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冰冷的岩石硌着脊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扯着撕裂般的痛楚。葉塵靠着巨大的碎石,如同被抽幹了骨髓的朽木,意識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劇痛的漩渦邊緣沉浮。識海中,冰冷的系統提示如同壞掉的鍾擺,斷斷續續地閃爍:

【…共生契約(強制)狀態維持…】

【…目標生命體征:臨界穩定…波動閾值±0.3%…】

【…宿主生命本源持續流失…速率:0.001單位/秒…預計枯竭倒計時:71小時23分…】

【…污染熵流壓制中…局部區域熵值波動超限…】

枯竭倒計時……七十一小時……

葉塵扯動幹裂的嘴角,想笑,卻只發出一聲如同砂紙摩擦的嘶啞氣音。視線艱難地聚焦在不遠處的地面。

蘇璃依舊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灰敗的臉色並未好轉,如同蒙上了一層死灰。但她的胸口,在葉塵那蠻橫的生命力灌注下,極其微弱卻異常頑強地起伏着。每一次起伏,都伴隨着葉塵體內生命本源的微弱流失,如同涓涓細流匯入即將幹涸的沙地。那本浸透了兩人血液的《古葬紀年·殘篇》,正緊貼着她冰冷的手腕,書頁邊緣的契約符文光芒黯淡得幾乎熄滅,卻如同跗骨之蛆般維系着這條脆弱的生命通道。

就在這時!

嗡——!

一股尖銳到足以刺穿靈魂的冰冷悸動,毫無征兆地從葉塵胸腹深處那片被暗紅色薄膜覆蓋的黑暗空洞中爆發出來!如同沉睡的毒蛇被驚醒,猛地噬咬!

【警告!…契約鏈接異常波動!…源點:黑月殘質反噬(次級)…】

【…目標載體生命波動觸發熵流共鳴…強制分流通道過載!…】

噗!

葉塵身體猛地一弓!一口混合着暗青色星骸之力與幽綠熵流碎片的粘稠血液狂噴而出!濺在冰冷的岩石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與此同時,一股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陰冷、粘稠、帶着無盡惡念的污穢能量,如同決堤的黑色泥石流,順着那無形的契約鏈接,瘋狂地倒灌回他的體內!

這股能量並非來自蘇璃本身!而是……她體內被強行壓制、卻因生命波動暫時“活躍”而重新引動的、源自黑月碎片反噬的次級熵流!如同被囚禁的惡鬼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呃啊啊——!”

葉塵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剛剛被契約分擔而稍有平息的混亂風暴,在這股倒灌的污穢能量沖擊下,瞬間死灰復燃,且更加狂暴!冰冷的星骸古體意志發出憤怒的咆哮,試圖鎮壓;蠍魔的腐朽貪婪和巨骸魔的暴虐毀滅殘念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瘋狂撕咬吞噬着這股新來的“養料”;而黑月熵流則如同找到了失散的“同胞”,更加肆無忌憚地沖擊着葉塵瀕臨崩潰的身體結構!

更可怕的是,這股倒灌的能量中,夾雜着一絲極其微弱、卻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蘇璃自身的本源寒氣!那是她瀕死狀態下無法控制逸散出的、屬於她星痕印記的力量碎片!此刻,這股寒氣如同最惡毒的催化劑,瞬間點燃了葉塵體內所有沖突力量最激烈的反應!

嗤啦——!

葉塵左臂肩胛處,一塊覆蓋着殘破骨甲的皮膚猛地炸開!暗青色的星骸骨紋、幽綠的黑月熵流、腐朽的黃斑、暴虐的暗紅血絲……數種力量如同沸騰的毒液,在他皮下瘋狂沖突、撕扯、湮滅!血肉在瞬間被腐蝕、汽化,露出下方閃爍着詭異光澤、同樣布滿裂痕的暗青色臂骨!劇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骨髓!

【…熵值失控!…污染反噬加劇!…共生鏈接能量逆流!…】

【…啓動緊急隔離!…失敗!…規則層面深度糾纏!…】

【…強制激活‘星冢古體’次級規則:血肉熔爐(殘)…嚐試煉化逆流熵能…】

識海中的系統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困獸,瘋狂運轉!覆蓋葉塵全身的暗青色骨紋瞬間亮到極致,散發出一種如同熔煉星辰的恐怖高溫!試圖將體內肆虐的混亂能量強行“熔煉”!

但這無異於飲鴆止渴!

