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梅找人借了件大衣,披在馮蝶身上。
她抹着眼淚哭訴:
“你們來看看,我妹子的頭發都被扯禿了一塊,這還怎麼見人呐!”
劉大姐看不慣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懟她:
“能活命就算好的了,頭發還能再長,命沒了可就真沒了!”
衆人也都說:
“梅姐你也是團長媳婦,怎麼還是個拎不清的?”
“你該謝謝人家溫軟救了你妹子!”
人民群衆都是對溫軟的誇獎,馮梅恨地咬了咬牙。
明明都設計好了,時機也正好,就等陸釗過來救下馮蝶。
馮蝶到時候把衣服一撕,再裝個昏迷,好事大成。
偏偏跳出來個溫軟壞了她們的好事!
馮梅瞪了溫軟一眼。
溫軟淡笑,沒本事的人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內心的怨氣。
馮蝶哭嚎:
“我妹子半天都不醒,是不是要做人工呼吸啊!”
溫軟披着大衣走過去。
馮蝶立刻收了淚,防備地看着溫軟:
“你過來幹什麼?”
溫軟:
“我爸爸是醫生,我也是學醫的,我來幫你看看。”
周圍人忍不住:
“真是好人呐!除了會下水救人,還會治病!”
劉大姐與有榮焉:
“那是!她叫溫軟,陸釗的城裏媳婦,還是文化人嘞。
別看是城裏人,一點架子都沒有,人好的不得了!在火車上還幫我打跑了人販子,救了俺家的小石頭!”
衆人:“原來是陸釗媳婦!陸團長怎麼這麼好運氣!”
馮梅拒絕讓溫軟看馮蝶:
“不要你看!”
溫軟做出受傷的表情:
“梅姐是不信我?”
有人看不過去:
“梅妹子是想救你妹子還是不想救你妹子,你不要人看,怎麼知道你妹子情況怎麼樣?”
“就是就是,現成的醫生不要,安的是什麼心?”
她想讓陸釗來給馮蝶看,但這話不能明說。
由於輿論壓力,馮梅只好給溫軟讓位。
溫軟知道馮蝶沒事。
她拽着馮蝶向岸邊遊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沒道理上了岸反而昏迷了。
溫軟摸上她的心口,熱熱的,心髒跳動有力,脖子的動脈也在跳動,沒有窒息,血液運行很通暢。
掰開嘴巴看也沒有淤泥水草之類的東西堵住呼吸道。
馮蝶就是在裝暈。
馮梅緊張兮兮地看着溫軟:
“怎麼樣?”
溫軟:“沒什麼大事,不做人工呼吸也行。”
馮梅立刻說:
“那不行!我妹子不會遊泳,在水裏撲騰了那麼久,窒息了怎麼辦?”
溫軟眼睛一轉:
“要想做人工呼吸那也好辦,我也會。”
馮梅又說:
“不能讓溫軟妹子你來做,你又下水又幫我妹子檢查身體,肯定累壞了,要找個身強力壯的人做。”
劉大姐插嘴:
“你還知道溫軟累壞了!也沒見你謝謝人家,張嘴就是你妹子的頭發!”
馮梅臉一青,顧不上和劉大姐還嘴。
溫軟冷笑,看來馮梅還沒對陸釗死心。
溫軟隨手拉過一個看熱鬧的男子,正是王平安,溫軟道:
“你身強力壯,你來給她做!”
看熱鬧的衆人一靜,轉而看起更大的熱鬧:
“可以可以!王團長算的上身強力壯!還是團長嘞,手下那麼多兵!”
“快快快!你小姨子都窒息了,姐夫快上!”
王平安和馮梅齊齊黑臉。
王平安連連擺手:
“我不行,我不會!”
溫軟笑容極有說服力:
“我告訴你步驟,你跟着我說的做就行了,錯了我幫你改,沒事!”
