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囚室逢生，意外之助
冰冷的寒意從石床蔓延至四肢，林峰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中睜開眼。
入目是潮溼的石壁，空氣中彌漫着黴味與淡淡的血腥氣，手腕和腳踝傳來粗糙麻繩勒緊的刺痛。他掙扎了一下，發現渾身酸軟無力，丹田內的內力如同退潮般空空蕩蕩——顯然是被下了軟骨散。
“醒了？”
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陰影裏響起，帶着金屬摩擦般的質感。白天那個高大黑衣人緩步走出，手裏把玩着一把匕首，刀刃在昏暗的油燈下閃爍着幽光。他已經摘去了蒙面巾，露出一張布滿橫肉的臉，左額一道疤痕從眉骨延伸至下頜，看着格外猙獰。
“你是誰？蔡京的走狗？”林峰冷聲問道，試圖從對方眼中捕捉信息。
疤臉漢子嗤笑一聲，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到了這裏，問這些還有什麼用？識相點就說出賬冊的下落，免得受皮肉之苦。”
林峰閉上眼，懶得再理。他知道，這種人只認拳頭和利益，求饒或爭辯都是徒勞。當務之急是恢復力氣，找到脫身的機會。
“嘴硬？”疤臉漢子眼神一厲，匕首猛地插在林峰耳邊的石壁上，火星四濺，“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他轉身從牆角拖過一個刑具架，上面擺着烙鐵、鐵鉗等物件，鏽跡斑斑，顯然沾過不少人的血。
“聽說你很能打？”疤臉漢子拿起一把鐵鉗，慢悠悠地走向林峰，“不知道打斷你兩條胳膊後，還能不能一拳打飛我兄弟？”
林峰心頭一緊，表面卻依舊平靜：“賬冊不在我身上，殺了我也沒用。”
“不在你身上？”疤臉漢子挑眉，“那就在姓楚的小子或鐵劍門那丫頭身上？沒關系，等他們被抓回來，咱們慢慢對質。”
他用鐵鉗敲了敲林峰的胳膊，陰惻惻地笑：“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讓你嚐嚐滋味。”
鐵鉗帶着寒意湊近，林峰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能感覺到軟骨散的藥效正在減弱，體內殘存的內力開始緩慢流轉，只是還不足以掙脫繩索。
就在鐵鉗即將觸碰到皮膚的瞬間，石室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着一個慌張的聲音：“頭，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巡城的禁軍！”
疤臉漢子動作一頓，皺眉道：“禁軍？他們來這兒幹什麼？”
“不知道，像是搜捕什麼人，已經快到後山了！”
疤臉漢子臉色大變，這處囚室是蔡京暗中設立的據點，藏在後山廢棄的礦洞裏，本是極爲隱秘，怎麼會引來禁軍？
他看了一眼林峰，又看了看門外，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若是被禁軍發現這裏，麻煩就大了。
“該死！”他罵了一句，對身旁的兩個手下道，“看好他！我去應付一下，回來再收拾這小子！”
說完，他急匆匆地帶着人離開了石室，厚重的鐵門“哐當”一聲鎖死。
石室內只剩下林峰和兩個看守的黑衣人。
兩個黑衣人顯然有些慌亂，不時看向門口，手裏的刀握得緊緊的。
林峰心中一動。禁軍？是巧合，還是楚驚風搬來的救兵？不管是哪種，這都是個機會！
他悄悄運轉《養氣訣》，加速內力的恢復。53點內力的底子還在，軟骨散的藥效正在被內力一點點沖散，四肢漸漸有了知覺。
“喂，你們說……禁軍會不會找到這裏？”一個黑衣人壓低聲音問同伴，語氣裏帶着恐懼。他們這些人幹的都是見不得光的事，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
“不知道……頭應該能應付過去吧？”另一個人也沒底。
就在這時，遠處隱約傳來喊殺聲和兵器碰撞的聲音，雖然模糊，卻足以讓兩個黑衣人心慌意亂。
“好像打起來了！”
“怎麼辦？要不……我們先走？”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縮。
林峰抓住這個機會，猛地發力！
“咔嚓！”
捆在手腕上的麻繩竟被他硬生生掙斷！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個黑衣人嚇了一跳，剛想拔刀，林峰已經如同猛虎般撲了過來！
他雖然內力未復，但力量和敏捷仍在，加上《追風步》的靈活，避開一人的刀砍，同時一拳轟在另一人的肋下！
“嗷！”那黑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蜷縮起來。
另一人見狀，揮刀便砍。林峰側身避開，左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右手一拳砸在他的肘關節上，只聽“咔嚓”一聲，對方的刀掉在地上，手臂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
解決掉兩個看守，林峰撿起地上的刀，劈開腳上的繩索，活動了一下手腳，感受着體內逐漸恢復的內力，心中稍定。
他走到鐵門前，試了試門鎖，紋絲不動。
喊殺聲越來越近，似乎就在洞口附近。
林峰目光掃過石室，最終落在牆角的一根粗壯的鐵鏈上。他走過去，雙手抓住鐵鏈，運起剛恢復的內力，猛地發力！
“喝！”
鐵鏈被他生生拽得鬆動，固定鐵鏈的石壁竟被拉出一道裂縫！他將鐵鏈纏在門栓上，再次發力。
“嘎吱——”
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響，被硬生生拉開一道縫隙。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是血的禁軍士兵跌跌撞撞地沖進了礦洞通道，正好看到拉開鐵門的林峰，嚇了一跳，舉槍便刺：“什麼人？！”
“自己人！”林峰連忙喊道，“我是被他們抓來的！”
那士兵愣了一下，看清林峰身上的囚服和石室裏的刑具，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急聲道：“快！跟我走！我們大人正在外面圍剿叛賊！”
林峰沒有猶豫，跟着士兵沖出了石室。
礦洞通道裏一片混亂，不時有黑衣人被禁軍砍倒。洞口方向，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
“你們是……李侍郎的人？”林峰一邊跟着士兵沖殺，一邊問道。
“不是！”士兵喊道，“我們是開封府尹大人的部下！接到線報，這裏有叛賊聚集，前來圍剿！”
開封府尹？
林峰心中驚訝。難道是柳長風將黃河幫的罪證呈上去了？
來不及細想，兩人已經沖出了礦洞。
洞口外，數百名禁軍正與黑衣人激戰。一個身穿官服、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手持長劍，指揮若定，正是開封府尹包拯！
“大人！找到一個被囚禁的人！”士兵喊道。
包拯看了林峰一眼，目光銳利：“你是什麼人？爲何會被囚禁在此？”
“晚輩林峰，因持有黃河幫與蔡京勾結的賬冊，被這些人抓來！”林峰簡明扼要地說道。
“蔡京？賬冊？”包拯眼中精光一閃，“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賬冊被晚輩的同伴送往吏部李侍郎處，想必很快就會送到大人手中！”
包拯點了點頭，對身旁的校尉道：“派人保護林少俠！繼續圍剿叛賊，一個也別放過！”
“是！”
林峰看着包拯沉穩的身影，心中懸着的石頭終於落下。有開封府尹在此，蔡京的這些死士插翅難飛！
他忽然想起什麼，對着包拯道：“大人，翠屏山方向還有我的同伴被追殺，他們帶着賬冊，還請大人派兵救援！”
包拯立刻道：“你帶路！”
夜色中，一隊禁軍跟着林峰，向着翠屏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林峰回頭望了一眼火光沖天的礦洞，握緊了手中的刀。
蔡京，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楚驚風與蘇清月那邊，正遭遇着更大的危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