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意漸涼,圓月逐亮,夜色已深。
不知疲憊的人終於停止耕耘,雲柔累得手抬不了一點,眼睛雖然閉上了,可身邊炙熱的溫度讓她遲遲不敢睡去,全身處於亢奮防備的狀態。
裴瑾在黑暗中,憂深地盯着身邊戒備但明顯裝睡的人,放緩自己身體,讓自己的呼吸細長均勻,狀似已經睡過去了。
雲柔感覺到旁邊的身體緩緩放鬆,平靜的呼吸聲似乎宣告着它的主人已經睡過去了。雲柔同樣放緩呼吸,回憶她頭上那根簪子的位置,被裴瑾拔下來放在她的玉枕旁,而現下她的手也解開了,正是個大好的機會。
雲柔放緩身體不動,等了許久確定身邊的人正在睡夢中,才將手小心翼翼地探向簪子的方向,待摸到簪子將其握在手,才猛然起身跨坐在男人身上,同時出手迅速狠狠掐着裴寂的脖子。
裴瑾在黑暗中怒視着雲柔,將抓着脖子的手腕握住就要擰斷,另一只手同時用力捏住雲柔的脖頸。
雲柔趁機將握着簪子的手猛地朝裴瑾脖子的方向扎去,將簪子狠狠地插進裴瑾的脖子裏,裴瑾頓時被刺激得瞪大了他的雙眼,掐着雲柔的手更加用力,要讓雲柔給他陪葬。
雲柔感受到脖頸上越(來越緊的力度,連忙將簪子拔了出來,用力狂扎一波,在裴瑾的脖子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孔洞,握着她脖頸的手早已無力滑落,雲柔臉上,脖子上,衣襟全是裴瑾脖子噴出來的血。
雲柔緊握着簪子,在黑暗中靜靜盯着身下的人,待他真的沒了動靜,才伸手按住他的脖子處沒有感受到心跳,又將手探向他的鼻處確定沒有呼吸,朝着他的脖子又來了幾下,才放心準備離開。
當然這全是雲柔的幻想,她才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今日他的謹慎,她已經見識到了,她不信裴瑾才過了一個晚上就會相信她,信任她到了可以在她身邊放鬆睡覺的程度。
即便她雙手被綁住也不可能,更別說她現在雙手已經解開了,他絕對不可能睡過去了,只有一種可能,他在假裝給她個行刺的好機會,試探她會不會動手。若是他真的睡着了,確實是個好機會,可惜了沒有這個可能。
雲柔強忍差睡意,身上粘膩的感覺不斷折磨着她,終於外面傳來]救命的聲音“王爺,時辰不早了。”身邊的人只是一瞬便坐了起來,他真的沒睡。
雲柔在溫暖的被窩裏身體卻泛起陣陣冷汗,還好她沒動手,只怕在握着簪子的那一刻,就被狠狠掐斷脖頸死掉了。
裴瑾下了榻,伸手將地上的衣衫撈起,披在自己身上,唇角微勾地望着床上突起的地方,他知道她沒睡,視線掃過地上的白瓷瓶,心情甚憂道:“六姨娘,用完的東西記得補。”
雲柔在被衾裏朝着裴瑾聲音傳來的方向張牙舞爪好幾下,才消氣地伸出頭來,雲柔眯着眼睛,裝成一副睡迷糊的模樣,呆呆地望着裴瑾,眨了眨眼睛又躺回去。
裴瑾也不揭穿她,衣襟敞開地出了內室,喚了水,用毛巾簡單地擦拭了身體,換上衣服便出了房門。
雲柔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使睜開了眼睛,將頭探了出來。她挑選出地上還算完好的衣衫,套在自己的身上,忍着自己身上的酸爽下了床。
雲柔在輕紗後伸出頭觀察外室,見外室沒人,房門關着,才關心地將腳挪過去,把水端到內室的屏風後面,將自己上上下下都用了一遍,那種粘乎乎的感覺終於緩和了一些。
有輕輕的腳步聲停在門口,雲柔警惕着盯着門口,耳邊傳來門扉被叩起的響聲,月蘭在門外輕輕開口道“姨娘,起了嗎?”
雲柔輕了口氣,“進來吧。”一開口聲音沙啞的不行,對面的兩個人懵了,相視一眼才推開門進來,兩人端着備好的衣服進了內室,剛進來就和呆在屏風後紅着臉的姨娘眼神對視上,月蘭和碧竹忍不住也紅起臉來。
兩人不敢看雲柔的眼睛,低着頭過來給雲柔更衣。可是一靠近姨娘,眼裏全是姨娘白暫嬌嫩的身軀上滿是紅紅的星星點點,有一些甚至紅中帶青,原先就沒有消的星點反而還加重了,尤其是姨娘的豐腴之處,上面布滿紅點,甚至還有咬痕。
兩人不忍心看下去,可抬頭就是姨娘紅彤彤的臉蛋,和可以滴血的耳朵。兩人忙給姨娘穿好衣服,將地上散落的耳飾,頭飾撿起,給姨娘重新裝扮上去。
雲柔身上僅僅擦拭了幾遍,還未收拾幹淨,月蘭和碧竹進來前,她還不曾聞到奇怪的味道,她們倆進來後,雲柔覺得自己身上散發着濃鬱的石榴花香,腥臭腥臭的,尤其是某一處。
雲柔忍不住了,想趕緊離開這裏回芳蘭苑洗浴,可把右腳跨了出去,踩在地上一軟,倒在月蘭懷裏。月蘭扶正自家姨娘,不由得心疼起來,昨晚姨娘定是吃了不少苦,被狠狠欺負了一番,如今才會連路都走不了了。
“姨娘,我扶您。”月蘭一只手握着雲柔的手,一只手扶着雲柔的後背,避免她家姨娘再次摔倒。碧竹檢查着地上和床上,看有沒有漏點什麼,想了想問道“姨娘,要不再待一會再走?”讓其他院的人知道她家姨娘在罔院待了一夜,挫一挫她們的銳氣。
雲柔扯着沙啞的嗓子道“現在就回。”現在不回,更待何時,她現在的聲音和差點走不了路的模樣,不得趁現在天還沒亮,別人看不見的時候回去,她可不想被人看見這狼狽的模樣。
月蘭扶着雲柔出了內室,碧竹瞥見地上零碎的衣服中有一個白色的瓷瓶,她拾了起來,瓶身滑滑的,她拿了張手帕裹住出了內室,疑惑的問“姨娘,這個要帶走嗎?”
雲柔一看那個白瓷瓶,就想起昨夜裴瑾用手探索,她聲聲嬌嗔的荒唐模樣,雲柔咬牙切齒道“拿!!”。月蘭和碧竹不知姨娘爲何突然這般,只當她是累了,忙扶着雲柔跌跌撞撞回了芳蘭苑。
雲柔回到芳蘭苑,便迫不及待喚了水,脫了衣服後,果然她猜的沒錯,有東西偷偷出來,在她大腿處緩緩向下爬行。雲柔進了浴桶,狠狠將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奇怪的東西和味道後,才安心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