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麻煩又來了?呼叫管理員!

自青霞坡那場“艱苦卓絕”的遠征歸來,將那袋沉甸甸、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狗屎運的凝露草上交執事堂後,凌笑笑感覺自己整個“鹹魚魂”都被徹底榨幹了,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渴求休眠的軀殼。超額完成任務並未帶來絲毫的榮耀與滿足,唯有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如同潮水般反復沖刷着她那懶怠的神經,以及對今日被迫早起、長途蠕動(在她看來)、並意外進行了高強度“野外覓食”與“溪畔日光休眠”所造成的巨額“生命能量”損耗的深切哀悼。她急需回到那個唯一能讓她靈魂得到安歇的避風港——那間雖然簡陋破敗、卻處處散發着“此屋主已廢,勿擾”親切氣息的石屋,去進行一場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的深度“休眠療愈”,以彌補這無妄之災帶來的一切虧損。

她拖着仿佛灌滿了鉛的雙腿,每一步都邁得無比艱辛,沿着一條她精心挑選的、繞遠但勝在人跡罕至、鳥不拉屎的偏僻小徑,蝸牛般朝着她的“安樂窩”挪動。夕陽將她的影子在身後拉得老長,更添幾分淒涼與疲憊。眼看那扇熟悉的、歪歪扭扭的破木門已遙遙在望,希望的曙光(雖然她更想立刻看到的是黑暗)就在眼前。

然而,命運這個糟老頭子,似乎就喜歡在她這條鹹魚連鰓都懶得動一下的時候,壞心眼地往她曬得暖洋洋的沙灘上扔幾只張牙舞爪的螃蟹。

就在她距離石屋不足百步之遙,甚至已經能隱約聞到自家門板上那特有的、混合着陳舊木材與淡淡黴味的氣息時,三個身影如同早已計算好軌跡、從陰暗角落裏精準彈射出來的障礙物,不偏不倚,帶着一股刻意營造的壓迫感,自旁邊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後轉了出來,結結實實地堵死了她前方的去路,也堵死了她通往夢境的高速通道。

爲首的是個身量高挑、穿着一身漿洗得過分幹淨、連褶皺都透着刻板的女弟子,名叫柳煙。凌笑笑那沉睡的記憶深處,關於此人的碎片自動浮起,拼湊出一個“老冤家”的形象。原主凌笑笑昔日囂張跋扈時,這兩人便是宗門裏著名的“哼哈二將”,屬於互相看不順眼、見面必掐、私下互使絆子的典型,如同兩只爭搶地盤的炸毛鬥雞;而自原主跌落雲端、聲名狼藉後,柳煙便順理成章地晉級爲了那個最熱衷於落井下石、時不時就要跳出來刷存在感、通過踐踏他人來彰顯自身優越與清高的存在。她身後一左一右跟着的兩個女弟子,算是她的固定跟班,臉上掛着復制粘貼般的、充滿諂媚與幸災樂禍的譏誚表情,此刻正抱着胳膊,用看跌落泥潭的鳳凰(在他們眼裏怕是連山雞都不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凌笑笑。

“喲——呵!我當是哪兒來的孤魂野鬼在這兒飄呢?眯眼瞅了半天,原來是我們雲嵐宗‘鼎鼎大名’的凌笑笑,凌師妹呀?”柳煙率先開了腔,聲音拿捏得又尖又細,尾音刻意拖得老長,每個字都像是剛從陳年醋缸裏撈出來,酸氣沖天又帶着扎人的毛刺,“怎麼着?這是終於從那老鼠洞似的思過崖裏把魂兒撿回來了?舍得挪動您那金貴的玉足,出門來沾沾地氣,見見久違的日頭了?嘖嘖嘖,快讓師姐我好好瞧瞧……”她故作誇張地上前半步,目光如同挑剔的驗貨官,在凌笑笑那身因滾靠樹幹、席地而坐而沾着草屑、略顯褶皺的弟子服上逡巡,“……哎呦喂!這一身的風塵仆仆,這獨特的‘自然氣息’,師妹你這是剛去哪個風水寶地,與大地母親進行了怎樣一番深入的親密交流啊?是剛刨完坑還是打完滾兒?這造型,可真真是……別具一格呢!”