“熔爐”開啓的瞬間,葉塵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經都在高溫中瘋狂哀嚎!皮膚表面瞬間蒸騰起帶着腥臭和焦糊味的白煙!那倒灌的污穢能量被高溫灼燒,發出刺耳的尖嘯,非但沒有被煉化,反而如同被激怒的毒蛇,更加瘋狂地反撲!

噗!噗!噗!

右腿膝蓋、右側肋下、後背脊柱……數處皮膚接連炸裂!暗青色的骨骼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上面爬滿了如同活物般蠕動的幽綠、血黃、暗紅能量絲線!它們彼此吞噬、撕咬,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撕裂靈魂的劇痛!

“呃……呃……”葉塵的喉嚨裏只剩下破碎的嗚咽,身體如同被釘在砧板上的魚,在極致的痛苦中瘋狂抽搐。視線開始模糊,血紅的視野邊緣泛起濃重的黑暗。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着一種奇異韻律的冰冷波動,如同投入滾油中的一滴冰水,毫無征兆地從他緊貼胸口的《古葬紀年·殘篇》中滲透出來!那波動並非能量,更像是一種……指引?一種古老規則的共鳴?

緊接着,一段極其晦澀、仿佛由億萬星辰低語構成的經文碎片,如同被強行喚醒的記憶,猛地沖入他混亂的識海!

“……九幽沉淵,萬星歸寂……引劫火焚身,鍛不滅魂骨……納死寂爲薪,鑄永劫道基……”

【…檢測到未知高維功法殘篇…規則匹配度:17.8%…】

【…核心關鍵詞:劫火焚身…鍛骨…納死寂…】

【…強制解析…嚐試適配當前‘血肉熔爐’狀態…】

冰冷的系統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瘋狂解析着這突如其來的經文碎片!葉塵混亂的意識中,仿佛看到了一片無垠的黑暗虛空,無數冰冷的星辰在寂滅中燃燒,釋放出焚盡萬物的劫火!那火焰並非灼熱,而是極致的冰冷與毀滅!而在火焰的核心,一具具由星辰骸骨鑄就的軀體,在劫火中沉浮、熔煉、重塑!

“劫火……焚身……鍛骨……”

一個瘋狂到極致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開他混沌的意識!

既然無法壓制!無法煉化!那就……引火燒身!用這體內所有混亂沖突的能量作爲燃料!點燃這源自星冢古體的“血肉熔爐”!以身爲爐!以混亂爲薪!以痛苦爲錘!強行熔鑄這具殘破不堪的軀殼!

置之死地……而後生!

“吼——!!!”

葉塵猛地昂起頭顱,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喉嚨深處爆發出野獸瀕死般的咆哮!他用盡最後一絲殘存的意志,不再抵抗體內肆虐的混亂風暴!反而……主動撤去了星冢古體對“血肉熔爐”的最後壓制!

轟——!!!

如同打開了地獄熔爐的閘門!

冰冷星骸的秩序之力!暴怒的黑月熵流!蠍魔的腐朽掠奪!巨骸魔的暴虐毀滅!連同蘇璃那縷如同冰針的本源寒氣!所有在他體內瘋狂沖突、撕咬的能量,在失去壓制的瞬間,如同被點燃的烈性炸藥,轟然引爆!

嗤——!!!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了所有混亂能量色澤的詭異火焰,猛地從葉塵全身炸裂的傷口、龜裂的皮膚縫隙中噴涌而出!那火焰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暗紫色,核心卻跳動着冰冷的幽綠與暴虐的暗紅!它沒有灼熱的高溫,反而散發着一種凍結靈魂、焚滅存在的絕對死寂!

劫火!

由他體內所有混亂與污染點燃的、獨屬於他的“九獄劫火”!

“呃啊啊啊啊啊——!!!!!”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痛苦瞬間吞噬了葉塵所有的感知!他的身體在暗紫色的劫火中瘋狂扭曲、變形!皮膚、肌肉在火焰中如同蠟油般融化、汽化!暴露出的暗青色骨骼在劫火中發出刺耳的悲鳴,被燒灼得通紅、龜裂、變形!每一次骨骼的扭曲崩裂,都伴隨着靈魂被寸寸碾碎的極致痛楚!

他感覺自己正在被活生生地投入煉獄的熔爐!每一秒都如同永恒般漫長!

然而,就在這非人的痛苦中,在那暗紫色劫火最熾烈的焚燒核心,一絲微不可查的變化正在發生!

那些原本在他骨骼血肉中瘋狂沖突、如同附骨之疽的異種能量——幽綠的黑月熵流、腐朽的黃斑、暴虐的暗紅血絲——在劫火無差別的焚燒下,如同投入熔爐的雜質,開始被強行煉化、剝離!它們發出無聲的尖嘯,試圖抵抗,卻被更加霸道的劫火之力碾碎、同化!

