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幾個許久未見,喝了個痛快,快11點才散場。
顧景州回去後,家裏人都睡了。
他輕手輕腳的洗完澡,才鑽進了媳婦的被窩。
蘇蝶雖然睡了一天,但還是覺得累,洗漱完沾了枕頭就眯着了,以至於顧景州回來她都沒醒。
“媳婦...我想你了。”
顧景州酒量極好,千杯不倒,回來又沖了個冷水澡,可不就精神抖擻嘛。
蘇蝶是在睡夢中被他給吻醒的,以至於迷迷糊糊就給了他。
“臭男人...”
哪怕刷過牙了,也是一股子酒味兒。
“再臭也是你男人。”
顧景州可珍惜這出發前的三個晚上了,該幹的事兒一點都不落下。
......
翌日。
蘇蝶依舊沒起來,顧景州也陪着她睡到了晌午。
趙淑儀這個好婆婆中午不僅燉了湯,還把要寄去西北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由於不辦婚禮,所以家裏用的東西,但凡能寄的,她全買了回來。
就連毛巾、枕巾、枕套、牙膏牙刷這些小東西都準備了。
還給蘇蝶買了四套衣服和兩雙鞋。
顧景溪邊裝東西邊感嘆,“真希望哥嫂明年能帶個小侄子回來,我嫂子不僅漂亮還有才華,生下的孩子一定聰明又好看。”
趙淑儀何嚐不想抱孫子呢,像顧景州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能打醬油滿地跑了。
“是啊,就盼着他們能有好消息呢。”
好不容易娶了個可心的媳婦回來,不盼孫子是假的。
吃完午飯,顧景州就帶着蘇蝶回蘇家了。
在蘇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趕火車回西北了。
蘇蝶走之前,趙淑儀給她手上套了個翡翠鐲子。
那水頭好的呦,一看就價值不菲。
“謝謝媽。”
蘇蝶是真心感謝這個婆婆,護着她不說,還對她特別大方。
“你這孩子,跟媽還客氣啥,你願意跟着景州,是顧家的福氣。”
顧家沒有那種門第之見,非要娶門當戶對的姑娘才行。
都是以孩子的意見爲主,若強行給顧景州娶個他不喜歡的,那不是害了他一輩子嘛。
只要自己喜歡,顧家人就接受。
想當年,誰還不是泥腿子出身?
“嫂子,這是我送給你的。”
顧景溪也舍不得這個嫂子走,但沒辦法呀,索性也準備了一份禮物,兩瓶雪花膏。
蘇蝶笑着握了握小姑子的手,“記得給我寫信啊,要是有啥煩心事都可以給嫂子說,解決不了的我幫你。”
顧景溪感動的抱了抱蘇蝶,眼淚珠子都下來了,“嫂子,你真好。”
被警衛員小陳送到楊柳胡同,又約好明天來接的時間,小陳才去寄東西了。
整整10個大包裹,被寄往西北軍區。
所以明天出行,顧景州和蘇蝶就提兩個輕便的行李即可。
牛珍珠早就在家盼着了,下班後蘇雪也回來了。
小妹這一走,還不知道啥時候能見面呢,所以母女四個一見面就抱在一起哭,朵朵也抱着蘇蝶的腿哭的稀裏譁啦。
顧景州看得心裏難受,就跑去廚房做飯。
讓她們在屋裏說話。
吃完晚飯,牛珍珠拉着蘇蝶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才讓她去洗洗睡了。
夜裏蘇蝶躺在顧景州懷裏,噘着小嘴,“過年你有假期嘛?”
顧景州想了想,“有,我這幾年都沒回來過,這次的假也沒休夠,只要不出任務,絕對能回來。”
“那我就放心了,等過年的時候,我想帶着葛爺爺一起回來。”
“嗯,一切都由我媳婦做主。”
顧景州說完,就低頭含住了她的唇,一/夜/沉/淪。
......
開往西北的火車是8點發車。
牛珍珠半夜就起來包餃子。
上車餃子下車面,這個還是很講究的。
天氣還很熱,帶不了太多熟食。
所以就帶了兩飯盒餃子和幾張蔥油餅。
“媽,我們走了,大姐、二姐,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
牛珍珠淚如雨下:“要寫信回來啊,該吃就吃,千萬別虧待自己。”
蘇蝶雖然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不長,但和她們卻已經有了很深厚的感情。
離別總是傷感的,坐上吉普車後,看着越來越遠的人影,她趴在顧景州懷裏哭的傷心。
顧景州親了親她的額頭,安慰道:“等有假期了,咱們就回來。”
火車票是托人買的臥鋪,顧景州可舍不得媳婦坐硬座到西北,要坐幾天幾夜呢。
火車上太雜了,亂七八糟啥人都有。
所以蘇蝶睡上鋪,顧景州睡下鋪,這樣安全。
除了上廁所和吃飯,蘇蝶就在鋪上躺着,基本不下來。
無聊的時候,就掏出書看,和顧景州一人一本。
這一路倒也相安無事。
到第三天早上的時候,兩名列車員在車廂內焦急的大聲詢問:
“哪位乘客是醫生?有人昏倒了,能不能幫忙救治一下。”
蘇蝶聽了,一骨碌坐了起來。
她不是西醫,她前世跟着爺爺學的中醫。
顧景州發現了媳婦的動靜,趕忙站起身:“媳婦?”