凌笑笑的腳步,像是被無形的淤泥拖住,不得已地頓住了。不是因爲恐懼,也並非源於憤怒,而是一種深沉的、幾乎要從每一個毛孔裏滿溢出來的……巨型麻煩感。

又來了。

這種毫無建設性、純粹浪費生命能量的低級嘴炮挑釁。

如同夏日廁所裏揮之不去的、成群結隊的綠頭蒼蠅,嗡嗡嘎嘎,不造成實質性傷害,但極其成功地污染感官,消耗耐心。

她的第一反應絕非原主殘留的那點不甘與怨毒,也不是被羞辱後的惱羞成怒,而是一種近乎生理性的、極度不耐煩的疲憊與厭惡。她只想瞬間啓動空間傳送陣法,或者對方集體被一道天劫劈中當場失憶,立刻、馬上、從物理意義上徹底消失在她眼前。任何需要她停下腳步、調動腦細胞組織語言回應、甚至僅僅是站在原地被動接收這些垃圾音頻的行爲,在她看來,都是對她本已瀕臨枯竭的能量儲備進行的慘無人道的透支與犯罪!

她極其緩慢地、耗費了莫大毅力才撩起那沉重如閘門的眼皮,懶洋洋地、毫無焦點地瞥了柳煙一眼。那眼神空洞得像是掠過一塊路邊的頑石,一片飄落的枯葉,沒有任何情緒的溫度,甚至缺乏最基本的辨識興趣。然後……她做出了一個讓柳煙血壓瞬間飆升的動作——她像是壓根沒接收到這段音頻信號,也根本沒識別出眼前是幾個活物,極其自然地將視線從她們身上滑開,仿佛她們只是幾株礙眼的灌木。腳步隨之微微一拐,試圖從她們旁邊那狹窄的縫隙裏,像一縷青煙般無聲無息地溜過去。

徹底的無視。

百分之百的、毫不掩飾的、將其視爲無物的漠視。

這種反應,顯然遠遠超出了柳煙精心編寫的劇本範疇。她預演了所有凌笑笑可能出現的反應:暴跳如雷的對罵、色厲內荏的恫嚇、忍氣吞聲的退縮、甚至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直接動手……她甚至準備好了相應的台詞和姿態來應對每一種可能,以確保自己能始終占據道德(自封的)和氣勢的制高點。

唯獨!

唯獨沒有料到!

對方竟然會選擇……徹底無視?!

這感覺,就像她鉚足了全身力氣,精心準備了一套組合拳,結果一拳打出去,卻發現目標是一團虛無縹緲的雲霧,力道盡數落空,反而差點閃了自己的腰!這種極致的落差感,比直接被打臉更讓她感到難堪和怒火中燒!

“給我站住!”柳煙臉上那點假模假式的笑容瞬間凍結、碎裂,被一種氣急敗壞的鐵青色取代。她猛地一個大跨步,再次結結實實地擋住凌笑笑的去路,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幾乎能劃破耳膜,“凌笑笑!你耳朵是被泥糊住了還是真聾了?!師姐我好心好意跟你打招呼,你就是這副死樣子?!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從根子上就爛透了,毫無教養可言!”

凌笑笑再次被迫按下暫停鍵。她極其細微地、幾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氣息微弱得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像是在哀嘆自己今日出門定然是沒看黃歷,流年不利。她終於再次正眼看向柳煙,但那雙眸子裏依舊是一片沉寂的、波瀾不驚的漠然,仿佛在觀察一個莫名其妙對着空氣狂吠的陌生瘋犬。

“一句古老的民間智慧,”她開口了,聲音平鋪直敘,沒有任何音調起伏,因爲缺乏水分而顯得有些幹澀沙啞,像是在機械地復述某個客觀真理,“曰:‘好狗不擋道’。勞駕,讓一讓,我趕時間回去進行一項非常重要的……休眠研究。”

“你?!你竟敢!竟敢罵我是狗?!”柳煙被她這態度和話語裏的冰冷羞辱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猛地抬起,指尖幾乎要戳到凌笑笑的鼻子上,臉頰漲紅如血,“凌笑笑!你以爲你現在是個什麼東西?!還以爲是從前那個仗着有幾分姿色、幾分背景就目中無人的大小姐嗎?!醒醒吧!你現在不過是個修爲停滯、人憎狗嫌、誰都能上來踩一腳的廢物!垃圾!你憑什麼還敢這麼跟我說話?!誰給你的底氣?!”

她身後的兩個跟班見狀,立刻如同接收到信號的應聲蟲,忙不迭地幫腔作勢,聲音一個比一個尖刻:

“就是!柳師姐主動跟你說話,那是給你臉了!別給臉不要臉!”

