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從房間出來,便徑直去上了早朝。許是昨晚身心愉悅了一番,是以今日朝堂之上,裴瑾並未在個別大臣發表愚蠢的言論後出言嘲諷。
一些大臣見裴瑾一改往日風格的友善,紛紛好奇偷瞄裴瑾,見裴瑾似乎心情甚好的模樣,臉上好像有笑,笑?不會是笑裏藏刀吧?好多大臣一想驚得不敢發言,所以今日朝會結束得特別快。
裴瑾見朝會結束,便準備前往御書房,輔佐皇帝批改奏折,正欲離開之際,他昔日的兄長靜王將一個請柬遞到他的面前,臉上的笑略顯奸詐無恥。
“本王三日後在王府裏設了宴席,宴請了朝中大臣和昔日兄弟,你我兄弟二人也多年未見,攝政王可莫辜負本王的好意。”
裴瑾接過請柬,假笑道“本王有空一定去。”說完轉身向御書房走去,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和這靜王確實多年未見了,也沒什麼兄弟情。在這世間只一人是他裴瑾的兄長,可他已經死了。死了!
裴瑾失神到了御書房,“皇叔,您來了!”小皇帝原本盯着奏折愁眉苦臉,見裴瑾到了瞬間喜笑顏開,“快,給皇叔賜座。”裴瑾坐在皇帝身邊,擺手讓殿上的內侍下來,只留下他的人。
裴瑾讓小皇帝先自己嚐試批閱奏折,批閱完他再檢查一遍,沒問題換下一本,有問題就將其中的道理掰斷捏碎講給小皇帝聽,民之本,國之道,治民之本,走國之道。
待裴瑾與小皇帝處理好公務,宮裏已換上橙橙的衣裳,裴瑾見時候不早了,便留下來與小皇帝共進晚膳,小皇帝非常開心,進膳時緊緊地坐在裴瑾的身邊。
裴瑾見內侍用銀針將桌上的美味佳肴都扎了一遍,銀針沒有變色,又將所有菜試了一遍,內侍感覺沒事才朝着裴瑾和小皇帝點了點頭。
裴瑾用自帶的筷子夾了一筷子魚肉,搗出袖子裏自備的銀鍾又試了一遍,才放心地將肉放進小皇帝的碗裏。
小皇帝開心地放進嘴裏,沒怎麼嚼就吞了進去,吃着吃着想起什麼來,咬着筷子盯着裴瑾不知道怎麼開口,裴瑾注意到小皇帝的目光,將手中好的蝦檢查完才放進小皇帝的碗裏。
小皇帝這般扭扭捏捏,裴瑾已經猜到他想說的大概又是他這位皇叔的子嗣問題,是以裴瑾不打算問小皇帝什麼了,所幸小皇帝還敬重他這位皇叔,不敢直接開口。
結果下一秒,小皇帝質問道“皇叔,到底什麼時候給朕生個小表弟。”小皇帝倒不是不喜妹妹,只是奏折太多了,每天都很累了,今日有皇叔在身邊幫忙,是以快了些,可是時候還是有些晚了。
若皇叔先生個弟弟,憑借皇叔的聰明才智,想必堂弟也是不遜色的,到時候批奏折的就有三個人了,速度一下子就提上來了,每天就沒那麼累了,每天批完奏折還可以去陪皇叔生的表妹玩,快哉快哉。
裴瑾手一頓,嚴肅道“食不言,寢不語,皇上的規矩都學到哪去了?”小皇帝撇撇嘴委屈閉上嘴巴,很快就被美食吸引了注意力。
斜邊的太陽目送着裴瑾回到王府。裴瑾進了罔院,言之端了水上來,在旁邊給裴瑾遞手帕。
言之意味深長地盯着眼前的主子,昨晚他雖不在王爺面前伺候,可阿七大嘴巴把昨夜的事添油加醋地給他都講了一遍,王爺昨夜從六姨娘身上搜出來個瓷瓶,將府醫拖過來檢查了一番,結果是男女不順時,女子爲緩解摸的精油。
王爺果然是剛開葷,什麼也不懂。這種東西也讓六姨娘備就算了,拿到瓷瓶的時候,定是以爲是什麼毒藥,這才半夜喚了府醫過來,也不知道王爺搜到這瓷瓶,有沒有對六姨娘動手。
聽院中小侍所言,今早六姨娘回去都是兩個奴婢扶的,路都走不穩,不會是把六姨娘給打?這六姨娘可不是他們這種抗揍的漢子,那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裴瑾瞥了一眼言之的神情,就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接過手帕擦了擦手,淡定地說道“莫要在心裏腹誹我。”順手將衣袖裏的請柬丟給言之。
言之查看手中的請柬,看清楚是靜王設的宴,有些擔憂道“王爺,要去?”裴瑾落了座,提起茶水往杯盞倒入銀綠隱翠的茶水,茶水注入杯盞中,濺起陣陣波紋,淡淡的茶香中帶着點獨特的花果香。
裴謹端起茶盞,在鼻處聞一聞,喝了進去。一盞茶下了腹,才淡淡的開口道“去,爲何不去,這靜王府怕是有點東西。”言之明白自家主子想幹什麼,“那我讓人準備準備。”
裴瑾又倒一盞,握在手裏盯着杯中的漣漪,緩緩道“昨晚,我假裝露出破綻,試探了那個女人。”言之一震,王爺竟然這麼快就開始了,昨晚?那六姨娘動手了嗎?不對,若是動手,今日也回不去芳蘭宛了。
言之打定想法,開口道“那六姨娘可是沒有嫌疑了。”裴瑾將手中的茶飲了下去,冷冷道“若是只是她太過機敏,故沒有動手呢。”
言之思考一番,望着自家主子疑惑地發問“那王爺可是還想試探六姨娘?”裴瑾不語,一味地喝茶,試,爲何不試,他很有耐心的,六姨娘,你若是有狐狸尾巴,可就要藏緊些,再緊些,莫要被我抓住。
裴瑾挑眉,抬頭輕笑地望着言之,若有所思道“若我帶她出宴靜王府如何?”言之望着自家主子笑裏藏刀的模樣,不禁也爲六姨娘哀悼起來,只怕他家主子腦子已經想出了捉弄六姨娘的壞點子。
被盯上的雲柔此刻毫不知情的在床上翻滾,身上用了藥還是好痛,這個人一點都不溫柔,月蘭和碧竹給姨娘上藥,聽見姨娘不斷罵着王爺,不敢出聲在心裏默默贊同姨娘的話,王爺確實有點太過粗暴了,姨娘身上都是傷。
月蘭發現姨娘手腕有兩個並齊奇怪的小孔,有血疑着,姨娘這是被咬了?蟲子嗎?月蘭給姨娘上了藥,又點了驅蟲香,見姨娘睡着了,兩人退出房間。
誰也沒注意到有一條小白蛇頂開窗戶爬向床上的雲柔,雲柔耳邊突起裏的東西察覺到危險,瘋狂扭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