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改編自網友@美妝博主小桃 的投稿，相關細節已做藝術加工，請勿對號入座】
我把工牌放在台燈下，指尖被鐵鏽硌得發疼。昏黃的燈光打在鏽跡斑斑的金屬表面，那些模糊的字跡像是活了過來，在我眼前晃悠。
“李……”我對着工牌輕聲念出那個姓氏，心髒還是止不住地狂跳，“只要能查到這個‘李’姓工人的信息，就能知道真相了。”
閨蜜坐在我旁邊，雙手抱着膝蓋，臉色依舊慘白。她把下巴抵在膝蓋上，聲音細細的：“能查到嗎？都過去三年了，而且新聞裏連名字都沒提。”
“試試才知道。”我打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眼睛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酸澀得不行。我先重新搜索了三年前那篇施工事故的新聞，翻遍了評論區，全是當時網友的猜測，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我又換了關鍵詞，把“和平裏小區”“施工事故”“李姓工人”“失蹤”組合在一起，一頁一頁地翻找。網頁加載條慢吞吞爬着，像蝸牛似的，每一秒都讓我坐立難安。
“不行，這樣查不到。”我揉了揉發澀的眼睛，關掉瀏覽器。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我可以查當年負責和平裏小區裝修的施工隊！只要找到施工隊的名字，說不定能查到工人名單。”
我重新打開搜索框，輸入“和平裏小區 裝修 施工隊”。這次運氣不錯，翻到了一條三年前的裝修招標公告，上面寫着中標施工隊的名字——“誠信裝修工程隊”。
“找到了！”我激動地拍了下桌子，閨蜜被我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我趕緊平復情緒，搜索“誠信裝修工程隊 施工事故”。
頁面跳出來一堆無關信息，我耐着性子往下翻。就在翻到第十幾頁的時候，一篇不起眼的個人博客吸引了我的注意。標題是《三年前的噩夢，至今難忘》，發布時間是一年前。
我點進去，博客的主人是個已經注銷的賬號，頭像是一片黑色。文章內容很短，字裏行間都透着恐懼：“三年前在和平裏小區幹活，親眼目睹牆體坍塌，小李被埋在鏡子後面。老板爲了省錢，竟然直接封死了鏡子，對外說人失蹤了……我每天都做噩夢，看到小李渾身是血地問我爲什麼不救他……”
“小李！”我猛地攥緊手機，指節泛白，“就是他！工牌上的‘李’，就是這個小李！”
閨蜜湊過來看完文章，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真……真的被埋在鏡子後面了……那個施工隊也太黑心了！”
我繼續往下翻，博主還發了幾張模糊的照片。有施工隊的集體合影，還有裝修中的公寓照片。我放大集體合影，在人群中找到了一個年輕的身影。
男生看起來二十出頭，個子很高，穿着藍色的工裝，臉上帶着青澀的笑容。他站在隊伍最邊上，眼神幹淨，和工牌上的輪廓隱隱能對上。
博客裏還提到，小李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家裏條件不好，來施工隊打工賺錢，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施工隊老板給了小李家人一筆錢，強行壓下了這件事，對外只字不提。
看完博客，我關掉手機，靠在椅背上，胸口悶得發慌。原來那些詭異的鏡像異常，不是什麼無稽之談，而是小李的怨念在作祟。
三年前，他在這裏安裝鏡子，牆體突然坍塌，他被埋在鏡子後面，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施工隊老板爲了掩蓋事故，爲了省錢，直接封死了鏡子，讓他永遠地困在了這裏。他的怨念不散，附在了鏡子上，形成了執念。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鏡子裏的動作會延遲——那是他的怨念不穩定，無法完全同步現實；爲什麼會出現穿白裙的女人——那是他的執念具象化，他想讓別人發現他被埋在這裏的真相，又不敢直接露出自己痛苦的模樣。
“他太可憐了。”閨蜜的聲音帶着哭腔，眼睛紅紅的，“被人這樣埋在鏡子後面，連個名分都沒有，怨念肯定很深。”
我點點頭，心裏五味雜陳。恐懼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無情地掩埋，連真相都被永遠封存。
“我們去看看鏡子吧。”我站起身，腳有點發軟。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我想再看看他，想告訴他，我知道了他的遭遇。
閨蜜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我站了起來，緊緊抓着我的衣角：“他……他不會傷害我們吧？”
“應該不會。”我輕聲說，“他的執念是被人發現真相，不是傷害別人。”
客廳裏的鏡子牆碎了大半，只剩下一塊完整的小鏡面，掛在牆角。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剛好落在那塊鏡面上，泛着冷幽幽的光。
我深吸一口氣，抬腳走向那塊鏡子。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的地板在發抖。閨蜜跟在我身後，呼吸聲越來越重。
走到鏡子前，我停下腳步。鏡面上映出我和閨蜜的身影，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我盯着鏡面，輕聲說：“小李，我知道你的遭遇了。是施工隊老板把你埋在這裏的，我知道你很委屈。”