“廢物就要有廢物的自覺!趕緊跪下給柳師姐磕頭認錯!不然要你好看!”

“瞧你那副死魚樣子,看了就讓人惡心!”

污言穢語如同肮髒的潮水,劈頭蓋臉地涌來。凌笑笑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像是誤入了一個聚集了上萬只蟬的樹林,聒噪得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的耐心值(雖然初始儲量就低得可憐)正在以核裂變般的速度瘋狂暴跌,瞬間跌破紅色警戒線。

跟她們進行無意義的言語爭吵?

浪費口水,消耗精神,且毫無勝算(她懶得爭)。

直接動手物理清除?

更不行。首先打不打得過另說,一旦動手,性質就變了,後續麻煩無窮無盡,能耗指數級飆升,絕對的血虧買賣。

試圖跟她們講道理?

呵呵,對牛彈琴都算抬舉了,這分明是對着深淵嘶吼。

不。

任何一種常規的應對方式,在她精密的“能耗計算系統”評估下,都是性價比極低、甚至爲負的選擇。

她的核心利益,永恒不變:以最小化的能量支出,最快速度地清除眼前障礙,恢復躺平狀態。

一個簡單、粗暴、但在此情此景下絕對堪稱神來之筆的高效解決方案,瞬間在她那懶洋洋卻偶爾能閃過驚雷的腦海裏成型、完善、並通過了可行性論證。

於是,在柳煙三人瞪大眼睛,屏息期待着她要麼被激怒失態、要麼羞愧難當、要麼恐懼退縮,正準備欣賞下一幕精彩劇情時,凌笑笑做出了一個足以讓她們CPU燒毀、三觀崩壞的舉動。

只見她,既沒有如預料中那般暴跳如雷,也沒有露出絲毫怯懦,甚至連臉上那副“我好困我想回家”的招牌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她只是突然毫無征兆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吸氣的幅度之大,仿佛要將周圍所有的空氣都抽幹,胸膛都微微鼓脹起來。然後——

調動了體內那微末得快要感應不到的靈力(主要是爲了擴音和增加穿透力),輔以今日被迫早起積攢的所有怨氣,以及想要立刻回去睡覺的強烈執念作爲燃料,朝着天空,朝着四周廣闊的空間,爆發出了一聲石破天驚的、穿透力極強、甚至因爲瞬間輸出功率過大而導致尾音微微劈叉變調的、驚天動地的呼喊:

“來人啊!!!巡邏的師兄師姐們!!!救命啊!!!”

“這裏有人聚衆鬧事!!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欺負同門啦!!!”

“有沒有人管管啊!!!要打人啦!!!要出人命啦!!!”

她的聲音清亮高亢,卻又巧妙地被靈力裹挾着一絲恰到好處的、僞裝出來的驚慌與委屈(雖然面部肌肉依舊懶得配合),如同平地驚雷,驟然炸響在這片僻靜的小徑上空,音浪滾滾,穿透層層疊疊的樹木與假山,遠遠地傳蕩開去,驚得不遠處棲息在枝頭的幾只靈雀撲棱着翅膀驚慌失措地逃向遠方。

柳煙和她的兩個跟班:“?????????”

三個人如同被一道九霄紫雷精準無比地劈中了天靈蓋,瞬間外焦裏嫩,魂飛魄散,徹底石化在了原地,保持着前一秒那或囂張或譏誚的表情,眼神裏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茫然和難以置信。

她們那貧瘠的想象力,預演了無數種凌笑笑可能采取的應對策略:惱羞成怒地對罵三百回合、色厲內荏地放幾句狠話然後狼狽逃竄、忍氣吞聲地認慫道歉、或者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先動手打了再說……她們甚至連嘲笑的說辭都準備好了好幾套!

唯獨!唯獨!沒有料到!她居然會……會采用這種……這種直接搖人?!!

這、這、這算是什麼操作?!

打架打不過就叫家長嗎?!這不是凡間市井裏三五歲稚童撒潑耍賴、打滾哭鬧時才會用的終極殺招嗎?!你是個修仙者啊喂!好歹也是曾經的內門弟子!你的傲氣呢?你的尊嚴呢?你的臉面呢?!都不要了嗎?!這簡直是無恥到了令人發指的新境界!

柳煙的臉龐如同開了染坊,赤橙黃綠青藍紫挨個閃過,最後定格在一種極致的豬肝色。她指着凌笑笑的那根手指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氣得五髒六腑都快要移位,話都說不利索了,只能從牙縫裏擠出破碎的音節:“你……你……凌笑笑!你……你無恥之尤!!你……你不要臉!!”

