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嘯天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被張北山揍了,不僅感覺牙齒都鬆動了,半張臉也仿佛失去了知覺。
對於張北山而言,這一拳只是討一個利息,還沒有到下狠手的時候。
“媽,您沒事吧?”張北山攙扶住楊韻,佯裝關心地問道。
楊韻被氣得渾身顫抖,氣喘籲籲地說道:“媽沒事,給媽打死這個家夥,姓沈的全家沒有好人!”
沈嘯天搖晃着腦袋,捂着臉向後退了幾步,眼神裏充滿了怨毒,一字一頓地說道:“張北山,你找死!”
他不顧體面地沖上去,揮動着拳頭,準備找回自己的面子。
張北山露出一絲冷笑,轉身一個回旋踢,直接踢在沈嘯天的小腹上,將其整個人踢得倒飛了出去。
砰!沈嘯天的身體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五髒六腑傳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發出了哀嚎聲。
整個過程只有不到十秒鍾。
趙夢雪反應過來後,連忙跑出去扶起沈嘯天,說道:“你沒事吧?”
“還,還好,我要報警。”沈嘯天嘴裏面發出“虛弱”的聲音。
這副氣若遊絲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被卡車壓過了一般。
楊韻臉色發青,聽到對方說要報警,不由得也有些擔心。
張北山朝着楊韻眨了眨眼,然後點了點自己心髒的位置,後者馬上會意了。
“哎呀,我頭好暈,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楊韻捂着心髒的位置,癱軟地倒在了地上。
張北山“緊張”地沖過去,將楊韻攙起來,焦急地說道:
“媽,你沒事吧?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媽的心髒病犯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媽,趙夢雪立刻拋下沈嘯天沖了過來,喊道:“媽,你哪裏不舒服?你怎麼樣了?”
“夢雪?”沈嘯天的措手不及,重新倒在了地上。
這次摔得也夠慘,疼得呲牙咧嘴,可是看到楊韻的情況後,心裏面頓時一慌。
要是楊韻今天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趙夢雪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所以,他哪裏還敢計較張北山打自己的事情,連忙跑過去要幫忙。
楊韻捂着胸口,顫抖着指着沈嘯天,氣喘籲籲地說道:“滾,給我滾,我不要見到你。”
“你先走吧,今天這件事到此爲止!”趙夢雪面無表情地說道,然後跟張北山一起將楊韻扶進了屋子。
沈嘯天看着關上的房門,臉色青紅交加,但還是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此時,進屋後的趙夢雪突然鬆開手,生氣地說道:“差不多就行了,別演了!人都已經走了!”
她看向張北山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似乎是把問題都歸咎到了張北山身上。
“呼,你覺得我是演戲呢?你真是氣死我了,絲襪是怎麼回事?
今天要是解釋不清楚,你就給我跪在那裏!”楊韻坐在沙發上,似乎處於情緒爆發的邊緣。
趙夢雪不耐煩地說道:“不就一條絲襪嗎,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閉嘴!你要氣死我嗎?你是不是跟沈嘯天有什麼了,說實話!”楊韻顫抖地說道。
她的整張臉變得慘白,雙手也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趙夢雪一看到這種情況,確實有些嚇壞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楊韻這麼生氣,於是連忙說道:
“我前段時間招待供應商的時候,發現絲襪勾破了,就讓助理臨時買了一雙新的。
後來供應商沒有過來,就把絲襪忘在沈嘯天的車上了。”
楊韻扭頭看向張北山,說道:“夢雪的這個解釋,你相信嗎?你覺得真是巧合嗎?”
“媽,他信不信跟我有什麼關系?”趙夢雪皺着眉頭,不滿地說道。
楊韻冷冷地說道:“他是你丈夫,你是他的妻子!你們只要一天沒有離婚,彼此都有履行忠誠的義務。
我楊韻眼裏容不得沙子,也見不得醜事。
你要是跟沈嘯天有瓜葛,我現在馬上從樓上跳下去!”
她的話透着不容置疑的凶狠和果決,不僅僅趙夢雪嚇住了,連張北山都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媽,我跟沈嘯天什麼事也沒有,我發誓!”趙夢雪認認真真地說道。
楊韻死死地盯着女兒的臉,似乎想要找到撒謊的痕跡,片刻後她轉而安撫起了張北山,說道:
“北山,我相信夢雪說的是真的,這件事肯定是沈嘯天故意挑撥你們關系,這個壞種跟他媽一樣壞。”
“媽,既然已經知道他的真面目,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您今天晚上別回去了,先留在家裏面休息一晚上。”張北山口是心非地說道。
他才不關心趙夢雪的私人生活,反正自己又不想跟對方有瓜葛。
他故意這麼說是篤定楊韻不會留下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楊韻卻一反常態地答應了。
“行,我今天晚上就住家裏面。夢雪,今天這一巴掌是讓你長長教訓!
瓜田李下的道理,應該不需要我多說!
你已經結婚了,要注意邊界感!”楊韻沉聲說道。
“知道了。”趙夢雪摸了摸自己有些腫脹的臉,胸腔裏仿佛憋着一團火。
換成一般人敢這麼做,她早就報復回去了,但是面對自己的母親,她就算再生氣也不敢表現出來。
楊韻拍了拍張北山的胳膊,說道:“北山,辛苦你去把飯熱一下,夢雪回來還沒有吃飯,讓她墊一墊肚子。”
“好的,我再重新炒兩個菜,媽,我給您也煮一碗甜湯。”張北山站起來說道。
他明白楊韻的想法,是想要通過小事緩和兩人的矛盾。
一般人家裏要是有這麼一位通情達理的嶽母,夫妻兩人想要離婚都困難。
然而趙夢雪積怨太深,張北山也不打算跟她過一輩子,只想着盡快拿到撫養權,兩人從此斷絕關系。
桌子上的菜基本上都沒有動,張北山挽起袖子開始忙活起來。
趙夢雪被楊韻催促着去廚房幫忙,她來到了廚房門口,看着裏面的背影,眼神裏一時間有些迷茫。
噠噠!菜刀和案板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專注的男人最有魅力。
況且張北山形象有了三百六十度的改變,沒有了往常的陰鬱,整個人透着一股放蕩不羈的從容。
“張北山。”趙夢雪抿着紅唇,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了幾個字。
如果旁人看口型猜測,恐怕會在“對不起”和“我恨你”兩個答案中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