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第三天,許時念回了趟家裏,她家離市區有些遠,兩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巷子幹淨,擁擠的過道上擺放了一些雜物,人情味足
夏天枝葉繁茂,高高聳起,遮住了火熱的太陽,風一吹,倒有些許涼意。
巷子口坐着幾個老人家,瞧見許時念時眉眼帶笑的,和藹得很:“念念回來啦?”
“趙爺爺,李奶奶好,我回來看看外婆。”許時念乖巧地回答,這些都是巷子裏的鄰居,鄰居們平日裏也很照顧她和外婆。
李奶奶笑說:“你外婆知道你回來,早早和我們說今天不出來聊天了,要給你做好吃的呢!”
想到外婆,許時念心裏一股暖流淌過。
她才走進玄關,外婆忙從廚房裏小跑出來:“念念回來啦!還有個雞湯在燉着,馬上就吃飯了!”
“外婆,想不想我呀?”
“你說呢!”外婆面容和藹,雙頰透着紅,精神頭比前幾年更足,眼睛裏閃着亮光:“哎喲,念念你瘦了,在學校是不是不吃東西。”
“哪有啊,我還胖了兩斤呢,在外婆眼裏我每次都瘦了。”
外婆輕輕捏着她的手腕:“軟綿綿的,就是瘦了!”
許時念和外婆爭論瘦不瘦這個問題至少爭論了十分鍾,看着外婆高興的樣子,她最後說道:“好好好,瘦了,所以我待會要吃外婆做的菜補補。”
“外婆給你做了好吃的,都是你愛吃的。”
許時念和外婆好好吃了一頓飯,又和外婆聊了好一會兒,時間走到傍晚,她看着鏡子裏的長發,似乎很久沒打理自己的發尾了。
“林姐,我想剪個頭發。”許時念來到巷子裏的理發店,理發店雖小,但東西齊全,巷子裏的人都喜歡來這剪頭發,林姐的手藝很好,價格也不貴。
林姐一見她就眉開眼笑的:“我們巷花回來了啊!”
“什麼巷花?”
“這個巷子裏最漂亮的女孩,不叫巷花叫什麼?”林姐搭着許時念的肩,帶她坐到中間的座椅上,“想剪什麼樣式的,你林姐保證給你剪得漂亮。”
許時念被她逗樂,她摸着發尾:“修一下就好了。”
“好咧,我給你好好修修,再稍微修個造型。”
許時念沒意見,林姐的手藝很好,她完全可以市區開一個造型室,光是她的手藝,指不定還能成爲京市有名的女造型師。
不過酒香不怕巷子深,林姐的手藝吸引了不少人,口口相傳,甚至有人願意花費一兩個小時的車程來這剪頭發。
“念念戀愛了嗎?”
許時念抿唇:“沒有。”
“小年輕大學時期不談戀愛多可惜呀!再說了,你這麼漂亮肯定很多人追。”
“其實也沒有很多,京大漂亮的人很多的,大家都很優秀。”
林姐笑得更歡:“你就是太謙虛,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許時念剛想開口,林姐鏡子裏看了她一眼,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林姐笑說:“妹妹,你可騙不了我哦,我可是火眼金睛。”
林姐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小女孩心裏有人,她心情不錯,遇到感情上的事就多說了幾句:“我告訴你,對付男人啊就得有一套,男人就是賤,你吊着他他才控制不住想你。”
許時念聽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林姐大方漂亮的臉上掛着幾分喜悅,她好像猜到了什麼。
“林姐,你戀愛啦?”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說到這,林姐跟個桃花似的:“姐是過來人,你聽我說的,就算很愛他,也不要老黏着他,引起他的注意,又不主動,時不時給他點甜頭就好了,保管他被你吃得死死的。”
許時念認真思考了幾秒,最後在心裏默默搖頭。
也許這個方法有用,但祁燼舟是什麼人啊,他那雙眼能輕而易舉地看穿別人的想法和目的,而且他那樣的情場高手,至今的傳言只有別人傷心的份,他從不會爲情所困。
道阻且長啊!
“剪好了,怎麼樣?”
林姐給她修了發尾,又稍稍剪了點層次,兩邊的鬢發微微垂着,許時念頭發多,這麼一剪,比剛才更好看了些。
“林姐剪得特別好!”
林姐不收錢,但許時念趁她不注意付了錢,匆匆跑出門時,林姐跑出來道:“你這孩子真是的!妹妹,談戀愛了有機會帶回來給姐看看啊!姐挺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男人讓你喜歡成這樣。”
許時念轉身隨意點頭,心裏忍不住嘀咕,她不過是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在林姐眼裏就成了她很喜歡他。
這是太明顯了?還是林姐會錯意了?
*
許時念兼職接了幾個家教,剩下的假期她幾乎都在兼職,一天上三門課。
京大的學生做家教吃香,價格也很可觀,她總共上了五天,得了不少錢,給外婆一些,她還剩許多生活費。
許時念下課後,就近公交車站搭乘公交車回學校,今天是假期最後一天,許多同學陸續返校,校園又恢復了以往的熱鬧。
到站後,她走向附近的甜品店。
一進門濃鬱的黃油香味撲鼻而來,暖黃色的燈光,可愛精致的甜品錯落有致地放在透明櫃子裏,氣氛溫馨又舒服。
許時念看着標牌上的新品推薦,可頌中間堆着奶油,上面放着新鮮的草莓。
她微微俯下身,認真凝視着這些草莓可頌,嘴角不自覺地掛上了笑容,她過於沉浸,以至於完全沒注意到旁邊落下了一片陰影。
許時念起身拿餐盤,耳邊響起低沉的笑:“沒吃飯?”
她倏的扭頭看去,見她錯愣的樣子,祁燼舟心情不錯:“許時念,你怎麼這麼呆?”
她直起身,“你,你怎麼在這?”
“哦,在路口看見你,我就跟着進來了。”他說的坦然:“有問題?”
“沒有。”
祁燼舟薄薄的眼皮微掀,深邃的黑瞳讓人看不清思緒,許時念剪頭發了,發尾修得比之前短了些,襯地一張臉更小,配上那雙無辜的眼睛,祁燼舟收回視線,
“不是說欠我一頓飯?”
“什麼?”許時念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
“怎麼,想賴賬?”
許時念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的,我沒有那樣想。”
“行,擇日不如撞日,我也沒吃飯。”
許時念點點頭:“好,那你等我一下。”
她打開櫃子,拿了一個可頌,旁邊有個人就這麼看她,她扭頭問:“你要嗎?”
“我不愛吃甜的。”
“噢。”
“你買的話,可以試試。”
許時念拿着夾子的手顫了顫,她的心情跟着祁燼舟的每句話上跳下跳的,跟坐過山車一樣。
“這家的甜品很好吃,你試試吧?”許時念看着他說。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