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安抬眸,一眼就看到靳斯白,他坐在那,姿態慵懶,顯得很無所謂的樣子。
他的手指頭點着桌面,點啊點,每點一下,好像都敲擊在了葉心安的心裏。
還是會緊張的。
不知道他會怎麼刁難自己。
其實她知道,自己能不能進入IK現在不就是靳斯白的一句話嗎。
看他想不想讓自己進。
“靳總。”安娜看向靳斯白。
靳斯白抬了一下下巴。
道:“開始。”
得到靳斯白的指示,李安娜開始對葉心安發問。
“葉小姐,你先跟我們說說你的情況,還有對我公司的了解,爲什麼選擇我們公司。”
是很普通的問題。
葉心安立馬進入了狀態。
她把自己帶的簡歷分別從左到右的送到面試官的面前。
道:“這是我的簡歷,我是A大珠寶學院珠寶設計專業畢業的,大一,大三,大四分別獲得阿基米亞珠寶設計大賽的資格,並且在其中獲了獎。
關於貴公司……”
‘等等等’手指頭敲擊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大一,大三,大四……”清淺的聲音響起。
靳斯白抬眸,眼眸直視着葉心安。
冷聲問道:“那你大二的時候去哪裏了?”
在這一行都知道,阿基米亞珠寶設計大賽是一個針對大學生的珠寶設計比賽。
含金量很高,只要大學四年每年都參加比賽,獲得參賽資格,並且有兩次獲得獎,那畢業之後,就可以直接進入IK集團。
葉心安大二的時候沒有參加比賽,自然就沒有了這個機會。
如果她參加,不管是因爲她天賦高還是學習能力強,參賽資格肯定能進的。
現在也不用來面試了。
靳斯白的這一個問題無疑戳中了葉心安的內心。
葉心安從小就喜歡畫畫,高中畢業,她的分數遠遠高於A大的錄取分數線。
選擇A大只是因爲A大的珠寶學院珠寶設計專業很好,而且,作爲珠寶行業的龍頭老大,IK就在這座城市。
一開始就把IK作爲目標的她,爲什麼會放棄這個不用面試就能進去的機會呢。
是她想放棄的嗎?
可是,在大二這整整一年,她是每天都在做事情,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着。
只不過她生病了。
可當像正常人一樣活着都成爲了奢求,那她得病得有多嚴重。
別人都知道分開後靳斯白很痛苦,可誰又知道她有多難受呢。
和你分開,風不再是風,雨不再是雨,雲也都是你的模樣。
葉心安不想說。
也絕對不能說。
“這個是我的私事,不在回答面試問題的範圍內吧。”
葉心安的聲音有些弱。
她知道不能惹惱靳斯白,可,有些秘密是無法開口的。
就比如說,她很愛他,直至今日,此時此刻。
現在已經得到一個留在他身邊的機會,難道要讓他重新扒開當年事情的面紗,讓她的醜惡出現在他的面前嗎?
她有勇氣重新讓靳斯白愛上自己,可她沒有勇氣讓他看到曾經的自己。
葉心安不想背上殺人犯,害人精的罪名。
她對視上靳斯白的視線,只察覺到他的眼底醞釀着強壓的怒火。
他好像在說,這個面試你到底想不想通過。
其他兩人不說話,只被這強大的壓迫感給折服,大氣不敢出。
完了,這直接不用再面試下去了,真是可憐了一個小姑娘,等了那麼幾個小時。
李安娜暗自腹誹。
“給我出去!”
果然。
葉心安有些泄氣,她要轉身走。
靳斯白火了,他的掌心重重拍在桌面上。
“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靳斯白扭頭看向孟易和李安娜。
這兩人,東西都來不及拿,就趕緊收拾東西走了,出門後還很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看來,這次靳斯白是真的生氣了。
李安娜和孟易走到門口,珍妮已經不在了,她睨了一眼緊閉的門,擔憂的問起孟易道:“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孟易搖頭。
李安娜好奇心起來。
“靳總和葉小姐是什麼關系?”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兩人關系肯定不一般。
孟易伸手到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李安娜識趣,也不再問下去。
只是心裏暗暗的爲葉心安捏了一把汗。
靳斯白這麼優秀的男人,帥氣多金,哪裏都好,就是脾氣不行,淡漠疏遠,高高在上,手段殘忍,總之,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得住的。
當然,也有那種看不透的小女生上趕着,可是最後結局都不怎麼好。
李安娜能夠感覺得到靳斯白對葉心安很特別。
但是男人嘛,不都是玩玩而已,如果那個女人不識趣,最後的下場也不過爾爾,和其他女人一樣。
面試辦公室裏,靳斯白已經從原來的位置起來,到葉心安的面前。
他伸手捏住葉心安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對視。
“葉心安,你說說,大二那一年你都去幹什麼了?和其他男人鬼混去了?”
他很用力,把葉心安的下巴掐得很疼,好像要脫臼了一般。
葉心安想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可是男人的力氣和女人的力氣相比,懸殊太大。
她的掙扎在靳斯白眼裏看着只像是一個笑話。
“葉心安,你說啊,你好好的跟我說,我就原諒你,你求我啊,讓我原諒你當年的丟棄。”
‘丟棄’這兩個字靳斯白說得很用力。
而這兩個字,像是一塊火熱的石頭扔到了水裏,激起一陣水花的同時,還弄疼了周圍的水。
“小白,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又是什麼樣的?”
葉心安和他的眼眸對視着,眼神纏綿交織,靳斯白的手漸漸鬆動。
如果可以說,她絕對會告訴靳斯白。
可是這個事情偏偏無法開口,她看着靳斯白這樣痛苦的樣子,她的內心難道會好受嗎?
只剩下了無比的沉痛。
“不要再糾結當年的事情好嗎。”
葉心安突然湊近靳斯白,她的粉嫩薄唇貼在了靳斯白的唇瓣上。
輕輕的輾轉着。
靳斯白那顆浮動的心在這瞬間沉了下來。
“小白,我想你,很想。”
葉心安淺聲低喃。
這一句話聊以慰他滿身風塵。
靳斯白也閉上了眼睛。
然而,在深吻過後,兩人的呼吸都還沒有恢復平穩時,靳斯白已經轉身,大跨步走了出去。
“今天的面試,不合格!”
他只丟下了這麼一句話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