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記者隱約聽到了電話裏的內容,然後想到最近輿論的風波,不由得有些心疼,下意識地握住了張北山的手。
張北山有些奇怪看了對方一眼。
女記者的臉微微泛紅,整個人如同觸電一般,迅速把手收了回去。
張北山佯裝不知道,繼續說道:“趙夢雪,我要是你的話,現在就開除劉萍!這樣才是避免連累公司的最好方式。
你現在的所作所爲,很難讓人不懷疑,你在這件事裏所扮演的角色。
難道劉萍有你把柄,所以你才這麼維護她?”
“呼!張北山,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們的感情上,放過劉萍這一次。
她畢竟是一個女人,肯定有自己的苦衷才那麼做。”
趙夢雪見硬的不行,馬上轉變態度,溫情款款地說了一番大道理。
張北山嘲笑道:“當有人跟你談感情的時候,就是要讓你犧牲自己利益的時候。”
“說的沒錯。”女記者下意識地附和道,眼神裏隨即閃過一絲羞恥,她意識到自己失態,簡直有違自己的職業素養。
女記者的聲音,通過手機清晰傳進了趙夢雪的耳中。
趙夢雪厲聲說道:“你在哪裏,身邊有什麼人?”
“趙夢雪,我現在正在接受采訪,想跟記者說幾句嗎?”
張北山笑着說道,順手將手機放在了女記者的面前。
女記者白了張北山一眼,用尖銳的語氣,說道:“趙女士,你好,我們是南鵬新聞的記者,方不方便采訪您幾個問題?”
“不方便!剛才我跟我丈夫之間的對話,如果未經我允許,我不同意對外發布。你明白嗎?”趙夢雪的聲音如同寒風一般刺骨。
女記者立刻說道:“趙女士,您對媒體可能有什麼誤解,我個人建議您對輿論進行一些回應。
比方,爲什麼會您維護劉萍一個誣陷自己丈夫的人。
劉萍是您的貼身助理,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們公關部會統一對外發布聲明。
張北山,從今天開始,你被開除了,不需要你再到公司來了!”趙夢雪幹淨利落地說道,然後掛斷電話。
張北山放下手機,對女記者輕輕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咱們可以繼續了。”
“剛才那位趙女士是您的妻子,劉萍是趙女士的貼身助理?”女記者有些憐憫,語氣異常溫柔地說道。
張北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這應該不是新聞了。”
“現在網上的傳言很多,有人認爲劉某誣陷你,是因爲受到某人雇傭,從而達到讓你淨身出戶的目的;
還有人認爲劉某是因愛生恨,跟你有感情方面糾葛。
對於這些傳言,你怎麼看?”女記者拿出了自己的專業水平,問題非常犀利。
“我相信我妻子不會這麼做,至於劉萍的目的,恐怕你要問她本人!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平!”
張北山不僅沒有給趙夢雪潑髒水,反而堅決地替她進行解釋。
當然他也絕對不是出於好心,其根本目的就是讓趙夢雪跟劉萍狗咬狗。
現在劉萍就仗着有退路,所以才肆無忌憚地賣慘。
可要是一旦趙夢雪切割關系,那麼第一個跳出來反咬的人,絕對就是劉萍。
張北山迫切想要看到,一幕狗咬狗的經典場面。
女記者有些不太滿意,追問道:“劉某目前患有抑鬱症,您是否會選擇原諒她呢?”
“爲什麼要原諒?原諒她就是對我的二次傷害,抑鬱症就是免死金牌嗎?好像誰不是抑鬱症一樣。”
張北山譏諷地說道,拿出自己從普天醫院開的門診病歷。
女記者翻看了一下病歷後,驚訝地說道:“重度抑鬱症?從上面的確診時間上看,您得病已經三年了。”
張北山將自己的袖子卷起來,露出手腕上一道猙獰疤痕,緩緩說道:
“如果讓我原諒誣陷我的人,那就是逼我去死。”
大家都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他不信劉萍也有膽子給自己來一刀。
“不好意思,剛才的問題是台本,我不是故意的。”女記者收斂了鋒芒,眼神裏滿滿都是心疼和愧疚。
張北山淡淡地說道:“我只希望你能如實報道,避免有更多的人受害。
也希望更多被誣陷的人,能夠勇敢的站出來。”
女記者熱淚盈眶,一種強大的責任感涌上心頭。
兩人握手告別後,張北山被楊韻一個接着一個電話催促着回了家。
下午四點半。
趙氏集團公關部發布公告,針對最近的輿情做出了回應,將整件事歸咎於劉萍和張北山的私人糾紛。
公司將同時給予劉萍開除處分,但是爲了彰顯人道主義關懷,該處分決定將於劉萍治愈出院後生效,公司將承擔治療期間的一切費用。
劉萍立刻醫院裏通過直播的方式,一方面賣慘自己抑鬱症患者的身份;
一方面陰陽怪氣地諷刺趙氏集團過河拆橋,同時暗示自己手裏面有一些證據。
這一切完全按照張北山預想中的一樣發展。
然而僅僅不到半個小時,劉萍重新開始直播,並且迅速改口。
不僅表達了對公司的感謝,而且還將誣陷事件定義爲情感糾葛,再次把髒水潑到張北山身上。
“趙夢雪,你還真有一手啊。”張北山滑動着手機屏幕,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你好,先生,到了。”司機停下車後,恭敬地打開了車門。
張北山站在別墅門口,看着記憶中的家,一種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原身跟趙夢雪的新房,趙夢雪基本上都不回家,平時只有張北山住在這裏。
後來兩人鬧離婚後,原身連衣服都沒有拿,直接搬去了出租屋。
“不是去翡翠花園嗎,怎麼來這裏了?”張北山眉頭一挑,問道。
司機說道:“夫人已經到您的家裏了,請您先回家。”
張北山沉思了片刻,突然覺得可以拉楊韻當盟友,爲自己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搓了搓臉後,邁步走進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