而構成他身體根基的暗青色星骸骨紋,雖然同樣在劫火中痛苦哀鳴,布滿裂痕,但其核心的冰冷秩序卻在劫火的淬煉下,如同被反復鍛打的精鐵,褪去表面的浮渣,顯露出一種更加內斂、更加堅韌、仿佛能承載星辰寂滅的……本質光澤!

【…‘血肉熔爐’超負荷運轉!…熵能雜質煉化率:3.2%…星骸骨基純度提升:0.7%…】

【…宿主生命本源流失加速!…倒計時修正:65小時11分…】

【…警告!劫火焚心!靈魂損傷度:41%…持續上升中…】

冰冷的提示如同催命的符咒。葉塵的意識在無邊的痛苦中沉浮,幾乎徹底渙散。但他殘存的一絲本能,如同風中殘燭,卻死死抓住了那經文碎片中“鍛骨”的指引!

撐下去!把這身骨頭……煉成!

劫火熊熊,焚身鍛骨。深淵死寂,唯餘少年野獸般絕望而不甘的嘶嚎,在冰冷的星冢廢墟中回蕩,漸漸微弱下去,如同即將燃盡的燭火。

而一旁,昏迷的蘇璃,在葉塵體內劫火爆發、契約鏈接劇烈震蕩的瞬間,身體也猛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再次溢出一縷暗紅色的血絲,本就微弱的氣息,如同被狂風吹拂的燭火,搖曳得更加微弱。

第十一章 殘經指路,死地求活

暗紫色的劫火無聲地舔舐着葉塵殘破的軀體,每一次火焰的躍動都帶起一片血肉的焦糊與骨骼的呻吟。痛苦早已超越了感知的極限,化作一片無邊無際的、冰冷的虛無。意識如同沉入最深的海溝,被無盡的黑暗和死寂包裹,唯有那源自靈魂本能的、一絲微弱到極致的求生執念,如同深淵底部未曾熄滅的星火,在絕對的沉寂中頑強地閃爍。

【…劫火焚心…靈魂損傷度:63%…】

【…生命本源流失…倒計時:58小時49分…】

【…熵能雜質煉化率:9.8%…星骸骨基純度:1.5%…】

冰冷的系統提示如同墓穴中的滴水,斷斷續續地敲打着即將沉淪的意識。每一次提示,都意味着距離徹底的湮滅更近一步。

就在意識即將被永恒的黑暗徹底吞沒的刹那——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着某種古老韻律的冰涼觸感,如同黑暗中垂落的一縷蛛絲,輕輕拂過葉塵瀕臨崩潰的靈魂邊緣。

是那本《古葬紀年·殘篇》!

它緊貼着他被劫火焚燒、只剩下暗青色骨骼輪廓的胸膛,書頁上那些早已黯淡的契約符文,此刻正以一種極其緩慢、近乎停滯的頻率,極其微弱地明滅着。每一次明滅,都有一股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帶着歲月塵埃與冰冷死寂氣息的波動,滲入他焦枯的骨骼深處。

這股波動並非能量,更像是一種……指引?一種在無邊劫火中,標注出的、極其細微的“安全路徑”?

【…檢測到外部規則共鳴…源點:古葬契約載體…】

【…共鳴頻率分析…與‘九獄劫火’焚煉軌跡存在0.07%契合度偏差…】

【…嚐試軌跡修正…】

系統的邏輯如同精密的齒輪,瞬間捕捉到了這微乎其微的偏差!瀕臨停滯的“血肉熔爐”規則被強行驅動了一絲!覆蓋葉塵全身的暗紫色劫火,其核心焚燒的軌跡,極其細微地……偏移了千分之一毫厘!

就是這微不足道的偏移!

嗤——!

一股鑽心刺骨、仿佛要將靈魂都凍結的劇痛猛地從葉塵左臂肩胛骨炸開!那裏,原本被劫火焚燒得通紅龜裂的骨骼表面,一縷極其頑固、如同跗骨之蛆的幽綠色黑月熵流,在焚燒軌跡偏移的瞬間,被劫火核心那冰冷的毀滅之力精準地“剮”了下來!

如同剝離一塊腐爛的毒瘡!

幽綠色的能量碎片在劫火中發出無聲的尖嘯,瞬間被焚滅成最原始的粒子!而那片被剝離了熵流污染的肩胛骨區域,暗青色的骨紋驟然變得清晰了一線!雖然依舊布滿裂痕,但其核心散發的冰冷秩序感,卻比之前凝練了數倍!

