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現在可是妥妥的壞人!
容珩喉間發出輕輕的笑聲,拉着她的手將人帶到懷中,俯身吻上去。
沈棲月苦苦掙扎無果,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爲。
待一吻結束,兩個人都微微喘着粗氣。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折子,沈棲月的腳還不小心踩到了其中的一本。
“都怪陛下,”她收回腳,卻沒急着撿,而是嗔怪着瞪了容珩一眼。
“是,都怪朕,只是朕着實不認識什麼孟一一,月兒的提議極好,那就一並絞了頭發,再送去靜安寺清修吧。”
他輕輕刮了刮沈棲月的鼻尖,“小月兒的頭發絲,朕都認識,哪裏會分不清?”
沈棲月撇撇嘴,一臉的不認可,卻沒反駁。
隨他去吧,反正容珩開心就好。
*
每逢初一、十五是給太後請安的日子。
沈棲月鬥志昂揚地坐在梳妝台前,指揮蓮心畫起了虛弱妝。
“娘娘,您別說,這麼一打扮,倒真有幾分久病不愈的模樣了。”纏枝大大的眼睛裏,都是對沈棲月的崇拜。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娘娘還有這本事呢?
沈棲月得意挑眉,“那可不是,都學着點。”
粉不能撲的太厚,容易失真,眼尾要用棕色的石黛暈染出淡淡的陰影,最後的神來之筆是在唇上點上肉檀色的唇脂。
足以以假亂真。
這都是她的經驗之談。
任太後那個老妖婆怎麼挑都挑不出錯來。
上輩子,她裝病的業務不嫺熟,在太後的壽辰上還被當場拆穿,罰抄了十遍女戒。
雖然事後被容珩發現,連本子帶毛筆一起扔到了太後的宮殿……
還嚴令禁止她抄寫女戒。
說女戒純屬糟粕,只會壞了她的腦子。
那時很多她不懂的地方,現如今好像都慢慢能夠和容珩共情。
沈棲月在菱花鏡前仔細打量自己。
鏡中人,孱弱、破碎,像一朵被風雨摧殘的小白花,即將從枝頭凋零。
蓮心適時捧着妝奩,“娘娘,今日用哪支簪?”
沈棲月莞爾一笑,“長相守。”
那還是她剛入宮時,容珩送她的見面禮,由於太過鋒利,一直被她放進了妝奩裏吃灰。
蓮心看着這支通體由玄鐵打造,唯有釵頭嵌着鴿子蛋大小的東珠發簪,雖不解,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插在了沈棲月的發髻上。
*
壽康宮
沈棲月在纏枝地攙扶下,一步一晃地邁入正殿,時不時的兩聲咳嗽,惹得周圍的妃嬪紛紛退避三舍。
前兩日孟貴人的下場還擺在那裏呢。
此刻她們只恨不能把沈棲月也送去尼姑庵。
德妃緩步上前,臉上都是憂色,“溶妃妹妹這是病了?可又喚太醫來瞧?”
沈棲月搖頭,盡力扮演着小可憐,“多謝德妃姐姐掛懷,這兩日夜裏總睡不好,許是……許是被嚇到了。”
德妃聞言一怔,“可是孟貴人之事?”
周圍嬪妃紛紛豎起耳朵,想聽這一手八卦。
沈棲月眉頭微蹙,淚水在她的眼眶打轉,將落未落,“姐姐有所不知,那日孟貴人在殿前喧譁,惹了陛下不快,原是要拔了舌頭……”
她沒繼續說,只慌亂用帕子捂住嘴巴,眼神卻偷偷鎖定屏風後一閃而過的人影。
那時太後身邊最得力的姑姑——佛手。
德妃心疼地握住了沈棲月的手,“妹妹一向心善,此番已是盡力,莫要再因此神傷,否則陛下知曉了此事,定然會憂心妹妹的身子。”
白昭儀也跟着附和:“是啊,溶妃姐姐的好人品,這滿宮誰人不知,不然怎會被陛下當成眼珠子般疼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