蘇蝶坐在鋪上,朝列車員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好像有人病了,我去看看吧。”
顧景州點點頭,張開手把她從上鋪抱了下來,“我陪你去。”
他可是媳婦奴,媳婦要幹啥,那可是無條件支持的。
蘇蝶的空間裏有針灸袋,拿出來就能用。
學醫之人,見死不救是不可能的。
不會就算了,她可是國醫大拿的孫女啊,從6歲開始就跟着爺爺四處看診。
治病救人是刻在骨子裏的職業信仰,更是善行追求。
就這樣,蘇蝶和顧景州跟着列車員來到了硬座車廂。
這裏面的味兒啊,真是一言難盡,幸虧她給自己臉上蒙了一塊棉布,否則真會被熏暈過去。
尿味、屁味、汗味、雞蛋味、飯味、臭腳丫子味...數十種味道雜糅成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恐怖味道。
顧景州面不改色的護着蘇蝶,他出任務都習慣了,什麼惡劣環境沒經歷過,這點臭味不算啥。
蘇蝶走到病人跟前,手搭在他的脈搏上號脈,然後從針灸袋中取了幾根銀針,在內關穴、神門穴、足三裏穴、涌泉穴以及膻中穴等幾個穴位進行了施針。
很快,那名身穿白襯衣的中年男同志醒了過來,臉色雖依舊蒼白,但可以看出身體已無大礙。
列車員都激動了,“同、同志,你也太厲害了吧,幾針就給他扎好了。”
蘇蝶收了針後才道:“這位同志應該是過於疲勞,導致心髒不舒服,再加上車廂悶熱,這才昏厥了過去。”
謝隆平面露感激之色:
“這位同志說的沒錯,我剛剛的確心髒有些難受,本想着喝點水就好了,結果不知怎麼回事就昏了過去,現在好多了,謝謝你啊,同志。”
這是謝隆平第一次來大西北,上面把他空降到那個位置,對他寄予了很大期望。
還沒走馬上任呢,就差點死在半路,如果沒有蘇蝶的搭救,謝隆平可能就殞命於此了。
“不用客氣,那我就先走了。”
蘇蝶沖着謝隆平笑了笑,就準備跟顧景州回臥鋪車廂。
“等等,小同志,能不能留一下你的聯系方式,日後我定加倍感謝。”
謝隆平可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救命之恩當然要報答了。
蘇蝶抬眸看了顧景州一眼,謝隆平瞬間就明白了,“你是軍屬吧,跟你愛人去西北隨軍的。”
“嗯,這是我愛人顧景州。”
蘇蝶介紹完後,顧景州就把自己的聯系方式寫在了紙上。
男同志要感謝自己媳婦?
那也得通過自己才行。
他的防範意識可是很強的。
謝隆平雙手鄭重的接了過來,放進包裏。
蘇蝶笑着點了點頭,便和顧景州一起走了。
回車廂之前,倆人先去洗了個手,又接了壺熱水。
顧景州看着自家媳婦那嬌俏的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手,湊到她耳邊輕聲道:
“媳婦...你男人都被你迷死了。”
蘇蝶從沒給他說過自己會中醫、會施針,能在這種緊急突發情況下把昏迷不醒的人救活,那水平得多牛啊。
蘇蝶莞爾一笑:
“這才到哪兒呀,以後有的你迷糊呢。”
接完水剛好到了飯點。
顧景州就帶着蘇蝶去餐車買飯了。
剛剛她救人的事跡已經在列車上傳開了,連餐車打飯的大姐都知道了。
邊打飯還邊誇她,“小同志,你可真是人美心善啊,如果不是你,那個人說不定都沒了。”
這年月列車上是沒有醫生的,經常有人突發疾病死在火車上。
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謝隆平那個運氣,遇到能救人的醫生。
蘇蝶接過飯盒,淺笑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也是給自己積福呢。”
行醫救人者通過救治病人而積累福報,對自己、對家人乃至後代都有莫大的益處。
顧景州聽了媳婦的話,眼底的柔情都快溢出來了。
他何其有幸啊,能娶到這樣好的媳婦。
正沉浸在媳婦光環中的顧景州,卻被身後一道尖利的聲音給惡心到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還誇個沒完沒了了,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