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要!
究竟是誰想要了!
系統冒頭,一本正經:「宿主,我覺得你很需要且必須想要。」
它出現,才提醒黎姝回想起自己的攻略任務。
還成爲裴靳州女朋友五個月。
令人崩潰的事實。
裴靳州聽到了她的心聲,眯起狹長的眸,開始逗她:
“黎同學這麼不情願?難不成說喜歡我,想追我,都是在騙我?”
他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如花。
如花倒騰的更快,小腿依舊不着地。
“沒有不情願。”黎姝咬牙切齒,恨不得來碗調味料,幹嚼裴靳州,“有機會追裴同學,是我的榮幸。”
她伸手要去接如花,裴靳州立刻躲開。
“那就好。”如花雖胖,體形卻不大,被裴靳州當作狗質,死死拿捏,“很晚了,黎同學早點休息,回見。”
黎姝忍着脾氣,好言好語:“裴同學走之前,能先把狗留下嗎……”
裴靳州無情拒絕:
“不太能,我看它可憐,風餐露宿都餓瘦了,打算收養它。”
“黎同學要是想它了,歡迎隨時到來家裏來看望我的狗。”
黎姝捏緊拳頭。
對裴靳州要幹什麼,簡直是一清二楚。
倒不擔心他虐待如花。
只是被人拿捏的感覺,讓人無端惱火。
裴靳州賤嗖嗖捏着如花的爪子,搖了搖:
“黎同學,明天見。”
留黎姝一個人在原地,咒罵他八代祖宗。
裴靳州嘴角揚起,唇上的傷口牽扯開,又是一股子鐵鏽味。
舌尖舔了下唇。
甜膩感似乎殘存之上。
接吻是兩個人的事,怎麼能只有他一個人受傷……
裴靳州從不委屈自己。
想法剛一冒出來,他就毫無預兆地回到黎姝面前。
他改爲單手拎着如花,另一只手鐵箍般扣緊黎姝後脖頸,力道之大,不容反抗。
下一瞬,一個攻城略地的吻壓上黎姝的唇,用力碾磨。
最後報復性留下同一個位置的傷口,滿意起身。
黎姝的瞳孔微微顫動,眼神驚愕。
裴靳州:“黎同學,這才叫還回去了。”
黎姝死死盯着他離開的背影,幾乎要在裴靳州身後灼出個洞。
她秀眉緊蹙,大力在唇上揉搓兩下,傷口因爲她的動作撕裂,疼痛感明顯。
黎姝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三個字:
“裴靳州!!!”
系統眼見此,自覺收回了差點出口的那句,「宿主,裴靳州果然對你有興趣。」
默默下線。
-
姜知魚敷着面膜打開宿舍門,被滿身怨氣纏繞的黎姝嚇了一跳。
“小酥餅,你什麼情況?晚上兼職不順利嗎?”
她拽掉剛敷上臉的面膜,把黎姝轉了兩圈,上下檢查。
“勉強順利,賺了六萬多……”黎姝有氣無力。
發現她唇上的傷口,姜知魚問她:
“你嘴怎麼搞的?破這麼狠。”
姜知魚按着她坐在凳子上,去抽屜裏翻找東西。
“狗咬的。”事情太過復雜,黎姝不想她擔心,又氣不過,凶狠狠補充:“一只比如花還狗的狗!”