喊完那石破天驚的一嗓子,凌笑笑立刻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雖然大部分是裝的),瞬間恢復了那副半死不活、電量耗盡的經典模樣,甚至還就着剛才呼喊的姿勢,極其應景地微微打了個哈欠,仿佛剛才那足以驚動半個宗門的操作,只不過是她呼吸之間順便完成的小事一樁。她好整以暇地、用那種看實驗室小白鼠的眼神,平靜地欣賞着柳煙三人那精彩紛呈、如同打翻了調色盤般的臉色變幻,心裏則如同精密鍾表般,冷靜地計算着巡邏弟子聞聲趕來的大概時間差。

雲嵐宗的門規森嚴,可不是擺着好看的繡花枕頭。尤其是在弟子居住區和主要道路附近,巡邏弟子巡查的頻率相當之高,反應速度也是有嚴格要求的。這種公然攔路、言語挑釁、甚至疑似圍攻(雖然她搶先喊出了“要打人”稍微有點碰瓷的嫌疑)的行爲,一旦被巡邏弟子抓個現行,證據確鑿,夠柳煙她們好好喝上一壺的。最輕也是嚴厲訓誡、扣除宗門貢獻點,重點罰去打掃茅廁或者給靈田施肥之類的苦役,絕對是跑不了的。

果然,沒過幾十息的時間,一陣急促而規律、帶着明顯金屬靴底撞擊青石板聲響的腳步聲,就從小徑的另一端迅速由遠及近。兩名身着標準巡山弟子服飾、面色冷峻、眼神銳利如鷹隼的青年弟子,很快便出現在視野盡頭,目光如探照燈般凌厲地掃視過來,瞬間就鎖定了這明顯氣氛不對的幾人:“何事在此喧譁?!剛才是誰在呼叫求救?!”

凌笑笑立刻搶在氣得渾身發抖、一時組織不起語言的柳煙之前開口。她抬起一只手,弱不禁風地、顫巍巍地(演技略顯浮誇但態度到位)指向以柳煙爲首的三人組,語氣依舊保持着詭異的平板無波,但用詞卻瞬間精準無比,且成功給自己披上了一層“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受害者光環(盡管她的表情更像是在陳述今晚吃啥):“報告師兄,是她們三個。我今日剛完成宗門強制任務,身心俱疲,只想盡快返回住處休息。行至此處,卻被她們三人無故攔截去路,先是出言不遜,極盡辱罵之能事,後又圍堵威脅,意圖圍攻,拒不讓我離開。我勢單力薄,心中恐懼萬分,迫不得已,才只好高聲呼叫,向巡邏的師兄求助。請師兄爲我做主!”

那副面無表情說着“心中恐懼萬分”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充滿了違和的喜劇效果,但勝在邏輯清晰,指認明確,時間地點人物事件要素齊全。

柳煙差點一口凌霄血直接噴出來,氣得眼前發黑,尖聲反駁,聲音都變了調:“你血口噴人!惡人先告狀!我們只是恰好路過,跟她打個招呼!是她先開口罵人!還污蔑栽贓我們!”

“她罵你們什麼了?”爲首的巡邏弟子眉頭緊鎖,目光轉向柳煙,公事公辦地追問,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她……她罵我們是狗!”柳煙氣得口不擇言,脫口而出。

巡邏弟子面無表情:“……然後呢?你們就因此要圍攻她?”

“然後……然後她就突然像發了失心瘋一樣大喊大叫!胡說八道!”柳煙一時語塞,臉頰憋得通紅。難道要她復述自己先嘲諷對方像剛從泥坑裏打滾出來的?那豈不是自認理虧?

凌笑笑適時地、冷靜地補充,依舊是一副陳述客觀事實的腔調,甚至開始引經據典:“回師兄,我只是基於當前情境,陳述了‘好狗不擋道’這一客觀現象,並表達了我希望盡快回去休息、不希望被無故阻礙的合理個人訴求。她們三人便立刻情緒激動,將我圍在中間,多次使用‘廢物’、‘垃圾’等詞匯進行人格侮辱,並威脅要我‘跪下道歉’、‘要我好瞧’。我認爲我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切實的威脅與恐嚇,根據《雲嵐宗門規》第七章第五條,‘弟子於宗內遭遇脅迫、圍攻等險情時,可即時向巡邏弟子或就近執事求助’。我所言句句屬實,她們三位方才的言論,周邊環境之僻靜,均可作爲佐證。”

她甚至精準地引用了門規條款!說得有理有據,邏輯嚴密!

