出鞘,對着教徒揮去。墨影也掏出短匕,繞到教徒身後,專挑他們的手腕刺去 —— 她知道,只要廢了教徒握刀的手,就能減少威脅。

蘇輕瑤則掏出迷煙粉,對着教徒的方向撒去。淡藍色的煙霧散開,幾個教徒吸到煙霧,立刻頭暈目眩,倒在地上。可分壇主卻早有準備,掏出個鼻塞戴上,對着蘇輕瑤扔出一把飛鏢 —— 飛鏢上還沾着毒!

“小心!” 君瑾一把推開蘇輕瑤,飛鏢擦着他的胳膊飛過,釘在牆上,冒出黑色的煙。可就在這分心的瞬間,分壇主的刀已經對着他的胸口砍來,君瑾趕緊用劍擋住,卻被分壇主的力氣震得後退幾步,胳膊上的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 腐骨毒發作了!

“君瑾!” 墨影趕緊沖過來,擋在君瑾身前,短匕對着分壇主的膝蓋刺去。分壇主躲不開,膝蓋被刺中,疼得單膝跪地。蘇輕瑤趁機掏出臨時解藥,塞進君瑾嘴裏:“這能緩解半個時辰,我們得趕緊撤退!教徒越來越多了!”

君瑾點點頭,強撐着站起身,對着地牢裏的村民喊:“我們三日後會來救你們!再堅持一下!” 然後跟着蘇輕瑤和墨影,朝着洞外跑去。

分壇主在後面喊:“別讓他們跑了!教主說了,誰抓了君瑾,就升誰當副壇主!” 教徒們紛紛追上來,火把的光把洞口照得通紅。

三人沖出山洞,順着原路往回跑。黑風山的霧更濃了,能見度不足三尺,教徒們追了一會兒,就被甩在了後面。君瑾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喘着氣,胳膊上的麻木感越來越強,連握劍的力氣都快沒了。

“你的毒越來越嚴重了,” 蘇輕瑤扶着他,眼裏滿是擔憂,“剛才分壇主的刀上也有腐骨毒,雖然沒傷到你,但毒霧擴散得更快了。要是三日內找不到玄蒼的血,你的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

墨影握緊短匕,眼神堅定:“三日後,我們一定要抓住玄蒼!不僅要救村民,還要取他的血給你解毒!”

三人慢慢往山神廟走,路上,君瑾把在分壇看到的情況都告訴了她們:“分壇裏有很多毒材,養蠱室的規模很大,看來玄蒼的‘終極毒’比我們想象的更厲害。而且分壇主提到,各大門派的掌門是主要目標,三日後戰鬥,我們得重點保護掌門們。”

回到山神廟時,院子裏的人都圍了上來。清風掌門看到君瑾蒼白的臉色,趕緊問:“怎麼樣?分壇的情況如何?”

君瑾坐在石凳上,喝了碗林嬸遞來的熱水,才慢慢說:“分壇在黑風山,裏面有十幾個被抓的村民當祭品,玄蒼在煉‘蝕心蠱’,三日後要用來控制各大門派的掌門。我的腐骨毒需要玄蒼的血才能解,所以三日後,我們不僅要救祭品、毀毒壇,還要抓住玄蒼。”

院子裏的人都沉默了 —— 這意味着三日後的戰鬥,要同時應對三個目標,難度比想象的大得多。武當道長皺着眉說:“黑風山地勢險惡,分壇裏又有機關,我們要是硬闖,恐怕會有很多傷亡。”

“我有個主意,” 蘇輕瑤突然開口,“玄蒼需要‘特殊祭品’養蠱,三日後肯定會把祭品帶到養蠱室。我們可以分三路:一路去地牢救祭品,吸引教徒的注意力;一路去養蠱室,毀了蠱毒;最後一路去抓玄蒼,取他的血解毒。這樣分工明確,能減少傷亡。”

