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臨也被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弄得微怔,但不妨礙他穩穩地接住人:
“投懷送抱?阿秋這是,對放過你的決定不滿意?嗯?”
明淨秋渾身一僵,手忙腳亂地想要從容臨懷裏掙脫出來:
“滿意,我可太滿意了!你別瞎說!我沒有投懷送抱,就是地上水沒擦幹,太滑了,純屬意外!”
容臨看着他慌亂辯解的樣子,眼底笑意更濃。
他非但沒鬆手,反而手臂一用力,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啊!”明淨秋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了容臨的脖子。
容臨身上的冰冷透過薄薄的襯衫布料清晰地傳遞過來,與他肌膚相貼的地方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你幹嘛?”
容臨沒回答,抱着他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極其自然地俯身,一手握住他那只還沾着點水汽的腳踝,另一只手拿起旁邊準備好的毛巾。
明淨秋被他這動作弄得渾身不自在,腳趾都緊張地蜷縮起來,想抽回腳:“我自己來就行……”
“別動。”
容臨扣住他的腳,用毛巾將水漬拭幹。
明淨秋被他這過於細致的服務弄得頭皮發麻。
容臨深邃的目光落在掌中那只腳上,白皙的皮膚下透出淡青色的血管,腳踝纖細,足弓的線條優美流暢,腳趾圓潤可愛,透着淡淡的粉色。
鬼使神差地,容臨微微低頭,一個輕柔的吻印在了那線條優美的腳背上。
明淨秋:“!!!”
一股電流瞬間從腳背竄遍全身。
他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
老鬼果然是變態!!!
連腳都不放過!!!
容臨拿起旁邊一雙拖鞋套在明淨秋的腳上,語氣平靜地叮囑:
“以後洗完澡,記得穿鞋。”
明淨秋的腳趾在拖鞋裏蜷縮得更緊了,小聲嘀咕道:“衣服都是你的,也要我有鞋穿啊……”
容臨耳力極佳,自然將這聲嘀咕聽得清清楚楚,他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並未反駁。
看似是抱怨,卻讓他心情愉悅,這說明阿秋在他面前,已經開始放下戒備,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嗯,我的錯。”
容臨從善如流地應了一聲,然後抱着他走向那個巨大的衣櫃。
只見衣櫃裏,赫然掛着一整排嶄新的衣物,尺寸顏色,無一不是契合明淨秋的身材和氣質。
旁邊還整整齊齊地疊放着好幾打全新的內褲和襪子。
明淨秋看着這一櫃子顯然是爲他量身準備的衣服鞋襪,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猛地抬頭,瞪向抱着他的容臨,這老鬼果然是故意的。
面對明淨秋控訴的眼神,容臨面不改色:“這些都是給你買的。之前忘了說。”
明淨秋看着衣櫃裏的衣服有些猶豫,這是容臨的房間,他也不好直接趕人。
容臨非常善解人意地主動起身:“我也去沖個澡。”
浴室門關上。
明淨秋聽着水聲如釋重負,飛快的把襯衫褪了下來。
等他換好舒適的家居服,正想問問容臨需不需要幫忙拿什麼,目光掃過浴室門,整個人瞬間僵住。
本來是磨砂的浴室門一片透明,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容臨的身體。
所以剛才自己洗澡時,容臨就是隔着這扇透明門,把他從頭到腳看了個精光?
雖然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但這種毫無防備地觀賞,沖擊力實在太強了,他知道容臨狗,但沒想到能狗到這種程度。
行!你愛看是吧?那我也看,反正不吃虧!容臨這身材不看白不看!
明淨秋心一橫,直接搬了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往浴室門口一坐,眼睛一眨不眨地開始觀賞。
容臨本來背對着門,水流勾勒出完美的背肌線條。
察覺到門口那道灼熱的視線,他極其自然地轉過身,大大方方地正面對着明淨秋。
明淨秋:“!!!”
好……好*
這麼……壯觀?
以前光顧着暈乎了,都沒仔細看過。
明淨秋下意識摸了摸屁股,應該、大概、或許,沒裂吧?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容臨關水,隨手扯過浴巾圍在腰間,大大方方地拉開了門。
一眼就看到還坐在椅子上來不及跑的明淨秋,他眉梢微挑,故作驚訝:“阿秋這是在等我?”
明淨秋捂臉:“你怎麼不穿衣服?”
容臨抱臂倚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剛才不是看得挺起勁兒嗎?怎麼,現在知道害羞了?”
明淨秋幹脆破罐子破摔了,“對,我看了!你是我男人,我看看怎麼了?你不也把我從頭到腳看光了?”
容臨笑着回他,“對,我是你男人,看看怎麼了?”
明淨秋被自己這一番豪言壯語也驚住了,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去看看準備的怎麼樣了。”
容臨拉住他,“不用看,鬱周會安排好的。而且,我是你男人,隨便看。”
說着,容臨當着他的面,極其自然地開始換衣服。
明淨秋感覺自己都要燒起來了。
眼睛根本無處安放,緊實有力的胸腹線條,筆直修長的小腿……
感覺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晃眼肌膚色澤。
他心跳如擂鼓,慌亂之下只能死死盯着地板,聲音都有些發飄:
“你不是鬼王嗎?怎麼弄到的合法身份?這應該……很難吧?”
容臨慢條斯理地扣着襯衫扣子,
“這個世界既然存在鬼怪精魅,自然也有對應的國家特殊部門負責處理相關事件。”
明淨秋一愣,下意識追問:“你……加入了這個官方組織?”
一個鬼王加入國家機構去抓鬼?
這聽起來怎麼這麼魔幻?
“對。”
明淨秋:“……”
這對嗎?
這可太不對了!
你一個鬼王跑去給人類官方打工,抓的還是你的同類?
人家部門真不會把你當成頭號目標,順帶着一起給處理了嗎?
容臨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放心。他們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而且我還有點關系,算是走了點特殊渠道。”
明淨秋下意識鬆了口氣。
但隨即,他又覺得這氣鬆得屬實不應該。
理性上,既然知道了世界上存在專門處理這種事的官方組織,他應該立刻通過鬱周聯系他們,這樣才能恢復正常人生活。
而不是跟一個身份成謎的鬼王攪和在一起,人鬼殊途,這種關系怎麼看都不穩定。
感性上,他不知道爲什麼,內心深處總有一種感覺,他和容臨,本就該是這樣。
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曾經將他們長久地隔開,而如今發生的一切,不過是撥亂反正,讓一切回歸了它應有的軌道。
明淨秋從小因爲體質特殊,見慣了常人無法理解的景象,早就習慣了萬事自己做主。
這一次,面對這種抉擇,他依然遵從了自己的直覺。
他感覺的到,如果因爲恐懼或所謂的理性而推開容臨,他未來一定會後悔。
只是要他說出喜歡,他又覺得有些難以啓齒,這種沉重的承諾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更何況,鬼的生命是無限的,他遲早都是要死的,等他死了,容臨身邊說不定還會出現其他人,比他好看,比他貼心。
明淨秋感覺心裏有些不舒服。