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國,天龍寺內。
段正明與數位皇家高僧圍坐,神色凝重。
"五仙教新教主上任後,往我大理派遣了不少人手,看來邊境又要起 ** 了。"
"五仙教明明根基在我大理境內,卻投靠了日月神教,諸位可有對策?"
鎮南王段正淳 ** 一旁,默不作聲。他此刻滿腦子都是那些紅顏知己的身影。
可惜家中夫人凶悍,無法將她們都接來同住。
偶爾也會想起兒子,那小子跑去大宋這麼久也不回來看望。
不過這個向來厭武的兒子如今武功精進,內力深厚還百毒不侵,出去歷練也是好事。
聽到輕咳聲,他才回過神來。
"五仙教?此事易爾。只需稍加警告即可,如今五仙教哪還有什麼高手?"
"就算日月神教那位右使真如傳聞般厲害,此刻也必然不在教中。他若知曉此事,難道還敢獨闖我大理不成?"
"此事交由我處理,諸位不必費心。"
他哪是真要去五仙教,不過是想借機探望紅顏罷了。
剛出大理城,段正淳便吩咐隨從:"你們去給五仙教送個信,傳達我大理的意思,之後到小鏡湖尋我。"
褚萬裏與朱丹臣領命,直奔五仙教的萬妙山寨。
二人口含避毒丹,否則莫說進寨,光是山中瘴氣就足以致命。
入林不久,便見一孩童正在撞樹。
"小娃娃,你可是五仙教中人?"
五毒童子猛然回頭:"找死!"
他們明明是五仙教,改名已久,竟還有人喚作五毒教?
褚萬裏一把拽過朱丹臣護在身後:"我們奉大理鎮南王之命前來拜會五仙教主,速速引路,莫要誤了正事。"
五毒童子聞言勃然大怒,他好歹也是教中長老,這兩人竟敢如此輕視?
右使大人親口誇贊他用毒天賦卓絕,將來必成大器,區區大理鎮南王算什麼東西?
不多時,五毒童子便押着渾身癱軟的褚朱二人來到寨門前。
何紅藥打量着來人:"大理來的?所爲何事?"
"快解了毒!否則大理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們竟敢對使者 ** 手?"褚萬裏怎麼也沒想到兄弟二人會栽在一個孩童手裏。
五毒教,果然名不虛傳。
何紅藥瞥了眼端坐一旁的李林,頓時底氣十足:"我教與大理素無往來,再不交代來意,就把你們扔進萬龍窟嚐嚐滋味!"
褚萬裏強撐道:"你們在大理境內安插 ** 意欲何爲?速速撤走,否則天龍寺高僧駕到......"
"好大的威風!"李林冷聲打斷,"彈丸之地也敢動我神教麾下分壇?"
何紅藥連忙起身:"右使明鑑,大理皇室一直想吞並我教,此番定是借題發揮。"
右使?!
褚萬裏心頭劇震,日月神教右使竟在此處?
大事不妙!
李林輕笑道:"段正淳派你們來送死,自己倒快活去了?"
"整天給別人戴綠帽,殊不知自己頭上早成草原——養了十幾年的兒子都不是親生的。"
"不過也難怪,你們段家祖傳的毛病。當年一燈的老婆,不就跟周伯通跑了?"
褚萬裏目眥欲裂:"要殺便殺!休得辱我主公!世子怎會不是王爺親生?"
"回去問問你們王妃便知。何紅藥,傳令下去,把段譽身世昭告大理。"
褚萬裏怒吼道:“休得胡言!大理絕不會饒過你們!李林,你以爲有東方不敗撐腰就能無法無天?日月教早晚……”
兩根毒針瞬間沒入褚萬裏與朱丹臣的眉心,二人頓時氣絕倒地。
李林掃了眼何紅藥,這丫頭如今下手倒是狠辣,不過殺得痛快!
沒本事還嘴硬,這種人死不足惜。
“何紅藥,過來。我再透露些大理秘聞,你派人散出去,我要讓大理徹底大亂!”
