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改編自網友@美妝博主小桃 的投稿，相關細節已做藝術加工，請勿對號入座】
臥室的燈光亮得刺眼，卻驅不散彌漫在空氣裏的寒意。我盯着全身鏡裏的倒影，心髒咚咚狂跳，指尖冰涼得像剛從冰水裏撈出來。
鏡子裏只有我和閨蜜的身影。我蹲在床邊，眉頭緊鎖，一臉擔憂；閨蜜躺在床上，臉色慘白，眼角掛着淚。除此之外，空空如也，沒有穿白裙的女人，更沒有什麼詭異的微笑。
“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轉過身，重新蹲到閨蜜身邊，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淚。指尖剛碰到她的臉頰，就被她猛地攥住，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不是噩夢！是真的！”閨蜜的聲音帶着哭腔，眼神裏滿是絕望，“我醒過來想喝水，轉頭就看到對面鏡子裏有個人！穿白色連衣裙，長頭發，就站在你身後！她對着我笑，笑得特別詭異，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她越說越激動，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我想叫你，可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發不出聲音！我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笑，直到你推我，她才慢慢消失在鏡子裏！”
我被她的話嚇得渾身發麻，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閨蜜從來不是會說謊的人，更不是膽小到會做噩夢嚇哭的人。她此刻的恐懼，真實得讓我心慌。
“好好好，我信你，我信你。”我拍着她的後背，聲音盡量放溫柔，“她已經消失了，沒事了，有我在呢。”
我從床頭櫃上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她緊緊攥着我的手，好像一鬆手就會被什麼東西拖走。臥室裏的空氣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只有我們兩人粗重的呼吸聲，還有空調通風口傳來的微弱風聲。
“我不敢再睡了。”閨蜜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帶着濃濃的鼻音，“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她的笑容，太嚇人了。”
“不睡了，我們坐着等天亮。”我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心裏卻亂成一團麻。那個穿白裙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只在鏡子裏出現？她想做什麼？
我扶着閨蜜坐起身，給她遞了杯溫水。她雙手捧着杯子，指尖還是在發抖，溫水的溫度好像根本傳不到她的身體裏。我坐在她身邊，緊緊挨着她，心裏的恐懼也在一點點蔓延。
房間裏很安靜，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我們都不敢說話，也不敢看對面的全身鏡，只能盯着地面。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地板上，像兩個蜷縮的怪物。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閨蜜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點，不再發抖，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聲說：“小桃，我剛才真的沒看錯，那個笑容，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我知道。”我點點頭，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等天亮了，我們就收拾東西搬出去，這個地方，我們再也不回來了。”
就在我安慰閨蜜的時候，突然覺得有點口渴。剛才拍攝教程的時候說了太多話，又被嚇得出了一身汗，喉嚨幹得發疼。我起身想去廚房倒杯水，剛站起來，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衛生間的方向。
衛生間的門沒有關嚴，留着一條一指寬的縫隙。裏面的燈沒開，黑漆漆的，卻能看到裏面那面大鏡子的輪廓。
本來沒在意，可就在我準備轉身走向廚房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剛才開燈的時候，好像沒注意衛生間的鏡子。
鬼使神差地，我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衛生間的門縫。
黑漆漆的衛生間裏，鏡子的輪廓格外清晰。借着臥室透進去的燈光，能隱約看到鏡子裏的倒影。
那是我的倒影。
我站在臥室門口，身體微微側着，正好對着衛生間的鏡子。可就在我看清鏡子裏的自己時，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腳像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鏡子裏的我，正對着我笑。
不是我此刻擔憂的表情，也不是平時的微笑，而是一種詭異的、誇張的笑。嘴角咧得很大，露出了牙齒，眼神空洞，沒有任何情緒，像個提線木偶。
和閨蜜剛才描述的，一模一樣！
“啊——！”我忍不住尖叫出聲，聲音都變了調。
閨蜜被我的尖叫聲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怎麼了？怎麼了？她又出現了？”
我指着衛生間的方向，手指發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鏡……鏡子……衛生間的鏡子……”
閨蜜順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臉色瞬間變得更加慘白。她掙扎着從床上爬起來，抓着我的胳膊，躲在我身後，眼睛死死盯着衛生間的門縫。
“哪……哪裏？我怎麼沒看到？”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就……就在鏡子裏！我……我剛才看到我自己在笑！”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看，我現在沒笑，可鏡子裏的我……”
我話沒說完，就被自己的聲音噎住了。
剛才還清晰可見的詭異微笑，消失了。
