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院中,顧明遠難得的情緒有些緊張,南姝那麼愛他,應當會答應他吧,可心底又有些沒底。
好在南姝沒讓他等太久, 馬車的聲音隆隆傳來,分明才幾日未見,就想念的緊,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一見到她,顧明遠立刻將人摟進懷中,就要吻下去。
南姝攔住他,“世子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今日有事特邀就是爲此?”
顧明遠今日興致還挺好,被打斷也是笑眯眯。
南姝才不管他心底想什麼,直入正題:“我聽說世子要外派離京了?”
顧明遠要外派的事情並不是機密,以南姝平日對他的關注,知道這個消息也是正常。
他也沒打算隱瞞,直接道:“今日我約你相見就是爲了聊這件事,的確,再過幾日本世子就要被外派江南,屆時可帶着你一同前去,你可願意與我一起?”
“我同你一起?”南姝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你我在外人眼中並無確切的關系,我若是與你一起,該以什麼身份?”
顧明遠摟着她進屋,“本世子已經計劃好了,外派一事不容耽擱,時間倉促,若是要帶你,只得先委屈你以妾室的身份隨本世子一同出行。”
他對這件事十拿九穩,但南姝近些時日表現的有點脾氣,哄一哄總是沒有錯。
南姝腳步一滯住,難以置信的望着他,“世子說什麼,你要讓我做妾?”
顧明遠溫聲哄她:“只是權宜之計,等外派結束,回京之後本世子立刻將你抬爲平妻,可好?”
“世子說的輕巧,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再怎樣都是丞相府嫡女,若給你做妾,外面的人會如何看待我,又會如何看待丞相府?”南姝面露悲戚,心中波瀾不驚。
來之前她就猜到了顧明遠會有這麼一出,但此時看着他虛僞的臉,也覺惡心。
這要是換作原主,豈不是就傻乎乎的信了他的話,滿懷着憧憬給他做妾,但回京後真的能被抬爲平妻嗎?
以她對顧明遠的了解,十有八九不會!
顧明遠神情微變,很快隱下,“阿姝,並非是我不想娶你,只是你也知道,娶妻的流程頗爲繁瑣,只幾日時間如何能操辦完全?何況我也不想給你一個草率的大婚,只能出此下策,暫時委屈你一下,好不好?”
南姝故作糾結,咬着下唇躊躇不定。
顧明遠一看她這副神色,就知道此事不會有變故了,眉目舒展開。
然而,不等他接着說什麼,就見南姝似乎是下了決心,變得疏離:“世子,妾不能答應你。”
顧明遠緩緩皺起了眉,“爲何?”
“世子,你我皆是出生權貴之家,自然明白名聲與家族榮譽有多重要,我若是因爲一己之私給你做妾,整個丞相府都會被人非議,父親母親日後出門都抬不起頭。”
南姝輕輕拉住顧明遠的袖擺,“世子,無論如何,我不能給你做妾,我們成親可好?無需大肆操辦,只需在父母見證下拜了天地,結爲夫妻,我便能無怨無悔的隨你走。”
顧明遠眼皮跳了跳,“阿姝,你總是異想天開。”
“只是成親,怎麼就是異想天開呢?”
見南姝死活不鬆口,顧明遠有些不耐煩了,他從未想過南姝會這麼難搞定。
“成親難道還不是異想天開?你可知曉操辦一場大婚有多麼麻煩?如今侯府正在爲本世子外派一事忙的團團轉,哪裏能再有功夫辦婚禮?”
他從南姝手中扯出袖擺,語氣沉了幾分,“南姝,你爲何不能體諒一下我?”
南姝微微睜大雙眸,“我只是不想做妾,在世子看來,就是不體諒你嗎?”
顧明遠揉了揉眉心,“在你的事情上,本世子近些時日已經耗費了太多心思,若非我與祖母極力爭取,以你在外的名聲,給我做妾祖母都不會答應,何況是做正妻?”
他繼續說着:“南姝,你聽話些給我做妾,我不會虧待了你,否則你這樣在婚前隨意將身子給出去的女人,離了本世子也無法嫁做正妻。”
他語氣漸重,南姝的臉色驟然一白,被他絕情貶低的話刺的眼眶通紅,“顧、明、遠!”
她頭一次直呼他的名諱,也是頭一次氣急之下揮向他的側臉。
手心火辣辣的疼痛難消她心上的火氣,“顧明遠,你就這樣作賤我?”
顧明遠周身的氣息刹那間冷凝,怒意滔天,“南姝,你好大的膽子!”
南姝仰着瑩白小臉,滿臉淚痕,“原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真是可笑,我早該想到你對我就是玩玩。”
她後退幾步,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光彩,“顧明遠,你以後不用因爲我的事爲難了,日後我們全當不認識,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最後淚眼婆娑的看了他一眼,轉身的決絕。
她要走,顧明遠沒有挽留。
畢竟從小養尊處優的世子,被一個女子扇了耳光,心中氣性大着,沒有動手打回去都算他有涵養,哪裏還想再看見這人。
但想到南姝最後的眼神,心口爲何這般壓抑呢?
墨畫見着自家小姐紅着眼眶出來,心中頓時一緊,卻沒敢立即講話。
一直憋着回了院子,墨畫伺候南姝洗漱的時候,才小心翼翼的詢問:“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是和世子鬧別扭了嗎?小姐.....”
南姝神情懨懨,隨口敷衍將墨畫打發走之後,收起傷心難過的表情,有些疲乏的倚在榻上。
只是演一場戲,竟然都這般累。
不過一切步驟倒是按着她想法走,想到與顧明遠不歡而散的時候,顧明遠頭頂的愛意值急劇降低,只剩下了十點,但轉瞬又飆升....
想來這時候心裏應該很不好受吧,冷嗤,不好受是對的,她這兩年攻略可不是白白無用功,對顧明遠愛的蛛絲早已纏繞死節。
只需靜候這場結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