姜知魚聞言,放下手裏找出來的藥。
“狗咬的?!那光消毒也不行,我帶你去打疫苗。”
黎姝忘了這茬,拉住姜知魚準備換衣服的動作:
“不用,咬我的……不是瘋狗。小魚我好痛,你快幫我上點藥。”
聽她喊痛,姜知魚急急忙忙拿起棉籤和生理鹽水,和她對面而坐,認真仔細給她處理傷口。
黎姝乖寶寶一樣,任她動作。
餘光下瞥,是姜知魚卷翹的睫毛,蝴蝶翅膀般輕輕扇動。
兩個人的長相風格迥異。
姜知魚長着大大的杏眼,白嫩的鵝蛋臉,一頭微微卷的棕發,像櫥窗裏價格昂貴不可攀的洋娃娃。
而黎姝,偏御的長相,五官明豔,骨相優越,她的美自帶鋒芒。
會讓人升起極強的征服欲,卻又下意識審視自己配不配得上。
剛認識那會,誰也沒好意思問太多。
因此,姜知魚甜甜地喊了黎姝半個月姐姐。
後來熟悉了,才驚奇發現黎姝居然比她還小一兩歲。
她十分不滿,逼迫黎姝喊了回來,並樂呵呵接受了自己閨蜜兼姐姐的雙重身份。
處理完傷口,姜知魚叮囑她洗漱時注意不要碰水,等睡前再給她上遍紅黴素軟膏。
絮絮叨叨的模樣,像極了當媽的囑咐不能自理的小孩。
兩個人嘻嘻鬧鬧的,直到快熄燈的點,黎姝手機鈴聲響起。
“我認輸,我認輸!”要去接電話,黎姝舉手投降示意。
姜知魚再拆了片面膜,好奇問:“這麼晚了,誰的電話?”
“鄰居阿姨。”
黎姝看清來電顯示,下意識抿緊唇。
姜知魚停下拆面膜的手,眼神擔憂:“不然我幫你接?”
黎姝搖搖頭,自己接起電話。
“喂小姝啊,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王姨你說。”
“你媽又在外面欠債了,今天要債的上門,他們打起來了,我看情況不對趕緊報了警。”
“她……怎麼樣?”
“受了點傷,我讓我兒子綁着她到醫院處理了,你不用擔心。”
說到這,那頭聲音頓住,重重嘆息一聲:
“小姝,你別怪王姨多嘴,自打你爸意外走了,你媽就變了個人一樣。你們那時候那麼小,就對你們不管不問,三天兩頭酗酒打牌。”
“小時候你是沒辦法,走不掉,現在既然走了,狠狠心,跟這邊斷了吧……”
“你媽是個無底洞,小姝啊,你填補不回來的。”
黎姝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回答。
電話那頭,王姨還要再勸,熟悉的罵聲隱隱入耳。
吵鬧間,手機似乎被人奪去。
謾罵變得清晰,一如既往刺耳。
“黎姝,我告訴你,我是你媽!是你現在唯一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你如果不管我,我就一頭撞死,等着下去找你爸告狀!”
“你就是個禍害,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活成這樣!”
隔着電話,那張猙獰可怖的表情卻能浮現在黎姝眼前,分毫不差。
以往,還會有哥哥護着她,捂着她的耳朵,擋在她面前。
可現在……
黎姝麻木保持着一個姿勢,靜靜聽着。
她天真以爲,聽多了就死心了。
其實不是。
比斷絕關系念頭先來的,永遠是往昔記憶裏,那個女人溫柔喊她乖寶的畫面。
姜知魚費力抽出她的手機,幫她掛斷了電話。
突然安靜下來,黎姝回神,笑着寬慰姜知魚:“我沒事的,明天還有課,我先洗洗睡了,你敷完面膜也早點睡。”
站起時沒留心,腰腹磕到桌角,重重一下。
怎麼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洗漱完,黎姝躺在床上。
她發信息問了下王姨欠債的情況,那邊很快回復。
不多不少,剛好六萬。
醫藥費那些七七八八,王姨沒說,黎姝一起轉了七萬過去。
她自嘲一笑。
捂不熱的東西,什麼時候都捂不熱。
她蜷起身子,纖瘦的身體只占了床的一半不到。
關掉手機,黎姝閉上眼睛。
胸腔裏突突跳動的心跳,是此刻,她感知自己活着的唯一方法。
從枕頭下掏出的平安符,被她緊握在手心,放在胸口。
平安符是當初哥哥爲了她求來的,一共有兩枚。
另一枚,在哥哥病房的枕頭下面。
思緒飄散間,忽得感到床板一重。
黎姝睜開眼睛,穿着鵝黃色睡裙的姜知魚出現眼前。
見黎姝睜眼,她晃晃手裏拿的藥膏:“小酥餅,我來給你上藥。”
“上完藥,能獎勵我跟你一起睡嗎?”
“行不行嘛~”
看着她臉頰笑出可愛的梨渦,黎姝坐起身,將下巴搭在她肩上,輕輕應了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