衛生間的鏡子裏，只有我和閨蜜的倒影。我站在門口，臉色慘白，眼神驚恐；閨蜜躲在我身後，只露出半個腦袋，同樣滿臉恐懼。鏡子裏的我們，和現實中的我們，表情、動作完全同步，沒有任何異常。
“沒……沒有啊。”閨蜜的聲音帶着疑惑，又帶着一絲慶幸，“是不是你太緊張了，看錯了？”
“不可能！”我搖搖頭，語氣肯定，“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笑容，和你說的一模一樣，嘴角咧得很大，眼神空洞，特別詭異！”
我往前走了一步，想湊近衛生間看清楚。剛走到衛生間門口，一股冰冷的氣息突然從衛生間裏涌了出來，順着我的腳踝往上爬，瞬間傳遍全身。
這股氣息和平時空調的冷風不一樣，是那種帶着腐朽味的、刺骨的冷，像寒冬臘月裏的寒風，吹得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牙齒控制不住地打顫，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好……好冷。”閨蜜躲在我身後，聲音發抖，“這裏怎麼突然這麼冷？”
我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盯着衛生間的鏡子。鏡子擦得很幹淨，沒有水漬，也沒有灰塵。燈光從臥室透進來，照在鏡面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暈。我和閨蜜的倒影，清晰地映在鏡子裏。
就在這時，鏡子裏的我，又慢慢揚起了嘴角。
這次，我和閨蜜都看到了。
“啊——！”閨蜜的尖叫聲刺破了夜空。
我渾身僵硬，動彈不得。鏡子裏的我，嘴角一點點上揚，速度很慢，卻異常清晰。那個笑容，比剛才更詭異，更誇張，好像在享受我們的恐懼。
“不……不要笑了！”我對着鏡子大喊，聲音裏帶着哭腔。
鏡子裏的我，好像聽到了我的話，笑容變得更加燦爛。眼角甚至微微上挑，帶着一絲嘲諷的意味。
一股更濃的冰冷氣息涌了過來，夾雜着淡淡的腐朽味，嗆得我鼻子發酸。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凍住了，身體越來越僵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閨蜜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裏。她的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哭聲越來越大：“她……她又笑了！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我想轉身跑，想拉着閨蜜逃離這個詭異的衛生間，可身體卻像被定住了一樣，怎麼也動不了。我的目光，好像被鏡子裏的笑容吸住了，無法移開。
就在這時，鏡子裏的我，慢慢抬起了手。
是右手，和我此刻垂在身體兩側的右手不一樣，鏡子裏的右手，緩緩抬起，朝着我和閨蜜的方向伸了過來。動作很慢，像電影裏的慢鏡頭，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
“她……她要幹什麼？”閨蜜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我盯着鏡子裏伸過來的手，心髒狂跳不止，腦子裏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它要做什麼，只知道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就在鏡子裏的手快要碰到鏡面的時候，我的右手突然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冷。
不是空氣的冷，而是那種像被冰錐扎着的、深入骨髓的冷。冰冷的觸感從指尖開始，迅速蔓延到整個手掌，再順着手臂往上爬，疼得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啊！我的手！”我尖叫起來，想甩動手臂，擺脫這種冰冷的觸感，可手臂卻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閨蜜看到我的樣子，嚇得哭聲都停住了，只是死死抓着我的胳膊，眼神裏充滿了驚恐：“你怎麼了？你的手怎麼了？”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掌蒼白得像紙一樣，沒有任何血色，指尖甚至開始微微發紫。那種刺骨的冰冷還在蔓延，已經爬到了我的手肘，疼得我眼淚都掉了下來。
再抬頭看向鏡子，鏡子裏的我，還在對着我們微笑，伸出的手已經碰到了鏡面。透過清晰的鏡面，我好像能看到，鏡子裏的手，正緊緊抓着我的手。
衛生間裏的冰冷氣息越來越濃，腐朽味也越來越重。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越來越沉，好像隨時都會暈倒。
“小桃！小桃你堅持住！”閨蜜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着哭腔，“我們不能在這裏待着了，我們快逃！”
她用力拉了我一把。就在她拉我的瞬間，我感覺右手的冰冷觸感突然消失了，身體也恢復了知覺。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跟着閨蜜，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臥室，跑到了客廳。
我們沒有停下腳步，一直跑到門口，哆哆嗦嗦地打開了房門，沖了出去。
樓道裏的聲控燈被我們的腳步聲驚醒，發出橘黃色的微弱光線。我們沿着樓梯一路往下跑，不敢回頭，也不敢停下，直到跑出單元樓，站在小區的空地上，才敢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深夜的小區很安靜，只有幾盞路燈亮着，發出昏黃的光線。涼風吹在身上，帶着夏夜的燥熱，卻讓我們覺得無比安心。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掌已經恢復了血色，可那種刺骨的冰冷觸感，卻好像還殘留在皮膚裏，揮之不去。
閨蜜靠在我的肩膀上，還在不停地哭。我拍着她的後背，心裏的恐懼還沒消散。
那個鏡子裏的“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爲什麼會對我們露出詭異的微笑？爲什麼會伸出手？
還有那股刺骨的冰冷氣息，帶着腐朽味的冰冷，到底是什麼？
我抬頭看向公寓樓的方向，我們住的那層樓，臥室的燈還亮着，像一只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我們。衛生間的方向，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東西，卻讓我覺得，有什麼東西，正透過那面鏡子，看着我們離開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