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混亂不堪。
警笛聲、救護車聲、食客尖叫聲……
墨明遠和陳潔被帶走問話,所有食客被帶去醫院做檢查,法醫帶走食物殘渣做化驗。
滿屋狼藉。
墨泱翻看監控記錄:“爸爸做的菜沒有問題,也不是顧客投的毒,到底怎麼回事?”
當年也是這樣。
全省聯考,全校師生吃了他們家供應的盒飯,上吐下瀉,媒體宣揚稱盒飯有毒導致人死亡,惹怒明城幾千萬民衆,砸爛他們家連鎖門店,毆打店內員工,幾萬人寫信舉報爸爸媽媽的公司,她和哥哥放學路上被潑油漆……
那一段黑暗至極的經歷要重現一次嗎?
“不,不要……”
墨泱蜷縮在椅子上,捂住臉無聲抽泣,眼淚大滴大滴砸落,倒映出她的無助模樣。
不。
求人不如求己。
墨泱猛然抬頭抹掉眼淚,撥出電話:“哥哥,機會來了,還記得我們過去三年討論過無數次的問題嗎?”
如果回到三年前,我們怎麼做才能挽救殘局?
沒有過多贅述。
墨池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泱泱,這次,我們一定能扭轉局面。”
切斷電話。
墨泱備份監控視頻,將前廳餐食、後廚食材、調料和餐具,全部取樣,送去明城最權威的檢測機構。
花了高價。
三小時後拿到檢測結果,各項指標正常沒有任何問題,確定根本不是食物中毒。
墨池聯系公關公司處理網絡謠言,花高價壓熱度投訴視頻、花錢刪視頻。
整整一夜。
兄妹倆守在病房照顧患者,提出花錢和解,對方不同意。
第二天。
警方發布調查結果,患者並非食物中毒,而是急性闌尾炎,加上對配料花椒過敏,目前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效果甚微。
謠言害死人。
三流媒體惡意編造文章《吃呀小館顧客口吐白沫死亡》《有蟑螂頭發和毒的餐館你敢吃嗎?》獲贊無數。
店內摔倒視頻在明城本地朋友圈瘋傳。
“他們就知道亂寫!”墨泱氣得心髒痛:“我們發的檢測報告根本沒人看,他們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
三年前是這樣。
現在亦然。
墨明遠拿出家裏所有錢:“我找食客家裏人再談談,爭取和解。”
墨池起身:“我也去,只要拿到和解書,輿論就能反轉。”
送走父子倆。
陳潔愁容滿面嘆息。
墨同印坐在陽台編織竹籃,沉默不語。
墨泱越來越好奇:“爺爺,您知道是誰針對我們家嗎?”
墨同印不說話。
墨泱在手機上又刷到幾個造謠視頻,通通舉報:“您不說?我去問白奶奶。”
“站住。”
墨同印叫住人:“不準去,你去做什麼?求他們幫忙?我早說過不準接近任何白家人,尤其是白景修。你當耳旁風了?”
墨泱感到意外:“三年前的事情和白家有關?”
“不準多問。”
“我已經長大讀大學了,有權力知道家裏的事,別瞞着我,我想知道。”
陳潔拽開人:“胡鬧,怎麼跟你爺爺說話呢?”
墨泱不明白爲什麼非要瞞着她和哥哥:“你們不說清楚了,我怎麼防備?將來我被報復了,我都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此話一出。
墨同印編籃的動作僵住了,點到爲止:“白家只是棋子,真正的執棋者另有其人,對方藏得深,查不出來。”
難怪白景修當年不肯借錢接濟他們家。
墨泱還想再問。
“這些事急不來。”墨同印嚴肅叮囑:“保住性命最重要,其他事慢慢來。”
墨泱點頭:“知道了爺爺,我會小心的。”
陳潔摟住女兒安慰:“不告訴你們這些,是怕影響到你們,我不想看到你們整天生活在恐懼擔憂中。但我沒想到,他們賊心不死又卷土重來……”
“爺爺聽說過厲家嗎?”墨泱腦海冷不丁跳出厲赫臣的臉。
雖然清楚不是他。
他三年前生活在國外,不可能是毒盒飯的受害者,也不可能是幕後指使人。
但是——
墨泱想出個主意:
只要借厲赫臣的權勢地位,掃平謠言,平反三年前的冤案,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聽誰說的?”墨同印深深盯着孫女漂亮的臉:“不認識。”
爺爺好凶。
墨泱不敢承認:“是、是白奶奶……”
引得墨同印扔掉竹籃:“你再敢去白家,我打斷你的腿!”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潔半夜接到電話,說墨明遠父子惡意闖進人家裏毆打人,已經被拘留,喊她過去談話。
“乖寶貝別害怕。”
陳潔換好衣服抱住墨泱:“媽媽去去就回來。”
送走人。
墨泱獨自坐在客廳抹眼淚,爸爸和哥哥不可能打人,誣陷,又是誣陷,對方到底想幹什麼?非要置他們一家於死地嗎?
“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
墨泱回臥室化妝換衣服,悄悄離開家。
.
曦園。
保姆打開看到風塵仆仆的墨泱:“墨老師怎麼來了?”
墨泱焦急:“厲赫臣在嗎?我找他有事。”
“在的。”
“謝謝。”
墨泱脫掉外套露出白色吊帶長裙,上樓敲響主臥的門:“厲先生?是我,墨泱,你前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沒動靜。
他睡着了嗎?
墨泱擰一下門把手,啪嗒~門打開了,他睡覺居然不反鎖。
於是乎——
當燈光刺亮眼皮,厲赫臣沒來及睜開眼,耳邊響起少女清麗堅定的聲音:
“厲赫臣,我想清楚了,我願意做你的女傭。”
是她。
厲赫臣手蓋額頭擋住燈光,語氣慍怒:“半夜過來就爲了說這個無聊的事?”
墨泱知道求人辦事要拿出誠意和態度,要投其所好……
圖色是吧?
行。
一咬牙拼了。
墨泱鑽被子爬到男人身上,輕輕抱住滾燙堅實的男性身軀,哼唧兩聲,輕輕親啄喉結:
“人家想你了,不能過來和你一起睡嗎?”
她……
搞色誘?
厲赫臣喉嚨翻滾吞咽。
冬夜寒冷。
墨泱凍了一路體溫很低,手指冰涼沒有溫度,貼過來的時候渾身發涼,說的話卻讓人發熱:
“厲先生,我很想你。”
妖精!
厲赫臣暗暗咒罵,雙手掐住軟腰固定:“談過戀愛?”
“沒、沒有……”墨泱愣了愣他爲什麼這樣問?
“難怪情話說起來如此刻意討好,沒滋沒味。”
“……”
“明知我玩膩了你,還耍手段爬床實施美人計。”
“……”
有那麼刻意嗎?
墨泱滾燙小臉埋在男人胸膛上蹭蹭掩飾尷尬:“我很急。”
“急什麼?”
“我……”
少女淡雅發香縈繞鼻周,很是勾人,厲赫臣大手罩住消瘦香肩:“趁我把你踹下床之前,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