王平安被衆人目光盯着,頭皮發麻。
馮梅臉色像開了個染坊,什麼樣的顏色都有。
馮梅再也忍不了,怒吼一聲:
“你這是救人嗎?你這就是在開玩笑!”
溫軟驚訝:
“不是馮梅姐要求一定要做人工呼吸的嗎?我現在是在滿足你的要求啊!”
劉大姐看着亂糟糟的,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衆人目光在地上站着的馮梅、王平安和地上躺着的馮蝶之間轉來轉去。
馮蝶此時再也裝不下去了,再裝下去姐夫就真的要給她做人工呼吸了!
那她在姐夫家再無立足之地。
馮蝶假意咳嗽兩聲,幽幽轉醒。
馮蝶睜開眼睛:
“咳咳咳,這是怎麼了?”
馮梅抱住妹妹,眼淚滾滾而下:
“你終於醒了,再不醒別人就要欺負死咱們一家人了。”
劉大姐心裏不悅:
“哎哎哎,瞎說什麼呢?誰欺負你們了?大家不都是在幫你們想辦法嗎?
還有我溫軟妹子,救了你們也不說聲謝謝!”
王平安見馮蝶醒了,不用再做人工呼吸,大鬆一口氣,悄悄溜走了。
馮蝶抬頭看見溫軟被陸釗緊緊抱在懷裏,心裏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陸釗好似根本就沒看他,滿眼都是陸釗,馮蝶覺得自己跟個路邊的小草似的,這輩子也入不了他的眼,頓時有點心灰意冷。
溫軟的眼神戲謔,把她的把戲看的明明白白,馮蝶升不起再和溫軟搶陸釗的心思了。
只看陸釗看向溫軟的眼神,馮蝶就知道,陸釗這個人她大概率是搶不走的。
馮蝶勉強扯出個笑:“謝謝溫軟姐。”
馮梅見馮蝶輸了氣勢,感覺被溫軟打了臉,怒火噌地一下子上去了。
“你謝她幹什麼!就是她拽禿了你!明明馬上就能帶你上來,非拖延時間讓你在冷水裏泡着,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
你要是生病了,說不定就都是溫軟的錯!”
陸釗大步走來,站在馮梅面前: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陸釗大高個,站在馮梅面前,特別有壓迫感,馮梅仰頭對上他陰沉的眼神,嚇的一個激靈,諾諾不敢再說。
陸釗徹底看清了馮梅的爲人,懶得糾纏,轉身一個公主抱,把溫軟抱起來。
貞心跟上去。
溫軟猝不及防被抱起來,失重感讓人覺得很奇怪。
溫軟蹬了下腿:“放下來我自己走。”
陸釗一直沒給溫軟好臉色,冷言冷語地反問:
“你還知道害羞?”
溫軟:……
她哪是害羞,她是覺得自己衣服吸了不少水,陸釗抱着肯定很重。
但是陸釗絲毫看不出吃力的樣子,抱着她好像走地很輕鬆。
陸釗見溫軟沉默,繼續道:
“默認了?”
溫軟第一次感覺到陸釗的惡劣。
剛要開口否認,小小的人貞心苦心勸她:
“媽媽你別說話,這個時候就不要和爸爸賭氣了,等會嗆到涼風,又要咳嗽。”
好啊好啊,一大一小都來教訓她是吧!
等她好了,看她怎麼收拾這兩個。
陸釗的懷抱溫暖有力,救了一回人,鬧騰了那麼久,溫軟還真累了。
不知不覺,在陸釗的懷裏睡了過去。
陸釗身後衆人還在看熱鬧掰扯:
“蝶妹子身上的棉襖可是我的,羊皮棉襖貴着呢!別忘給我洗了曬幹送回來!”
“溫軟也是團長媳婦,救了馮蝶妹子,按理說你們馮家姐妹要買了東西上門道謝吧!不能讓活雷鋒寒心呐!”
“就是,不知恩圖報,誰敢和他們交心?”
“……”
馮梅怒吼:“改天我妹子就去登門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