大家都點頭同意,開始分配任務:武當和丐幫負責救祭品,峨眉和青雲觀負責毀蠱毒,君瑾、蘇輕瑤、墨影帶着幾個高手負責抓玄蒼。

計劃制定好後,大家都開始準備 —— 有的打磨兵器,有的調配解藥,有的檢查行囊。阿墨幫着林嬸給大家分發幹糧,青芽和墨念則在一旁折平安符,想給每個人都送一張。

君瑾坐在廟門口,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心裏卻有些不安。他總覺得,玄蒼不會這麼輕易讓他們破壞計劃 —— 分壇裏的 “蝕心蠱”,或許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終極毒,還藏在更隱秘的地方。而且,分壇主提到的 “教主令”,似乎在暗示玄蒼會親自來分壇督戰,這意味着三日後的戰鬥,他們要面對的,是玄蒼和整個分壇的教徒。

這時,蘇輕瑤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新調配的解藥:“這是用各大門派的藥材熬的,能讓你的毒在戰鬥中不發作。但還是要盡快取玄蒼的血,不然藥效過了,後果更嚴重。”

君瑾接過解藥,看着蘇輕瑤眼底的紅血絲,知道她昨晚沒睡,一直在熬藥。他輕聲說:“辛苦你了。三日後,我們一起平安回來。”

蘇輕瑤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一定。”

墨影也走過來,手裏拿着兩把磨好的短匕:“這是我給你找的備用武器,要是流雲劍出了問題,就用這個。黑風山的霧大,我還準備了硫磺粉,撒在地上能留下腳印,防止迷路。”

君瑾看着她們,心裏涌起一股暖流 —— 有這麼多人陪着他,就算面對再大的危險,他也不怕。

可就在這時,廟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村民騎着馬沖進來,對着衆人喊:“不好了!黑風山的分壇突然冒出很多黑霧,還傳來教徒的慘叫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君瑾和蘇輕瑤、墨影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驚訝 —— 玄蒼在搞什麼?離三日還有一天,怎麼突然有動靜了?

“我們去看看!” 君瑾站起身,握緊流雲劍,“說不定玄蒼提前啓動了蠱毒,或者有其他陰謀!”

蘇輕瑤和墨影立刻跟上,其他門派的人也紛紛拿起兵器,想一起去。清風掌門攔住他們:“你們留下準備,我跟君瑾他們去看看就好。人多反而容易被發現。”

幾人騎着馬,朝着黑風山的方向跑去。路上,黑霧越來越濃,甚至飄到了山腳下,帶着刺鼻的腥甜味 —— 和之前藥王谷的毒霧一模一樣!

“是腐心毒的霧!” 蘇輕瑤捂着鼻子,“玄蒼在提前釋放毒霧,想把黑風山變成第二個藥王谷!”

君瑾的臉色沉了下來,策馬跑得更快 —— 要是毒霧擴散到山下的村子,村民們又會遭殃。

快到黑風山時,他們看到幾個受傷的教徒從山裏跑出來,嘴裏喊着:“蠱…… 蠱跑出來了!好多人被蠱咬了!” 然後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很快沒了氣息。

君瑾勒住馬,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 玄蒼果然有後手!他根本不是在煉 “蝕心蠱”,而是在養 “毒蠱”,用教徒當誘餌,讓蠱毒變得更厲害!三日後,他們要面對的,不僅是玄蒼和教徒,還有無數致命的毒蠱!

“我們得趕緊回去通知大家,” 君瑾調轉馬頭,“準備對付毒蠱的解藥和工具!三日後的戰鬥,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凶險!”

蘇輕瑤和墨影點點頭,跟着他往回跑。黑霧在他們身後追着,像是一張巨大的網,要把整個黑風山都籠罩起來。

君瑾知道,三日後的黑風山,將會是一場血戰。他們不僅要救村民、毀毒壇、抓玄蒼、解殘毒,還要對抗致命的毒蠱。而玄蒼的真正目的,或許還藏在毒蠱後面,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這場關於江湖太平的戰鬥,終於要迎來最關鍵的時刻。可君瑾不知道,玄蒼在分壇的最深處,還藏着一個針對他的 “殺招”—— 用青禾的妹妹青芽當 “活蠱引”,只要君瑾靠近,青芽身上的蠱就會發作,不僅能控制青芽,還能讓君瑾的殘毒瞬間爆發,失去戰鬥力。

山神廟的鍾聲再次響起,這次的鍾聲卻帶着一絲急促,像是在提醒所有人:真正的危機,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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