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上書房的白卷風波和演武場的“刺王殺駕”未遂事件後,
沈魚“文武雙廢”的名聲算是徹底打響,並且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在皇宮底層悄悄流傳。
周太傅徹底放棄了她,騎射課的秦將軍看到她就像看到瘟神,
恨不得在她身上貼個“危險人物,保持距離”的標籤。
其他皇子更是將她視爲透明的笑話,連嘲諷都懶得給了。
對於這個結果,沈魚表示非常滿意。
唯一讓她不太滿意的,就是靜思院的夥食水平依舊穩定地保持在“餓不死”的基準線上。
內務府的份例摳摳搜搜,去那個大膳堂撿漏也越來越難——
畢竟去晚了好東西就沒了,而上課又經常耽誤她幹飯的黃金時間。
就算偶爾可以和其他人同一時間到膳堂,那也是先緊着其他人先吃,至於她這個透明皇子,誰在意呢?
原主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餓的面黃肌瘦。
然而對於現代的沈魚來說,絕不允許這種現象出現。
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尤其是在經歷了發育期和每天束胸的巨大能量消耗後,沈魚感覺自己對食物的渴望與日俱增。
於是,她決定發揮現代社畜搶外賣、擠地鐵的優秀傳統,
將“幹飯”這項事業專業化、效率化、軍事化!
首先,是情報收集。
她指派福寶,利用小太監的身份,多方打探皇宮底層膳食系統的運作規律。
“福寶,你去打聽打聽,西苑那個大膳堂,每天幾時開始準備午膳?”
“幾時開始發放?哪些菜是最先被搶光的?”
“哪些菜因爲不受待見反而可能有剩?”
“然後,去跟那幾個膳堂的小雜役套套近乎,問問他們平日裏都從哪裏采買?”
“剩下的飯菜一般都怎麼處理?”
福寶雖然不明白殿下爲何對吃飯這件事如此執着且大動幹戈,但還是乖乖領命而去。
幾天後,零零散散的信息匯聚到了沈魚這裏。
經過分析,沈魚發現:
1. 大膳堂的午膳通常在巳時正(上午10點)開始準備,午時初(上午11點)開始發放,
但好東西往往在準備階段就已經被有關系或有門路的人提前瓜分了一部分。
2. 真正的好菜,比如偶爾出現的燉肉、整條魚、品相好的點心,
基本在發放開始後一炷香內就會被搶購一空。
3. 去膳堂的不同路徑,耗時不同。
有的路雖然近但經常有管事嬤嬤經過,速度慢;有的路繞遠但人跡罕至,可以狂奔。
其次,是路線規劃。
沈魚找福寶要了份簡陋的皇宮西側布局圖,結合自己上課和去膳堂的經驗,開始研究最優路徑。
“從靜思院出發,走東邊小徑,穿過廢棄花園,雖然要翻一個小矮牆,但比走大路至少省五分鍾!”
“從上書房到膳堂,不能等下課鍾響才走!必須提前溜!”
“從後窗爬出去,沿着宮牆根走,雖然灰大了點,但絕對沒人!”
她甚至進行了幾次實地勘測和計時跑,調整優化路線。
最後,是行動綱領。
沈魚嚴肅地召集了福寶,開了一個“靜思院膳食改善工作會議”。
“聽好了!”
沈魚在地圖上指指畫畫,
“我們的目標,是以最快速度、最短時間、最隱蔽的方式,抵達膳堂前線!”
“搶奪最豐富的戰利品!”
“殿下,這……這要是被發現了……”
福寶有些猶豫。
“放心!”
沈魚自信滿滿,
“咱們只是去吃飯,又不是去偷玉璽!誰會管?”
“再說了,咱們靜思院都窮成這樣了,積極點吃飯怎麼了?不丟人!”
她制定了詳細計劃:
“以後上午最後一節課,不管是文課還是武課,只要看到太傅/將軍有總結收拾的跡象,或者離下課差不多一刻鍾,我就給你使眼色。”
“福寶,你提前溜出去,在預定地點一號接應。”
“而我,”
沈魚一拍胸口,結果拍到了束胸,疼得齜牙咧嘴,緩了口氣才繼續說,
“將是沖鋒的主力!一旦時機成熟,我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教室/演武場,按照規劃路線狂奔!”
“我們的口號是——”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福寶。
福寶茫然地看着她。
“速度!速度!還是速度!”
沈魚握拳,“兵貴神速!幹飯亦然!”
福寶:“……”
雖然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計劃付諸實施的當天,就取得了驚人的成效。
那天上午是騎射課,秦將軍大概也覺得教沈魚是浪費生命,早早讓她去旁邊“自行領悟”(空拉弓弦)。
沈魚一看時機成熟,給福寶使了個眼色。
福寶立刻假裝肚子疼,溜出了演武場。
沈魚估摸着時間,在離下課還有十分鍾左右時,趁着秦將軍指導三皇子箭術、衆人目光都被吸引的空檔,
她像只靈活的狸貓,悄無聲息地溜邊,然後一貓腰,鑽進了旁邊的樹林,沿着宮牆根發足狂奔!
等在第一個接應點的福寶只感覺一陣風掠過,自家殿下已經跑過去老遠,他趕緊咬牙跟上。
主仆二人,一個在前瘋跑,一個在後猛追,穿過小徑,翻過矮牆(沈魚被福寶托了一把),一路塵土飛揚。
當他們氣喘籲籲地出現在大膳堂門口時,裏面負責打飯的廚役才剛剛把幾盆看起來不錯的硬菜擺上桌!
其他來吃飯的低階嬪妃、宮女太監都還沒影呢!
沈魚眼睛放光,如同餓虎撲食,立刻指着一盆看起來油光鋥亮、裏面還有不少肉片的燉菜,和一盤白面饅頭:
“這個!還有這個!麻煩快一點!”
那新來的打飯的廚役都愣住了,沒見過來得這麼早、跑得這麼急、眼神這麼綠的主子,
下意識地就給她的食盒裏打了滿滿兩大勺,還多塞了兩個饅頭。
等到沈魚心滿意足地拎着沉甸甸的食盒,帶着累得快吐舌頭的福寶離開時,才陸陸續續有人過來。
看到那盆瞬間少了一小半的燉菜,後來者無不捶胸頓足。
接下來的日子,沈魚將“幹飯急行軍”發揮到了極致。
文課時,她利用周太傅對她徹底無視的態度,經常提前溜號。
騎射課時,她更是利用“邊緣人”的優勢,總能找到機會提前開溜。
她甚至摸清了哪幾天膳堂可能會有“加餐”,
比如某個嬪妃心情好賞下來的,或者采買多了處理的,
那天她更是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冒着被發現的危險,也要第一個沖到現場!
靜思院的夥食水平,因此得到了顯著的、飛躍式的提升!
雖然依舊比不上得寵皇子們的份例,但至少經常能見到葷腥,
能吃上白面饅頭甚至偶爾的點心邊角料了!
福寶對自家殿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雖然每次跟着狂奔都累得像條狗,但看着食盒裏實實在在的好東西,覺得一切都值了!
殿下也許文不成武不就,但在“幹飯”這條路上,絕對是天賦異稟、智勇雙全!
沈魚則對自己的戰略成果十分滿意。
果然,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搶飯,也是需要智慧和執行力的!
她,沈魚,就是這皇宮大內最專業的幹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