“敢招惹五仙教,便是這般下場!”
何紅藥愣愣望着李林——右使竟爲五仙教連這等機密都和盤托出?
這些秘辛,不知神教耗費多少心血才到手。
此事也給她敲了警鍾:或許日月神教在大理的情報網,遠不止五仙教這一條線。
看來往後五仙教打探消息得更賣力才行,否則遲早被邊緣化。
一日後,數則駭人傳聞席卷大理。
不僅江湖震動,連市井百姓也議論紛紛,消息最終傳入大理皇宮。
段正明覽畢密報,當場噴出一口鮮血。
“我大理國運,莫非真要斷絕?”
十日後,李林推開五仙教密室石門。
他啃着毒果信步而出,汁水染紫了嘴角。
“滋味不錯,可惜帶不回去給夫人品嚐。”
《五毒真經》已初窺門徑,如今尋常毒物難傷他分毫。
“右使出關了?”何紅藥迎上前,眼含喜色。
“嗯,大理那邊如何?”
何紅藥興奮道:“全亂套了!段正淳逃往大宋境內,偏巧撞上西夏一品堂的段延慶。侍衛拼死斷後,他孤身狼狽逃回大理。”
“嶺南宋閥近日又從南越調兵,如今大理人心惶惶,段氏哪還有心思對付我們五仙教。”
何紅藥越說越激動,右使大人果然非同凡響,根本無需親自出手,大理段氏便已元氣大傷。
這正是五仙教崛起的天賜良機,或許很快就能成爲大理武林之首。
大理本就沒有多少江湖門派,地域狹小,段氏對武林壓制輕而易舉。
像無量劍派這種二流門派,在此地已算頂尖。
傳聞這裏曾有個逍遙派,後來不知所蹤。
其他小門小派更不是五仙教的對手。
雖然大理疆域遠不及大明、大宋,但能成爲一國最強武林勢力,何紅藥依然欣喜若狂。
她對李林的仰慕之情愈發深厚,不愧是東方教主的男人。
"不錯,眼下確實是五仙教擴張的良機,但更是潛心發展的好時機。"
"可還記得我說過?江湖之中,實力才是根本。若無足夠實力,即便被尊爲大理第一又有何用?"
"專心修煉,早日達到一流巔峰,屆時我爲你打通任督二脈,助你踏入宗師之境。"
爲他人打通經脈,最好修習同源 ** ,否則內力相沖反易傷人。
他修習的五毒真經與何紅藥同出一脈,自然無礙。
何紅藥突然說道:"右使,不如帶我回黑木崖吧。我甘願做個侍婢,將教主之位讓給五毒童子。"
李林一怔,沒想到自己魅力如此之大,竟讓她寧願舍棄教主之位也要追隨。
"不可,你必須留下。五毒童子雖有天賦,卻難當大任。少了你,五仙教必將衰敗。"
"記住,五仙教暫不與其他門派爭鋒,也不要輕舉妄動,靜候我的消息。"
"我這就回黑木崖了,你好生修煉。"
李林離去時,何紅藥單膝跪地:"五仙教恭送神教右使。"
門外衆人齊聲高呼:"五仙教恭送神教右使!"
李林帶着五仙教的禮物,騎馬踏上歸途。離開黑木崖已一月有餘,他有些思念家中的妻子。
沿途他不斷練習劍法。金蛇劍與普通兵器不同,夏雪宜已逝,無人傳授金蛇劍法,他便自創招式。李家劍法本就融合多家之長,雖不及辟邪劍法詭譎,卻讓他的劍術造詣更進一層。
行至河邊,他停下飲馬。金蛇劍閃電般刺出,一尾鯉魚應聲而穿。他在岸邊生火烤魚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車上走下一位白衣男子,面色蒼白卻目光炯炯。李林笑着取出水囊:"天寒地凍,可要飲些酒暖身?"
