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顧景州給老爺子烙了4塊雞蛋餅,才送蘇蝶回去了。
一如昨日,站在大門口膩歪,生怕他那身綠軍裝不夠顯眼,心機的不行。
“小蝶,我們明天一早就來提親。”
顧景州眸子裏那股熱切勁兒都快溢出來了。
提親後,小蝶就是他準媳婦了,想想就美得冒泡。
蘇蝶抿了抿唇,“嗯,那我等你。”
這時老張嬸從遠處走了過來,“小蝶,這就是你對象吧?小夥子長得可真不錯,和你配一臉。”
老張嬸是楊柳胡同裏爲數不多的好人,前幾日回娘家去了,今天才回來。
剛進胡同就看到了顧景州那道欣長筆直的背影,瞧着就氣派。
“嬸子好,我是小蝶的對象顧景州,明天我來提親,等結婚申請批下來了就扯證。”顧景州對着老張嬸說道。
蘇蝶:“......”
“小蝶是個好姑娘,結婚後可得好好對人家啊。”
正和老張嬸聊的熱絡呢,牛珍珠和蘇蘭下班回來了,朵朵遠遠的就嘴甜喊人:
“小姨夫~”
顧景州可太愛聽這三個字了,立馬就從兜裏掏出一把糖來塞到小丫頭手裏,還剝開糖紙給蘇蝶喂了一個。
蘇蝶白了他一眼,“在外面呢,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男女大防的年代,別說處對象的小情侶了,就是持證上崗的夫妻都不敢在外面隨意親密。
見媳婦生氣了,顧景州立馬承認錯誤,“那以後在家裏給你喂。”
蘇蝶臉都紅了,催促道:“快回去吧,出來一天了。”
“那...我走了,明早給你帶飯。”
顧景州那個依依不舍呀,硬是磨嘰到快天黑才走了。
牛珍珠和蘇蘭爲了不打擾小兩口處對象,早自覺的進屋了。
“人走了?”
牛珍珠伸着脖子看了眼門外,笑的嘴都咧到後耳根了:
“小顧這孩子對你是真用心,我就沒見過哪家女婿有他做事這麼周全的。”
對於這點,蘇蝶很認同,“葛爺爺也說他...會辦事。”
可不是就會來事嘛,送東西都送到人心坎上。
給牛珍珠送的那四箱子所謂的‘土特產’,至少大幾百塊了。
而且還都是緊俏難買的東西。
上海幹魚翅、紅糖、茶葉、東北幹菌子。
就連蘇蝶都知道,在物資極度缺乏的年月這些東西不好弄來。
可見這人是花了大心思的。
偏偏還不邀功,可不就把牛珍珠這個準丈母娘的心給攏住了嘛。
“葛爺爺說,明天他要過來爲我撐門面。”
老爺子擔心顧家輕看蘇蝶的家世,所以想要爲她撐腰。
葛文翰年輕時候可是救過大領導的人物。
動蕩開始後,知識分子紛紛隕落,可他卻安然無恙,依舊受重用,就有這一層原因在裏面。
哪怕顧家人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蘇蝶打心底裏感謝葛老爺子的幫助,不論是事業上還是生活上,都是她的人生導師。
牛珍珠想了想,說道:“葛老爺子無兒無女,你以後就是她親孫女,咱家給他養老。”
這麼好的老人,不比蘇家和牛家那群吸血鬼強個千倍萬倍嘛。
說起蘇家和牛家,蘇蘭直接笑出了聲:
“供銷社小羅她嫂子在市醫院當護士,她說蘇家和牛家可有緣分了,竟然住進了一個病房。
爺爺昨晚從咱家離開後就中風了,倆老太太本來就不對付,一見面就掐起來了,差點把病房都給掀了。”
蘇蝶冷哼:
“他們這是沒撈到錢,還挨了我的打,沒地方撒氣,可不就打起來了嘛。
但凡咱娘三個軟一點,早就被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給吃幹抹淨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人呀,越軟越慫,別人就越欺負你。
治蘇家和牛家這兩窩欺軟怕硬的東西,就得往死裏打,打服了就徹底老實了,再也不敢來找茬。
晚飯煲的菌子豆腐湯,配二合面饅頭。
那一口湯下去,能鮮掉人的舌頭。
牛珍珠邊喝湯邊感嘆:
“咱家終於苦盡甘來了,就是小蝶要隨軍去那麼遠的地方,一年都不見得能回來一次,我這心裏不落忍啊...”
蘇蝶笑眯眯的道:“媽不是還有一年就退休了嘛,等退休後就去西北找我,和葛爺爺作伴。”
牛珍珠一拍大腿,“對啊,等我退休後就去給你做飯帶孩子。”
蘇蝶畢業後沒工作,牛珍珠一開始也是打算把自己的工作轉給她的,但蘇蝶沒同意。
牛珍珠在鋼鐵廠幹後勤,工作不累,工資待遇也不錯。
但蘇蝶不喜歡啊,那種一眼望到頭的生活連點挑戰性都沒有,她完全沒興趣。
再說牛珍珠還要靠退休工資養老呢,把工作轉給她,可就啥都沒有了。
蘇蝶空間裏有物資,自己有能力,哪怕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大展拳腳,她也完全不擔心。
母女三人吃完晚飯就洗洗睡了。
翌日,農歷八月初三,宜嫁娶、提親。
葛文翰一身中山裝,頭發梳的一絲不亂,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端坐在蘇家堂屋,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文人雅士的氣質。
顧季林帶着趙淑儀和顧景州提着各種禮品滿臉笑意的來提親了。
“葛先生,您老身體還好吧?”
顧季林哪怕身居高位,在葛老爺子面前也得鞠躬問候。
葛文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
“身子骨還行,能撐到我孫女結婚生子。”
老爺子嘴裏的孫女,當然指的是蘇蝶了。
顧季林和趙淑儀一進門就在觀察蘇蝶。
小姑娘長相萬裏挑一不說,就那通身的氣質,就不容小覷。
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目光如磐石般堅定沉穩,卻又清澈靈動。
眼神中透着自信與篤定,整個人更是展現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
讓顧季林兩口子眼前一亮。
“景州這小子,眼光還真毒,拐了這麼好個媳婦回家。”
趙淑儀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兒媳婦。
所謂娶妻娶賢,賢妻旺三代,蠢婦毀一門,善良明事理尤爲重要。
“葛先生,這是顧家給小蝶的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