兩名巡邏弟子看向柳煙三人的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嚴厲和不善。攔路、辱罵、威脅、圍攻(三人成衆,而且確實形成了包圍態勢),這幾條無論哪一條,都已經實實在在地違反了門規。相比之下,凌笑笑那句“好狗不擋道”雖然也不好聽,但在對方先挑釁的前提下,更像是情急之下的反擊,性質完全不同。

“你們三個,”爲首的巡邏弟子聲音冰冷,不容置疑地下令,“立刻跟我們走一趟,去戒律堂將此事說清楚!”

柳煙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她身後的兩個跟班也瞬間慌了神,臉上那點譏誚早就被恐懼取代。去戒律堂?!就算最後各打五十大板,或者因爲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這個過程本身就足夠丟人現眼了!還會在戒律堂留下記錄,成爲履歷上的污點!

“師兄!不是這樣的!是她先……”柳煙還想垂死掙扎,試圖辯解。

“有什麼話,到了戒律堂,自有執事師兄公正斷決!現在,立刻跟我們走!”巡邏弟子毫不容情地打斷她,語氣強硬,沒有半點轉圜餘地。然後他轉向凌笑笑,“這位師妹,此事你也需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做個詳細筆錄。”

凌笑笑立刻眉頭微蹙(這是她今天做出的最大幅度的表情變化),露出一副極度疲憊、靈力透支、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要當場昏厥過去的虛弱神色(這倒有七八分是真的,她真的快困死了):“師兄明鑑,我今日完成那采集任務,確實已耗盡了心神與靈力,方才又受此驚嚇,如今只覺得頭痛欲裂,丹田空虛,實在無力再支撐前往戒律堂。事實經過清晰,方才她們三位的言論(承認了罵人),以及此處的環境(僻靜小路,適合攔路),均可作爲證據。我深信宗門戒律堂定會公正處理此事。可否容我先回去調息靜養,恢復一二?若後續仍需問詢,我定當配合。”

她看起來確實是一副風吹就倒的虛弱樣子(主要是困倦和懶散帶來的疊加效果),而且言辭懇切(語氣平淡但內容合理),還主動表達了對宗門執法機構的信任。

巡邏弟子看了看她這副“慘狀”,又對比了一下明顯氣勢洶洶、理虧卻還在強詞奪理的柳煙三人,心中天平早已傾斜。他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師妹你且先回去休息,務必好好調養。此事我們會上報戒律堂詳細記錄。你們三個!”他猛地轉頭,厲聲喝道,“還不快走?!難道要我們動手請你們嗎?!”

柳煙三人氣得渾身發抖,看向凌笑笑的眼神怨毒得幾乎能滴出毒液,像是要用目光在她身上剜下千百塊肉來,卻終究不敢違抗巡邏弟子的命令,只能在對方嚴厲目光的押送下,如同鬥敗了的公雞,灰溜溜地、一步三回頭地(用眼神繼續刺殺凌笑笑)被帶離了現場。

凌笑笑對那幾乎能實質化的怨毒眼神毫無感覺,甚至覺得有點無聊,就像看了一場蹩腳的三流鬧劇。

麻煩終於解決了。

能耗評估:一聲極限呼喊(耗能中等),幾句精準台詞(耗能低)。

總體性價比:極高!完美!

她滿意地、無聲地打了個哈欠,抬起手揉了揉因爲剛才喊得太用力而有些發幹發癢的喉嚨,然後繼續邁開她那特有的、慢吞吞的、仿佛地面有膠水粘着的步子,堅定不移地朝着她那親愛的石屋晃去。

夕陽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更長,暖金色的光芒籠罩周身,舒服得讓人眼皮又開始打架。

嗯,這個溫度,這個光線,適合來一場高質量的深度睡眠,補償今日所有的損失。

至於柳煙會不會被戒律堂重罰?會不會因此恨她入骨?會不會日後尋找機會報復?

關她什麼事。

呼叫管理員(巡邏弟子)處理遊戲內的鬧事玩家(柳煙一行),這不是最正常、最基礎、最高效的系統操作流程嗎?

難道還要她親自下場,跟對方進行低水平的PVP競技?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精神點數,收益爲零,甚至爲負。

愚蠢。

還是睡覺好。

世間萬物,唯躺平與睡覺不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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