話音剛落，鏡面突然泛起一層白霧，像洗澡時蒸騰的水汽。白霧慢慢散開，我看到鏡中的身影變了。
不是我和閨蜜的身影，也不是那個穿白裙的女人。
是一個穿藍色工裝的男生。
男生的臉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額頭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順着臉頰往下流，滴在藍色的工裝上，暈開一大片暗紅。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死死地盯着我，和博客照片裏那個青澀的男生，一模一樣。
“小……小李……”閨蜜的聲音帶着哭腔，往我身後縮了縮。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鏡中的小李慢慢抬起手，他的手上也沾滿了血和灰塵，指甲縫裏還嵌着水泥渣。
他的手朝着鏡面的方向伸過來，動作很慢，帶着無盡的委屈和哀求。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腕上的傷疤，和博客照片裏的一模一樣。
“你……你想說什麼？”我鼓起勇氣，聲音發顫地問。
鏡中的小李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朝着我伸手。他的眼神越來越絕望，嘴角微微抽動，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呐喊。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鏡面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腐爛味猛地鑽進我的鼻子。
那味道太刺鼻了，混雜着黴味、鐵鏽味和屍體腐爛的惡臭，像是直接沖進了我的五髒六腑。我忍不住捂住鼻子，胃裏翻江倒海，差點吐出來。
更可怕的是，我的皮膚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冷，像是有什麼黏膩的東西碰到了我的手臂。我低頭一看，手臂上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但那種黏膩的觸感和腐爛的惡臭，卻越來越濃烈。
“好臭……”閨蜜捂住鼻子，蹲在地上幹嘔起來，“我受不了了……小桃，我們快走吧！”
我想轉身跑，可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怎麼都動不了。鏡中的小李還在朝着我伸手，他的臉越來越清晰，額頭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嚇人，腐爛的惡臭包裹着我，讓我喘不過氣。
我能感覺到，他的怨念正在一點點侵蝕我。他不是想傷害我，他是想讓我幫他，讓我把他的真相公之於衆，讓他能安息。
“我……我幫你！”我對着鏡子大喊，聲音因爲恐懼和窒息變得嘶啞，“我會幫你把真相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別這樣……”
話音剛落，鏡中的小李動作停住了。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光亮，像是看到了希望。那股腐爛的惡臭慢慢變淡，手臂上的黏膩感也消失了。
他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像之前的白裙女人一樣，慢慢融入鏡面的白霧中。最後，白霧散去，鏡面恢復了正常，又映出了我和閨蜜狼狽的身影。
我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閨蜜也爬過來，靠在我的身邊，兩人都在不停地發抖。
客廳裏的月光依舊冰冷，破碎的鏡子碎片散落在地上，反射着慘白的光。空氣中還殘留着淡淡的腐爛味，提醒着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我……我們必須幫他。”我緩過勁，對着閨蜜說，眼神堅定，“把三年前的事故曝光，讓施工隊老板付出代價，讓他能安息。”
閨蜜點點頭，眼淚還掛在臉上：“嗯……我們幫他。可是……我們該怎麼做？直接報警嗎？”
“報警，還要找媒體。”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只有讓更多人知道真相，才能壓住施工隊的勢力，才能還小李一個公道。”
我走到桌前，拿起那枚生鏽的工牌，小心翼翼地放進錢包裏。這是最重要的證據，不能丟。然後，我打開手機，找到了本地警方的報警電話，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按下。
我知道，按下這個電話，就意味着要和那個黑心的施工隊對上。但一想到鏡中小李絕望的眼神，想到他被埋在鏡子後面三年的委屈，我就握緊了拳頭。
就在我準備按下撥號鍵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只有短短幾個字：“別多管閒事，否則後果自負。”
我的心猛地一沉，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他們知道了。施工隊的人，知道我在查這件事了。
我抬頭看向窗外，月光下，好像有個黑影站在樓下，正朝着我這邊張望。那道目光像針一樣，扎得我渾身發疼。鏡子碎片反射的光落在黑影上，讓它的輪廓變得更加詭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