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被他逗得笑
“你爸倒會往我臉上貼金。”
“凡哥，咱明天還進山不？我從灶房偷摸揣了倆紅薯，明天咱帶上，餓了就在山上烤着吃。”
“進山啊，怎麼不進。”
“我正愁手頭緊呢。”
“你也知道，我爸腿斷了，花了不少錢，家裏的糧缸也見了底。
等後面攢夠了錢，我得先買些正經裝備，你看我這雙鞋，鞋底都快磨透了，上次在山上踩了個尖石頭，差點崴了腳。”
他頓了頓，指了指那把獵槍，
“還有這個，我爸的老夥計了，打些小獵物還行，要是遇上熊瞎子、野豬那樣的大家夥，射程和力道都不夠，早晚得換把新的。”
“凡哥，你放心，我跟你一起幹！以後打了獵物，我也想要一把槍，換裝備的事，咱哥倆一起！”
他拍着胸脯，聲音響得像打雷，
“再說了，跟着你進山，我心裏踏實，比我自己瞎闖強多了，而且我就只拿一成就夠了。”
“該怎麼分就怎麼分，明天早點來，天不亮就走。”
陳凡跟李大壯說明情況就準備回屋睡覺了
躺在炕上，旁邊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小黃，想着明天還得帶着它，不然養着它幹啥
陳凡給它放進空間後，慢慢閉上眼睛睡着了
雞叫頭遍，窗紙還蒙着層青灰，陳凡就摸黑坐起身，走出房門洗漱
把兩塊粗糙的苞米面餅子塞進布包裏，畢竟在山裏也不確定待多久，吃了這玩意能頂大半天餓。
把小黃從空間裏放出來，陳凡這幾天喂了不少靈泉水，發現它體型好像變大了些，剛帶回家時的體型跟小貓沒區別，現在都快趕上平常家養的狗了。
陳凡也只能把這一切歸咎於空間裏的靈氣，畢竟他自己也吸收了靈氣靈泉，他也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他把粗布綁腿一圈壓一圈纏緊褲腿，指尖把膝下的活結拽得結實，這是防止蛇蟲鼠蟻，也能擋一些刮蹭，連山裏的寒風雪粒都鑽不進來。
綁好起身，他伸手一喚，小黃“吱”地跳上掌心，順着胳膊蜷到肩膀，蓬鬆尾巴蹭得他下頜發癢。
剛走出門，就見門口杵着個壯實影子，李大壯舉着個油紙包沖他笑：“凡哥，我媽烤的紅薯，帶着路上吃！”
兩人沒多話，陳凡把獵槍往背上一甩，跟着李大壯往屋後的小路走。
晨霧像薄紗裹過來，把兩人的腳印慢慢吞進白茫茫裏，轉眼就隱在了進山的岔路口
沒按往常的熟路走，打獵本就是看山神老爺賞飯，沒個準頭，只能順着山形找。
陽坡的草長的茂盛，該有野雞刨食，背陰處的枯木下，說不定藏着兔子窩。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途中啥也沒看到，倒是小黃抓到倆野雞，也不算白來
霧慢慢散了些，前面的樹突然密起來，樺樹的白皮、鬆樹的深綠纏在一起，枝椏織成的網把天光濾得只剩零碎的光斑，腳底下的腐葉厚得能沒過腳踝，踩上去軟乎乎的，連腳步聲都被吸進了土裏
陳凡靠地形認出了這裏——老林子
一片密林，覆蓋範圍還比較廣，這片區域之所以被稱爲老林子，是因爲這地方灌木較多，吸引了許多野雞飛龍等飛禽，喜歡吃嫩葉的傻狍子和花鹿也喜歡來這
就算下雪了它們也會扒開雪地吃下面的枯草，久而久之來這裏的人就多了，但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這裏叫做老林子。
而現在敢進山的人沒幾個，畢竟進山打獵這個職業太危險了，隨時都有可能會遭受野獸襲擊，把命都丟山裏。
但陳凡身邊有大壯，而且帶着小黃，要是有危險能第一時間發現並告訴他
他們走進林子裏
“小黃，去找找哪邊有其他動物。”
陳凡聲音壓得低，指腹蹭了蹭小黃的背毛。
小黃“吱”地輕叫一聲，順着他的胳膊滑到地面，鼻尖幾乎貼在腐葉上，左右嗅了兩圈，忽然朝着左前方的灌木叢抬了抬頭，還往那邊挪了兩步，回頭沖陳凡眨了眨眼。
李大壯湊過來，壓低嗓門問：
“凡哥，它是不是聞着啥了？”
陳凡沒應聲，順着小黃指的方向望去，灌木叢深處的枝葉輕輕晃了晃，像是有東西剛鑽過去，他攥緊獵槍，朝李大壯比了個“跟上”的手勢，腳步放得更輕，跟着小黃往那片林子挪去。
陳凡指尖攥緊槍托，飛快朝身後擺手——李大壯正貓着腰跟上來，見這手勢立刻頓住腳，連呼吸都放輕了。
陳凡蹲下身，手指撥開腐葉，指尖觸到片帶着齒印的嫩葉子，邊緣齊整，齒痕淺淡，再結合地上的腳印，
“花鹿（梅花鹿）蹄印，剛留下不久。”
這玩意值錢，全身上下都能當藥材
陳凡壓低聲音，指了指雪地上那幾個淺窩，褐色的絨毛粘在雜草上
“順着印子走，別踩亂蹤跡。”
李大壯眼睛一亮，趕緊點頭，粗笨的身子往灌木叢後縮了縮，只露出半張臉盯着蹄印。
兩人踩着枯草根往前挪，每一步都輕得像貓
不一會兒小黃從陳凡肩頭跳下去，貼着地面嗅了嗅，尾巴豎得筆直，往左邊一片鬆樹林竄了兩步，又回頭輕聲“吱”了一下。
順着小黃指的方向走了約莫二十步，鬆樹林深處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是啃食的聲音。
陳凡按住要往前的沖動，慢慢探出頭，就看見棵老鬆樹下，一只花鹿正低着頭啃鬆針，棕褐色的皮毛上綴着白斑，陽光透過枝椏灑在它身上，連晃動的耳朵尖都泛着光。
花鹿離得不算遠，也就五十來步。
陳凡慢慢端起獵槍，槍管抵着肩窩，瞄準了花鹿的前胸——那裏是要害，一槍就能放倒。他深吸口氣，手指剛要扣動扳機，花鹿忽然抬起頭，耳朵扇了扇，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轉身就要往密林裏竄。
陳凡手指猛地用力，“砰”的一聲槍響在林子裏炸開，雪沫子從枝頭簌簌往下掉。
花鹿往前踉蹌了兩步，腿一軟就跪趴在雪地上，掙扎着想要起身，卻只蹬得雪地裏冒出幾個深坑，漸漸沒了動靜。
李大壯瞬間沖了過去，蹲在花鹿旁邊摸了摸，抬頭沖陳凡咧嘴笑：
“凡哥，中了！這鹿夠肥，賣了錢咱能換不少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