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什麼躲,你逃得了初一,逃得了十五?”
他的兩個小弟上前,把她拽了出來,往陳祖銘身上一推。
陳祖銘順勢就摟住了她的腰,往她的臉上噴了一口煙。
“嘖,你這張臉不化妝就他媽的這麼勾人,被祁珩上了好幾年,看着還是夠純的。”
溫舒槿臉色慘白。
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在尖叫着,抗拒着和他的接觸,她掙扎了幾下,陳祖銘手勁兒不小,鐵鉗一樣箍着她的手腕。
“今晚老子必須上你個十次八次,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他的狐朋狗友猥瑣地大笑起來。
程姐繞過吧台走了過來,她穿了一身豔紅色的吊帶連衣裙,扭着腰,風情萬種,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呦,陳少,今兒心情不錯啊,我陪你喝幾杯?”
她嬌笑着,細白的手指點了點陳祖銘的肩膀,又白了溫舒槿一眼,“你又找她幹什麼,她是我這裏最木訥呆板的一個,躺床上都不會叫,怪掃興的。”
陳祖銘揮金如土,是這裏的大客戶,程姐不想得罪他。
她說話好聽,又會拿捏男人的心思,陳祖銘被她哄得像順毛驢。
程姐把溫舒槿推到一邊,擠到陳祖銘身旁,挽起他的胳膊。
“走啊,陳少,上樓,包廂給你留着呢。”
陳祖銘朝溫舒槿揚了揚下巴:“她也得去。”
程姐用眼神示意她上樓準備。
溫舒槿暫時擺脫了陳祖銘,整理好衣服,上樓開了包廂,端了果盤,開了幾瓶陳祖銘常喝的酒。
陳祖銘和他那幫狐朋狗友上來之後,程姐親自給他倒酒,自己拿了一杯,又塞給了溫舒槿一杯。
她先和陳祖銘碰了碰杯。
“陳少,上次那事,我也有責任,沒調教好小溫,是我的錯,我先自罰一杯,你消消氣。”
說完,她仰頭,一飲而盡,優美的天鵝頸,吸引着所有男人的目光。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祖銘喜歡在狐朋狗友面前擺架子,程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不好再說什麼難聽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算是給了這個面子。
程姐瞪了溫舒槿一眼,“還不過來給陳少賠罪?”
溫舒槿抿着唇,走到陳祖銘面前。
陳祖銘剔眼看她,貪婪的目光猶如黏膩的毒蛇,危險地吐着信子。
她知道這是程姐在幫她解圍。
她彎下腰,姿態擺得很低,端着手中的酒,雙手微微顫抖。
“陳少,上次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
威士忌濃烈,入口像是一團火焰,灼燒着她的口腔,她憋着氣才勉強咽下,咳了幾聲,臉頰立刻燒了起來。
她是冷白皮,白皙的臉頰泛起了潮紅色,眼中盈盈有淚光,嘴唇被酒水浸染,紅潤柔軟,這副樣子光是站在那裏,就讓人血脈噴張。
男人們的目光,從四面八方投過來,如有實質般,牢牢地扒在她的身上。
溫舒槿覺得自己就像是一件被人隨意褻玩的商品。
陳祖銘要拽她的胳膊,程姐一個飄逸的挪移,坐到了他身邊,順勢推了溫舒槿一把,把她和陳祖銘的距離拉開了。
“我給陳少準備了一瓶好酒,放在吧台那裏了,你去拿來,陪陳少好好喝一杯。”
溫舒槿急忙點頭。
才出了包廂門,程姐就給她發來了消息,“趕緊走,回家。”
溫舒槿攥着手機,眼眶漲漲的,程姐平時對她冷嘲熱諷,可關鍵時候,總會伸出援手。
這些年,若沒有程姐護着她,她早就被這群禽獸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她回了消息,“謝謝你,程姐。”
同樣的話已經說了太多次,可除了一句謝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程姐回復:“別說沒用的,我護得住你一時,護不住你長久,陳祖銘不知道發了什麼邪,明知你是祁少前女友,還敢動你!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慫恿他,想搞你,你多長點心吧!”
這一點,溫舒槿也想到了。
除了她,還有誰。
溫舒槿生怕陳祖銘反應過來,連工作服都來不及換,裹上風衣就急匆匆往大門口走。
大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氣勢沖沖地走了進來,看到溫舒槿,上來就是一巴掌。
“賤人,就是你勾引我兒子?長着一張狐狸臉,除了會在男人身上發騷,你還會幹什麼?”
聽這囂張的語氣,溫舒槿就猜出她是誰了。
是陳祖銘的母親,陳太太。
陳太太的娘家勢力很大,黑白通吃,陳太太又特別護犢子,陳祖銘曾在床上玩死了一個小明星,陳太太連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也能壓下去。
所以陳祖銘才會囂張至極,除了祁珩,誰都不怕。
溫舒槿的半張臉被打得發麻,在陳太太這座大山面前,她就是一只螻蟻,輕易就能被碾壓致死。
她只能躲。
陳太太用鑲滿了鑽的包猛砸她的臉,堅硬的鑽石砸在臉上,刀割一般地疼。
“來來來,你們都給我看好了,就是這個騷狐狸,纏着我兒子,想破壞我陳家和趙家的聯姻!”
一群扛着攝像機的記者涌進酒吧,懟着溫舒槿的臉拍。
陳家最近正在商議和趙家聯姻的事情。
趙家是全國最大的絲綢廠商,生產的絲綢專供中東王爺,妥妥的暴發戶。
陳家的生意近些年下滑厲害,就想和趙家強強聯合。
陳祖銘緋聞不斷,據說趙家千金鬧上門好多次了。
陳太太針對她,是要讓她背鍋,還要讓她成爲趙家千金的泄憤對象。
面對如此歹毒的心思,她也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得罪陳家,京市就再也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她只能捂着臉,拼命往後躲。
這樣的時刻,無論她爲自己辯解什麼,都沒有用。
那種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感覺,六年前她就已經體會過了。
因此她學會了閉嘴。
那些營銷號的無良記者哪裏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三五架攝像機追着她拍,還專拍她的臉部特寫。
“請問你是這家酒吧的公主嗎?你陪過多少男人?”
“陳少不會嫌你髒嗎?”
“你是不是想靠身體上位?”
那些羞辱的話,如一支又一支沾着毒液的箭,狠狠地往她的心口扎。
六年前的噩夢仿佛重現,她的大腦眩暈起來,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晃動的攝像機就像是要吃人的厲鬼,朝她撲來。
她的眉心又一次傳來劇痛,腦袋像是被劈成了兩半,血肉模糊……
大門再次打開,一個頎長冷厲的身影走了進來。
吵鬧聲戛然而止。
溫舒槿視線模糊,全身像是浸在冰水裏,抖個不停,冷汗浸溼了手掌心。
她雙腿一軟,一只有力的手掌攥住了她的胳膊,她跌入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