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千萬？”
許安好懵了：“這是敲詐！他明明只欠一百萬！”
“敲詐？”豹哥眯起眼，語氣冷下來，伸手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拽到面前，
“當初你可是親口答應，三個月內還清所有欠款，現在逾期了，規矩就是規矩。
要麼，今晚湊齊一千萬；要麼，你就留在這，給我當‘搖錢樹’，什麼時候賺夠了，什麼時候再走。”
他的手掐着她的衣領，力道大得讓她喘不過氣，眼裏的凶戾像要吃人。
許安好盯着他油膩的臉，絕望瞬間裹住心髒，手裏的銀行卡仿佛變成了一張廢紙。
而此時，賭場頂層的VIP包間裏，氣氛卻壓抑得讓人窒息。
陸時衍坐在定制的黑檀木沙發上，雙腿交疊，指尖轉着枚銀質打火機，火苗亮了又滅，映着他眼底深不見底的寒意。
地板上跪着個穿西裝的男人，頭發亂糟糟的，額角滲着血，西裝上還沾着腳印，顯然是被打過。
他不停地往地上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陸爺，我真不知道那批貨是您的！
我要是知道，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動啊！求您饒了我，我把名下的公司、房產都轉給您，求您給我條活路！”
陸時衍沒說話，只是抬了抬下巴。
站在旁邊的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頭發，硬生生把他的臉抬起來。
那男人左眼眶烏青一片，嘴角裂着血口，眼淚混着血往下流，糊得滿臉都是。
他眼神裏的恐懼像要溢出來，像只待宰的羔羊。
陸時衍的目光掃過他滲血的額頭：“動我的東西，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他頓了頓，指尖的火苗熄滅，聲音壓得更低，卻帶着刺骨的冷，
“公司和房產我不缺，不過，你不是喜歡搶別人的東西嗎？那就把你這雙手留下，當給我的‘賠償’。”
男人的臉瞬間慘白，尖叫着想要掙扎，卻被兩個保鏢死死按住。
其中一個保鏢從旁邊的黑色工具箱裏拿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刀刃映着水晶燈的光，晃得人眼暈。
包間裏立刻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那聲音穿透厚重的門板，卻很快被樓下賭場的喧囂吞沒，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陸時衍靠回沙發上，拿起桌上的威士忌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掛着細痕。
他起身，隨手把空酒杯放在桌上，冷聲道：“處理幹淨。”
他起身往電梯走，黑色襯衫的衣擺在空氣中掃過，沒帶起半分波瀾。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陸時衍走了出來，路過一樓中間一個小包間時，裏面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帶着顫抖的倔強，像是在反駁什麼，那聲音他記得清楚，是許安好。
陸時衍的腳步頓了頓，眉梢微挑，轉頭對身後的保鏢低聲吩咐：“去查查裏面的情況。”
說罷便徑直走向賭場大門，門外的黑色勞斯萊斯幻影早已候着。
司機快步上前拉開後座車門，手護在車門上沿。
陸時衍坐進後座，從車載冰箱裏取出一瓶威士忌，倒了小半杯，琥珀色酒液在水晶杯裏晃出細波。
車內淺藍氛圍燈映得他側臉冷硬，卻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沒等五分鍾，保鏢拉開後車門，拉開車門躬身匯報剛剛那個小包間的事情。
陸時衍聽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是溫和，反倒帶着點冷意。
他呷了口威士忌，對保鏢說：
“給賭場老板打電話，告訴他，他的人惹了我陸時衍的人，該怎麼處理，不用我教。”
而此時，許安好所在的小包間裏，氣氛正劍拔弩張。
豹哥還揪着許安好的衣領，唾沫星子噴在她臉上，罵罵咧咧地喊着“不還錢就留下當搖錢樹”。
可突然，他褲兜裏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他不耐煩地掏出一看，屏幕上的備注讓他臉色瞬間煞白。
是賭場老板的電話。
他慌忙按下接聽鍵，剛“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就傳來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他媽活膩了？敢動陸先生的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豹哥的手猛地一鬆，許安好踉蹌着後退兩步，撞在茶幾上。
他拿着手機，聲音抖得像篩糠：“啊？我……我沒動誰啊……”
“還裝！許小姐是你能惹的？趕緊給人道歉！把錢還回去！再敢說一句廢話，你這條胳膊也別想要了！”
電話“啪”地掛斷，豹哥的額頭瞬間冒滿冷汗。
他轉頭看向許安好，眼神裏的凶戾全變成了驚恐，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似的。
豹哥旁邊女人還沒搞清楚狀況，見豹哥鬆了手，還以爲他慫了。
她撇着嘴嗤笑：“豹哥，你怕她幹嘛？就她這樣的，留在賭場陪客人，早晚能賺回一千萬……”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女人臉上，打得她踉蹌着倒在沙發上，嘴角瞬間紅了。
豹哥指着她的鼻子，聲音又急又怕：“賤人！你他媽懂個屁！再敢胡說一句，老子撕爛你的嘴！”
女人捂着臉懵了，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卻不敢再吱聲。
解決完女人，豹哥立刻轉過身，臉上堆起諂媚到僵硬的笑。
他快步走到許安好面前，雙手把那張黑色銀行卡遞過去，腰都彎了半截：
“許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父親的債早就該一筆勾銷，我不該來煩您，是我糊塗！”
說着，他又慌忙掏出自己的卡，塞進許安好手裏，
“這卡裏有五十萬，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許安好攥着兩張卡，腦子一片空白。
前一秒還凶神惡煞要她還一千萬的人，下一秒就點頭哈腰地道歉，還塞給她一張卡。
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荒謬又害怕，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一個字。
豹哥見她沒說話，更慌了，連忙上前兩步，小心翼翼地說：
“許小姐，我送您出去吧？這裏太吵，別污了您的眼。”
說着，他親自替許安好拉開包廂門，一路弓着腰，陪着笑，把她送到賭場大門外。
直到看着許安好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他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他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
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孩，怎麼會跟陸時衍扯上關系。
而許安好攥着兩張冰涼的銀行卡，站在路邊，晚風吹得她打了個寒顫。
她低頭看着手裏的卡，又抬頭望向賭場頂層的方向，心裏滿是疑惑。
到底是誰幫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