白衣人驚喜道:"這酒香獨特,我嚐遍天下美酒卻未遇此味。"李林解釋:"此乃五仙釀,以五毒配數十種毒草毒花所制,常人難得一見。"
聽聞劇毒配方,白衣人反而暢飲三大口:"果然佳釀!早聞五仙釀大名,今日得嚐,多謝。"
李林遞過烤魚:"權作下酒菜,我再取幾條。"說着撿起石塊甩向河面,幾條魚即刻浮起。他嫺熟地處理鮮魚,抹料上火。
白衣人注視他投石的手法,贊道:"閣下暗器功夫別具一格,非唐門路數,不重巧勁而求迅疾,令我想起江湖一段傳聞。"
“傳聞日月神教的東方教主飛針絕技出神入化,快若閃電。”
李林坐在白衣男子對面,晃了晃手中的水囊:“我這粗淺的暗器功夫,自然比不上名震江湖的小李飛刀。”
白衣男子眉梢微挑:“你認得我?我卻從未見過你。”
李林仰頭飲了一口酒,笑道:“現在認識了。在下李林,與閣下同姓。”
白衣男子的手懸在半空:“你就是近日江湖傳聞中,日月神教右使,東方教主的夫君,斬殺任我行的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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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坦然點頭:“正是。不知可否與閣下交個朋友?”
白衣男子朗聲大笑:“酒已入喉,便是知己。何況你見我咳血卻不勸戒酒,這份性情正合我意。”
說罷又連飲數口,嗆得胸腔震動,哪還有當年 ** 探花的模樣。
李林將酒囊推過去:“多喝些無妨。這五仙釀不僅能活血化瘀,更能滋養經脈。”
篝火噼啪作響,李**撕咬着烤魚,久違的暢 ** 涌上心頭。
上一次這般與人痛飲,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你當真年僅十八?”
得到肯定答復後,李**眼底掠過詫異。如此年紀竟有這般造詣,江湖何時出了這等人物?
塞外十年,竟錯過了這般精彩的武林新篇。
“刀劍雙修並非正道。”李**突然正色道,“以你天資,專精一門或可窺得武道至境。”
他想起嶺南的雪亮刀光,白雲城的驚鴻一劍,還有那對攝人心魄的金環——
這世上的絕頂高手,從來只執一器。
學習的東西太多,精力就容易分散,最終導致每一樣功夫都無法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更不用說突破更高層次了。
李林微笑道:"我年紀還小,不是嗎?不多嚐試幾種,怎麼知道自己更適合哪條路?"
"如果現在就選定方向,萬一選錯了,豈不是更耽誤我的武學之路?"
李**怔了怔,仰頭灌了兩口酒:"咳咳...你說得對,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慢慢選擇。"
武學之道確實講究天分,有人精於劍術,有人擅長刀法,而他最拿手的就是飛刀絕技。
江湖上也有不少人練習飛刀,但苦練數十年,進步卻遠不如他一日之功,這就是天賦的差距。
烤魚又熟了,李林遞給李**一條,對方卻搖搖頭,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剩下的半壺酒。
"既然你喜歡,這壺也送你路上喝。以後想喝酒了,隨時來黑木崖找我。"
李**毫不客氣地接過酒壺:"好,改日想喝酒了,定去尋你。"
"不過眼下我可請不起你喝酒,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總讓你請客也不合適,不如請你吃條烤蛇吧。"
李林正想說最近蛇肉吃膩了,卻見李**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飛刀。
那是柄再普通不過的飛刀,尋常鐵匠三個時辰能打造幾十把。
但刀身上刻着的那個"李"字,卻成了天下最可怕的 ** 利器。
甚至沒見他運功發力,手腕都不曾抖動,飛刀就已破空而去,釘在遠處樹幹上,刀尖還穿着一條毒蛇。
李林驀地閉上雙眼,腦海中只剩下那驚鴻一瞥的飛刀軌跡。
那飛刀看似緩慢無力,卻仿佛早已鎖定毒蛇,任它如何閃躲都避不開這一擊。
他將自己代入毒蛇的處境,駭然發現即便以葵花寶典大成的身法,也躲不過這看似簡單的一刀。
這究竟是爲何?
李林在腦海中不斷推演着李**方才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