有效!

雖然痛苦加劇了十倍!但這剝離污染、淬煉本源的路徑……是對的!

殘破的意識如同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那縷微弱的求生執念猛地燃燒起來!葉塵不再是被動地承受劫火的焚燒,而是開始用殘存的所有意志,主動去“捕捉”那本破書傳遞來的、斷斷續續的冰冷波動!

每一次微弱的共鳴傳來,他都如同在無邊火海中抓住了一根稻草,拼盡全力去調整體內劫火焚燒的“軌跡”!每一次調整,都伴隨着剝離污染時撕心裂肺的劇痛,但也伴隨着骨骼深處傳來的一絲……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輕鬆”感!

【…熵能雜質煉化率:15.3%…星骸骨基純度:2.9%…】

【…靈魂損傷度:71%…(上升速率減緩)…】

冰冷的提示依舊殘酷,但上升的速率……減緩了!

時間在無邊的痛苦與微弱的希望中緩慢流逝。葉塵如同一個在煉獄中蹣跚學步的囚徒,依靠着那本殘破古籍傳來的、時斷時續的冰冷指引,一點一點地調整着體內劫火的焚燒路徑,艱難地剝離着附着在骨骼核心的污染熵流。

不知過了多久。

當最後一絲頑固的、盤踞在脊椎尾椎骨縫隙中的、帶着蠍魔腐朽氣息的暗黃能量被劫火強行剝離焚滅時——

嗡!!!

葉塵全身的骨骼猛地一震!覆蓋其上的暗紫色劫火驟然向內一斂!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倒卷回他體內!

劫火……熄滅了!

噗通!

失去了劫火支撐的身體重重砸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他癱在那裏,如同一具被徹底燒焦的枯骨。全身皮膚早已在劫火中灰飛煙滅,只留下一具覆蓋着暗青色、布滿細密裂痕、卻隱隱流動着一層內斂冰冷光澤的骸骨框架!胸腔內,那顆被暗紅色薄膜覆蓋的黑暗空洞,如同心髒般微弱地搏動着,每一次搏動都牽引着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劇痛依舊如同潮水般沖擊着殘存的意識,但體內那撕心裂肺的能量沖突風暴,卻隨着大部分污染熵流的剝離而暫時平息了。只剩下星骸古體冰冷的秩序之力,在劫火淬煉後顯得更加凝練的骨骼中緩緩流淌,修復着千瘡百孔的創傷。以及……那依舊盤踞在黑暗空洞深處、暫時蟄伏卻未曾消散的黑月熵流核心。

【…劫火淬煉結束…】

【…熵能雜質煉化率:89.7%…星骸骨基純度:8.3%…】

【…星骸古體(異化)狀態更新:骨基重塑(初級)…強度提升37%…熵流污染抗性提升15%…】

【…生命本源流失…倒計時:49小時22分…】

【…靈魂損傷度:79%…(進入緩慢修復期)…】

葉塵艱難地轉動了一下幾乎失去知覺的頭顱。焦黑的頸骨發出咔咔的摩擦聲。視線穿過彌漫的煙塵和自身骨骼的縫隙,落向不遠處。

蘇璃依舊躺在那裏。在葉塵體內劫火爆發、契約鏈接劇烈震蕩的後期,她的身體也經歷了數次劇烈的抽搐,口鼻間溢出的不再是鮮血,而是混合着冰晶碎屑的暗紅色粘稠物。她的氣息微弱到了極點,如同風中殘燭,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熄滅。但她的心髒,在那本《古葬紀年》散發的微弱契約光芒籠罩下,依舊在極其緩慢、極其艱難地……跳動着。

葉塵那空洞的眼眶(眼球早已在劫火中焚毀)深處,兩點極其微弱的、由純粹精神力凝聚的幽芒微微閃爍了一下。

還活着……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抬起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右臂。覆蓋手臂的暗青色骨紋流動着冰冷的光澤。指尖顫抖着,指向蘇璃的方向。

不是攻擊。而是……維系。

一股微弱卻精純的、源自淬煉後星骸骨基的冰冷生命力,順着那無形的契約鏈接,極其緩慢地流淌過去,注入蘇璃那如同冰封般沉寂的軀體。

活下去。契約的另一端,不能斷。

深淵死寂。只有骨骼摩擦的細微聲響,和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生命力流淌的“聲音”,在冰冷的星冢廢墟中,艱難地維系着兩個垂死生靈的最後一線生機。

遠處崩塌的岩層縫隙中,悉悉索索的爬行聲再次響起,由遠及近,帶着冰冷的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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